邹月娥手臂一停,“……那冲水吧。”她很体贴地扶着我到了里面,待我躺到椅子上,邹月娥就拧开热水器,哗啦啦给为我将头上的沫子冲gān净,并用毛巾反反复复擦gān我的头发,那一丝不苟的模样,还真像极了发廊里专业洗头的小工,只不过,这个小工太漂亮了一些,“……OK,走,我再带你到楼上看看。”
“这不好吧?不是男士止步吗?”
邹月娥横了我一眼:“自己家的店,还止步个啥?”说罢,俯身在我耳朵边玩笑道:“呵呵,别看那些个贵妇人表面端庄的很,其实骨子里一个比一个那啥,这些天,她们跟我聊起的话题,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恐怕就是没穿衣服被你瞧了见,人家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我脸一热:“别瞎说,让人听见。”
“小惠。”邹月娥对着身后叫了一声:“你去三楼看看哪间香薰养生浴池没人,挂上牌子,再把我办公室柜子那瓶子拿来,然后跟楼道里等我。”
王慧脸上一惊,“老板,你要带这位先生上去!?”
邹月娥眼角一眯:“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王慧红扑扑着小脸,赶忙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邹月娥泛起笑意,把我坐的转移推到镜子前,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拿起梳子暧昧地帮我拢着头发,“小惠这孩子还不错,勤快,懂事,不过没有其他服务员世故,人太单纯了。”
我不禁撇撇嘴:“单纯不好吗?非得油头滑脑的才对?”
邹月娥道:“圆滑些的人总比单纯的人更能适应社会。”
这话我很不爱听,“单纯有单纯的活法,圆滑有圆滑的活法,我就单纯,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别老把你那一套往别人身上砸。”
“你单纯?”邹月娥噗嗤一笑,手指头在我几缕头发上绕了绕:“你那是傻,一千万的美容院说送就送,一百万的宝马说给就给,最后还把自己弄得身无分文了,世界上还有比你再傻的家伙吗?你给我找出一个来?”
“我傻?那你还喜欢我?”
邹月娥扇了扇睫毛儿:“……我就喜欢傻子,喜欢单纯的小傻子。”
“老板,好了。”身后传来王慧低低的嗓音。
邹月娥一点头,伸手接过王慧递来的裹着报纸的瓶子,也不知是什么。
顶着所有人错愕的目光,我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与邹月娥一起迈上了走廊楼梯。
“那是男的吧?他怎么上楼了?”
“没看邹老板招呼着呢么,估计是大人物。”
听着后面的话语,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特权阶级了?这样打破规矩,应该或多或少对美容院的生意有一丝影响吧?然而转念一想,我又抛下了这个想法,管他那个呢,活着嘛,自己痛快就行了,就算因此影响了营业额,那点钱也算不了什么。不得不说,从杨村捡了一条命回来,很多事qíng我都看开了许多。
三楼的拐角时,我特意瞥了眼走廊,结果除了几个恭恭敬敬立在那里的服务生,也没看到有人。
王慧带我们到了一间屋门口,拧开门,对里面的两个女服务生点点头。
王慧估计是没跟她们打招呼,看到我后,拿着毛巾要走上来的俩姑娘顿时呆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王慧也有点尴尬,等我和邹月娥进屋后,她反手关好门,询问道:“老板,让她们给这位先生擦背?”
两个姑娘脸腾了一下红透了,其中一个眼睛还红了,好像要哭似的。
我一翻白眼,拍了邹月娥大胯一把。邹姨呵呵笑了笑:“瞧给你俩吓得,至于么?你们就是想给他搓背,我还不gān呢。”她亲昵地挽住了我的手,对着他们摆了摆:“好了好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二人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得了圣旨似的,赶快开门跑了。
王慧留了一步,脸红着看了我们一眼,“……那我在外面守着?”
邹月娥嗯了一声,“客人要是问起来,就说今儿这池子暂时停了,机灵着点。”
屋子不大,但气氛很浓。周围一圈是毛巾、架子等等物品,正中央是石头围住的浴池,满满当当的玫瑰花瓣扶在水面,dàng漾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正是我cao刀设计的香薰养生浴池。
我虽然很想和邹月娥在这里做,但也清楚她这人一那啥就胡喊乱喊,要是让客人听见,影响就太恶劣了,于是,我qiáng自压了压yù火,只把她搂在怀里,“这里,客人反响怎么样?”
“挺不错,都说比其他美容院的木桶有气氛。”
“那是,花了多少钱呢。”
“水温正合适,试试吧。”邹月娥从我怀里扭开,说话就要给我脱衣服。
我条件反she地一躲:“你洗吧,我看着就行了。”
邹月娥眨眨眼,哑然一笑:“呦喝,今儿是chuī得什么风啊?我们家小色胚咋老实了呢?”伸手仍要脱我衣服,“快点,一起洗。”
“哎呀,真不洗了。”我捂着领口。
拉拉扯扯了几十秒钟,见我死活不脱,邹月娥脸色徒然一变,笑容渐冷:“是不是身上让哪家姑娘亲过了,痕迹还没下去?嗯?”
我瞪眼:“你想象力也忒丰富了。”
“那就让我看看。”她手臂再次杀来。
这一回,我没有躲,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她解开扣子,让满身的伤疤bào露在空气中。
邹月娥手腕一抖,脸一下就白了:“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我把裤子和鞋袜也一并脱掉,扔到旁边,噌地跳进水里,随意道:“磕了一下,没事。”
“这是磕了的痕迹吗?”邹月娥急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告诉我!谁打的你!”
“想什么呢,就不小心碰了几下而已,瞧给你紧张的。”
走到浴池前,邹月娥颤抖着手臂想摸我身上的疤痕,但手到半空却停住了,她心疼地攥紧拳头,咬牙吸了口气:“告诉我是谁!我要是不杀了他!我就不姓邹!”
我笑着握住她手,心里暖乎乎的,“杀谁呀,瞧你那傻样儿,来,先洗澡,慢慢跟你说。”
邹月娥冷着脸道:“你先告诉我!”
“你先脱衣服下来,快。”
“你想急死我啊!赶紧说!”
等一丝不挂的邹月娥下了水,我慢慢将她抱在怀里,“前些日子去了河北捡漏,正好赶上下雨,又正好赶上泥石流,这不,跟树上抱着等救援的时候,让树枝啊石头子啊划伤了,没大事儿。”
“你遇见泥石流了!?”
“瞧你眼珠子瞪的,别跟我妈说啊,其实泥石流也没那么危险,你想得太恐怖了。”
邹月娥一把推开我,胳膊肘落在玫瑰池里,溅起水花,“怎么会不危险?你知道这回死了多少人吗?”她不是个会把qíng绪写在脸上的人,以前,不管遇见什么事,她大都只有一个表qíng——笑,或微笑,或苦笑,或好笑,或冷笑,我还从没见邹姨这样过,愤怒,担忧,焦躁,关切,重重表qíng写在脸上,清清楚楚。
我亲了她脑门一口:“不就是个小泥石流么?你老公命大,天塌下来也砸不死我。”
邹月娥可能还是有点不信,一连追问了我许多细节。除了怕她吃醋,没把救晏婉如的事qíng告诉她,其他基本照实回答。
不久后,邹月娥沉默地抚了抚我胸口上的疤痕,一言不发。
我道:“太难看了?呃,那我裹上浴巾吧?”心里却在寻思,以后跟她上chuáng的时候,是不是也穿着衣服好一些?
邹月娥淡淡摇摇头,嘴唇吻在我大臂的伤疤上,“曾经跟你说过,别看我表面挺成熟稳重的,其实胆子比芝麻还小,靖,以后别弄古玩了,咱家不缺那点钱,美容院这些天的生意很好,超乎我预料的好,完全可以养活这个家,行吗?”
我道:“这回是运气差赶上了,跟古玩没关系。”
邹月娥叹了叹气,紧紧把我脑袋抱住,贴在她胸口上,然后又用双腿死死夹住我,像是要把我塞进她身体里似的,“……我是真的怕了,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活?”
我颇有些意外:“呃,你这么爱我呐?”
邹月娥抬起眼皮瞅瞅我:“嗯,爱你爱得要死了。”
“咳咳,我也是。”
就在我俩相拥在一起,想来一个热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老板!”王慧急切的脸庞露出在门外,看到我俩,她脸瞬间红了下,捂住眼睛急道:“您婆婆来啦!我不知道您老公跟没跟着!快!快让他藏起来!”
我抓来一条浴巾盖在我和邹姨身上,闻言,下意识地想躲进水里。
可刚一潜水,我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我靠!
我躲什么啊!
我就是他老公!
第194章 【这是我老公!】
香薰养生玫瑰浴房。
王慧开门飞快提醒了一句后,又挡着眼睛推出了屋子,砰地一下合上门。而后,走廊远端隐隐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十几秒钟过去,我妈的嗓门突然在门外响起:“咦,小惠,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底下人说月娥上楼了,我跟办公室怎么没看见她?是不是里面泡澡呢?”
“啊,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老板去哪了。”
“是吗?你紧张什么?谁在里面呢?”
“没人,哦不是,是客人,很重要的客人,老板让我招待好。”
“这样啊,那你待会儿看见月娥跟她说,我在楼下,让她找我一趟。”
“知道了,阿姨您慢走,注意台阶。”
屋里,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看来小惠这丫头误会咱俩的关系了,以为你是我小qíng人呢吧,不过倒也不怪她,你长得像十八九岁的高中生,我长得却跟三十岁出头似的,谁能想到咱俩是两口子?”她无奈地斜了我一眸子,“可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误会也就误会了,咱妈来了,你钻水里去gān嘛啊?藏的还挺快!”
我也觉着自己有点丢人现眼,讪笑着拿掉脑袋顶上的几瓣玫瑰花,“……咳咳,躲习惯了,习惯了。”曾经一直跟邹月娥偷偷摸摸地暧昧着,这种事qíng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形成了一种习惯,当王慧喊出那句“快让他藏起来”的话,我就条件反she地钻下了水,倒让邹姨看了笑话。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羞愤地转移话题:“别管他们了,咱们继续,呃,刚刚说的什么来着?对了,你说爱我爱得要死了,这个,咱们是不是该接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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