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物人生_尝谕【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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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便将玉牌递到他手中。

  “没问题。”孙老板拿在手里瞧了瞧,掂了掂,嗯了一声:“明清牌,正儿八经的老工,不错,是个好玩意儿啊。”

  “你看值多少钱?”邹月娥问道。

  孙老板滴水不漏道:“这个我也不好说,看你想卖多少了。”

  邹月娥丢了个“得了得了”的白眼过去,“孙大老板,咱俩可是老jiāoqíng了,你给我个实在价,要是合适,这玉牌就转给你了,要是不合适,你也得跟琉璃厂给我们找出一个合适的买家出来,反正嘛,我今天是耗上你了,你看着办哦。”

  能当上销售部经理的人,jiāo际能力就不用说了。

  孙老板苦笑:“得,我怕了您还不行吗?实话实说,玉牌是好东西,可唯一的遗憾,玉料不是很好,嗯,你可着劲儿在琉璃厂转悠,这明清牌能卖到一万五就算顶天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嗯,一万六,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我估摸着一万六已经不少了,不动声色地对邹月娥点点头。这是来之前我们商量好的暗号。

  邹月娥却抱着肩膀,看了孙老板一眼,浅浅抿了口茶水:“二万。”

  “唉哟,这牌放在拍卖会上也不可能拍到两万的,您总得让我赚一点吧?一万七,不能再高了。”讨价还价了稍许,孙老板无奈投降:“……好吧好吧,一万八,一万八,唉,回头老爷子知道,又该骂我了,小伙子,你稍等一下,我让小娜给你拿钱。”

  一万八啊,快赶上我妈一年的工资了。

  拿着两沓子沉甸甸的纸票,我gān巴巴地咽咽吐沫,也不知是什么心qíng。

  走在琉璃厂大街上,邹月娥高跟鞋踩着gān练的步点,笑着拍拍我:“时候不早了,晚上我还有个饭局要应酬,先回去了,嗯,等明天我去潘家园转转,随便买个小玩意儿送他吧。”

  不但没帮上她,反倒还借了她的光把玉牌卖了好价钱,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我明天跟您一起去?”

  “不用了,你放次暑假也不容易,好好玩吧。”

  我哦了一声,又道:“那您能不能别把昨天古玩城的事儿告诉我妈?就说咱俩是偶然碰上的,咳咳,我怕我爸妈担心。”别说我爸我妈了,现在回想起昨天的一幕,我还有点心惊胆战呢,八十万啊,差点弄得我负债累累!

  “还真是个大孝子,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邹月娥还很意外地和我互换了手机号。

  第6章 【蛐蛐儿】

  我是三点半回的家,冷冷清清的大四合院空无一人,到东侧的小厨房拿了扁豆,我躲在院中央香椿树荫下的石墩上一颗颗摘着扁豆。我会做饭,但炒出来的菜没有爸妈炒的好吃,所以每次我都提前将菜洗好切好,等爸妈回家下锅。

  晚饭是扁豆炒ròu和凉拌紫甘蓝。

  老妈一边吃着,一边如往常般絮叨着:“现在我听见结婚俩字就头疼,好好的人,gān嘛非得搞对象?光棍就光棍呗,不结婚能死吗?”听着这儿,我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哼,这不,过些天我们财务部的一个小同事要办喜事,请柬都下来了,你说说,我给她多少钱份子合适?”

  老爸道:“给一百还不够?”

  我妈撇了撇嘴巴:“一百?我拿得出手吗?人家最少都给二百!”

  “你净gān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老爸没好气道:“咱家每月抛去花销,根本剩不下几个钱,面子能当饭吃啊?”

  老妈一拍桌子一瞪眼:“甭说我!你也没少跟单位里充胖子!”

  “爸,妈……”我放下筷子,回屋取来一个纸包,“嗯,有个事儿我想说一下。”

  “这什么啊?”我妈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用昨天的北京晨报裹着的物件,掀开一看,登时愣住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一二三四五……好家伙!将近两万块钱啊!”我爸也面色一呆,责问的视线打到我脸上,“说,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道:“是这样,今天我在学校不远的工地里看到几个民工从地底下挖出一件明清牌,成色不错,就用一百八十块钱和那块手表换了回来,然后又跟琉璃厂卖掉了,这一万八就是。”

  老妈倒吸了一口冷气:“翻了一百倍?好儿子!你可真够能根儿的啊!”

  能为家里分担些困难,我心里是很满足的。

  但父亲却并不像母亲那般高兴,他面色一整:“小靖,以前我没有明确告诉过你,但今天你听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不许你碰古玩,这里面学问大了,不是你玩得转的。”

  我随口嗯了一声。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老爸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听见了没有?”

  我妈对我使了个眼色,“你爸说的对,以后别碰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知道了。”我严肃答道。

  父亲之所以这般郑重,还要追溯到我爷爷那辈上。爷爷是靠着变卖了几件祖传古董起家的,之后,便走上了收藏的道路,低价买,高价卖,有点做生意的味道。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次打眼,让我爷爷赔光了全部家底,几乎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郁郁而终。

  临走前,爷爷留下了一条家训:不许碰古玩。

  我爸是个大孝子,自那以后,对收藏极感兴趣的他便只看不买,没带回家过一件。

  我不愿纠缠在这一话题上,忙将白天遇到邹月娥和她要租房子的事qíng跟母亲说了说。

  “哦,成,我晚上给刘婶打电话帮她问问。”

  我爸却一皱眉:“邹月娥在你们公司口碑不好吧?”他看看我,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老爸的意思,确实,邹月娥有时会给人一种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感觉。

  “多个人,多条路。”我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能帮就帮一把,指不定哪天有用到人家的时候呢。”

  聊了会儿别的,老妈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那沓人名币上,假模假样地看我一眼:“小靖啊,你还小,这钱妈就暂时帮你存着吧,为你以后毕业结婚用。”

  啊?那也得给我留点吧?但我嘴上却道:“行,本来就是给您的。”

  老爸用筷子敲敲碗边:“孩子的钱也拿!瞧你那点出息!”

  我妈急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我儿子孝敬我点钱不行啊?不行啊?”

  吵吵闹闹了会儿,我妈心不甘qíng不愿地推过来八千块钱给我,嘱咐道:“不要乱花,下学期的生活费就不给你了。”

  我好一阵无语。

  日月jiāo替,晚风徐徐。

  躺在凉席上的我对着天花板怔怔出神,老爸严令禁止我碰古玩,但我想当个有钱人,想让爸妈过上好日子,那么,接触古玩定是无法避免的,考虑良久,我还是不打算告诉给爸妈,准备偷偷摸摸地继续下去,倒不是说我不孝,相反,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只是,我和老爸对孝道的理解不同罢了。

  我觉得,言听计从和“孝”字不画等号。

  先瞒下去,等挣了大钱再告诉爸妈,那时木已成舟,顶多挨一顿打而已。

  次日。

  我按照笔记本上记录的事件跑去了大兴huáng村,这一消息的来源是古玩城一位喜欢侃大山的店家,据传,他从huáng村捣腾回了一个前朝时期的瓷器,具体时间,就在明后两天。可我按他描述的地址寻了去,问了很多家人,却始终没能看见瓷器的影子。

  折腾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我空手而回,心想,一定是那店家chuī了牛皮。

  晚上吃过饭,不甘心地我拖着酸痛的身子,趁着天亮再次出了门。

  这回我去的是右安门的护城河,离我家七八公里的路程。几天后,我们胡同口23号院的一个姓柳的十一岁小男孩会逮到一只蛐蛐儿,个儿大,样儿好,很难相信此虫出自北京,我十分喜欢,也曾经细细问过他,所以知道的信息还算完整。

  一只蛐蛐儿能值多少钱?

  几毛的有,几百的有,几万的有,几十万的也有。

  傍晚的河岸边掠着丝丝凉风,舒慡得很。

  顺着护城河缓缓前行,我竖起耳朵,使劲儿听着下面蟋蟀的叫声。若是挨着个地翻腾,恐怕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寻见它,毕竟,这里蛐蛐儿太多了,所以,只能靠声音来分辨。叫声轻薄软弱的,尖锐刺耳的,往往都不是好虫儿,真正的好虫儿,是浑厚中带着一股类似钟声的鸣叫。

  在小孩描述过的一带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十几米的路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忽地,被蚊子咬了三四个大包的我耳朵动了动。

  停住脚步,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确认般地再次听听,发动机声中夹杂的一缕细微虫鸣让我心中一喜。

  找到了!

  第7章 【蹦跶来蹦跶去的蟋蟀】

  夏风习习。

  护城河边有个斜坡,走台阶下去后,左手边是条不深不浅的河,右边则是一溜绿幽幽的树坑糙丛,每隔几米还有柳树随风摇摆。啪!我打死了一只落在手腕上的黑蚊子,虚空扇了扇,一脚踏进骚气哄哄的糙丛,仔仔细细地用帆布鞋探索着糙皮,不过,却翻腾出了几泡狗屎和一帮凶神恶煞的毒蚊子。

  铃铃铃……

  正待我进一步寻觅,手机响了。

  是邹月娥!

  我转身退出糙丛,接起电话,“喂,邹姨您好。”

  “你好你好,呵呵,别那么客气,是这样,我白天刚从潘家园买了个玉坠,明天就要送人了,不过我不太放心,你帮我掌掌眼呗?”

  我为难道:“我在右安门呢,今天可能不行,这边有点事。”

  “右安门?那正好啊,我跟广安门呢,不远,你等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行吧。”

  跟她说了具体位置,我挂上电话,继续搜索着糙皮。

  太阳快要落山了,不抓紧时间的话,今天可能又要无功而返。五六分钟过去了,我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一个小黑影,下意识定住脚步,我扶着膝盖矮身瞄了瞄,只见那高矮不平的糙堆里,一只蟋蟀正安安稳稳地窝着,黑头黑身黑翅膀,宛若一颗黝黑宝珠,如果按照形容人类的字眼,此蛐蛐儿应该是脸大身宽脖子粗,看那个头儿,少说也有八厘大小了。

  北京人玩蛐蛐儿的传统是从明朝留下的,我小时候也没少跟胡同里的孩子们斗蟋蟀,虽谈不上jīng通,却也有些眼力。眼前这只蛐蛐儿,无论身段体色还是个头大小,几乎无可挑剔,正是小孩几天后抓到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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