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来以后对自己很热qíng,他们聊得很投机,于是戴维以为她慡过以后心qíng太好,所以也彻底忘记了关注卢卡斯警长在gān嘛。他后来又下来了吗?还是他一直留在楼上?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老太婆……
他不会口味那么重吧!
戴维突然一阵恶心,扶着墙呕出了一滩白兰地。
他开始仔细回想从卢卡斯警长出现到他最后上楼去的那一段儿,这才发现其实不太对劲:他和道尔顿夫人待在上面的时间并不长,就算要打一pào也很勉qiáng,除非卢卡斯警长虚有其表,只是个快枪手,而当时自己还非常担心他和钱钱撞上……
天啊,难道真的撞上了!
戴维简直要魂飞魄散。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拔腿就往棺材铺的方向跑,但脑子里却闪过丹尼尔·克雷格赤身luǒ体绑在板凳上被打蛋蛋的场景!就算是007也会被俘的,就算是詹姆斯·邦德也会被人用刑的。
戴维终于回到了棺材铺,他抬头一看,二楼的灯光让他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个人影出现,那翘起的头发倒有点像钱钱不驯服的后脑勺。还好,还好,吴有金已经回来了,看起来平安无事。
他拍着胸口,喘息得如同一匹拉了两车矿石的老马。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他抹了把额头,就打算去敲门。
但这个时候,又一个人影闯进了窗口。
高大的黑影,即使是一个侧面,也能看见高挺的鼻梁。
戴维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咕咚咽了口唾沫,无法把悬着的心压回胸膛。
(中)
其实戴维并不知道,吴有金在刚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他简直像一头在沙地里打过滚的驴!他的全身都是灰土,耳朵里,鼻子里,嘴里,甚至喉咙里,而且他的裤子还被刮破了一个dòng!他的心脏狂跳,胳膊肘擦掉了一块浮皮,屁股和大腿隐隐发疼,肯定青了一大块。
可他还不能歇着。
他一关上门,就像闪电侠附身一样,心急火燎地把自己扒光,然后跳进浴缸,举着水罐从头浇下来,飞速洗了个战斗澡。伤口沾水的时候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可他连半分钟也没耽搁。迅速地擦gān身体,然后把脏衣服丢进水里,开始吭哧吭哧地揉搓。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把脏水泼到后窗外面的时候,楼下的敲门声已经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吴有金心中一凉,但知道自己已经毫无选择。他歪过头冲着满是划痕的镜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确实是一副刚洗了澡要准备睡觉的样子,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下楼去。
打开门,卢卡斯警长抱着双臂站在他面前。
“你不要学劳勃狄尼罗,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吴有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歌词儿,那是谁唱的来着?徐怀钰?他小时候多喜欢那个娇俏的大姐姐呀!可那首歌的名字为啥要叫《我是女生》……
“晚上好,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偏了偏头,他发现中国人的脸上毫无表qíng,眼神也有点飘。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吴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走神。
“晚上好……”吴有金冷漠地回应。
卢卡斯警长上下打量着他:“你洗澡了?”
多奇怪啊,好像你不洗澡!就算是缺水也应该注重个人健康,更何况我不洗澡的话不是让你给抓住了。
“是啊,洗了个澡,我准备睡觉了。”
“湿着头发?不,这不是个好习惯。也许我可以陪你消磨消磨时间。”卢卡斯警长长腿一跨就进了门,随手把吴有金给推开。
“你gān嘛?”吴有金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慌乱的神qíng,但他还是绷着,想要摆出威严的样子——不是说好了在美国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吗?不是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吗?骗子,这区区小镇的警长就可以随意闯进我的家!
卢卡斯警长完全没有理会吴有金满腔的愤怒,他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
“还是这么井井有条啊,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回头对他说,“你真是太喜欢收拾屋子了,中国人都跟你一样勤快吗?”
这是做人的基本素质,你们还在树上的时候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写小说了!
“保持gān净整洁的环境才能少生病。”他一本正经地说。
卢卡斯警长的脸上的笑容简直明媚得刺眼,吴有金快忍不住像猫一样扑上去挠花!
“说得真是有道理,”警长说,“我觉得你有这样的天赋, 不如也给我收拾收拾屋子,我觉得我的房间需要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他是要我去给他当免费的男仆吗?想都别想。
“我的工作挺忙的,警长先生。你看我明天还有两具棺材要jiāo货,我今天一天都在打磨表面,我想休息了……”
他说得再多也无法阻止卢卡斯警长自顾自地走上了楼梯,迈向二楼。
“楼梯也没有灰,这是奇迹,艾瑞克,”他一边走一边说,“你知道洛徳镇其他人的房子里有多少老鼠、蟑螂和跳蚤吗?”
“不知道。”那关我屁事!
“你的房间还是里面那个?你把右边这间让给扬格先生了?”
老卢克在chuáng上抽烟所以他的房间里永远有烟味,就仿佛他的灵魂拍回不去,我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那里有现成的chuáng和家具,反正他也只是打算暂住。”吴有金有些气馁,他恨自己居然这么老实地就回答了。
“哦,你们相处得不错,对不对?”
“还行。”他是我唯一能说说话的人。
“那可真不错,”卢卡斯警长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他继续朝前走,马靴碰撞出的噔噔噔声音简直让吴有金血压升高。他来不及阻止了,他简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就这么看着卢卡斯警长进了他的房间,拉开简陋的麻布隔帘,一眼就看到了浴缸里脏兮兮的泥水和衣服。
“哇。”卢卡斯警长挑了挑眉毛,吴有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完蛋了吗?难道他就凭这要宣布他非法入侵huáng玫瑰旅馆,并且因为帮女主人整理了房间而逮捕他?
“我说,艾瑞克,就算是你的房子收拾得这么gān净,可衣服也这么脏啊。”
“我gān的是木工活儿,我还要扛木头,收拾房子也要跪在地上使劲抹的。”吴有金奋力挣扎,有点窃喜——也许警长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他并没有发现他的秘密,他只是在试探他。
“不过你居然是在晚上洗衣服吗?我一直以为你都是早上洗了才晾出去。你后面的晾衣绳都是上午的时候挂上衣服。”
你这个偷窥狂!
“偶尔……也有例外,比如脏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吴有金不自然地笑了笑。
卢卡斯警长放下了隔帘。他脸上的神qíng变得微妙起来,他朝吴有金走过去,那眼神让吴有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太近了!心里的红灯开始闪亮,吴有金觉得脸上投下了一片yīn影——
简直难以接受,卢卡斯警长竟然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
肯定有马靴的关系!
吴有金觉得自己不能后退,虽然这个混蛋步步进bī,几乎也要贴到他的身上了,但他还是硬`挺着坚决不退半步。这真有点悲壮,吴有金在心里想,我能体会当年抗击八国联军的同胞们不让寸土的心qíng。
“艾瑞克,”卢卡斯警长真的已经贴着吴有金了,他向下看着他,声音低沉,“你真是一个不会做坏事的人。”
“那当然,我是守法——啊!”
吴有金发出了这辈子最高亢的尖叫。
就在他还自豪地仰起头维护自尊的时候,屁股上就被重重地拧了一下!疼痛和震惊像按下了起爆器,让他整个人都炸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把卢卡斯警长推开,脸色从白到红,额头上青筋凸起。
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他捏我屁股……
吴有金的世界正在崩塌,他的意识正在黑暗的cháo水中变成深海怪shòu!
他瞪着卢卡斯警长,祈祷再来一个穿越者,最好随身带一把AK47,让他能把对面这个男人打成筛子!
“怎么?”卢卡斯警长厚颜无耻地摊开双手,“你身上有伤吗,艾瑞克?你是不是摔倒了?”
镇定,吴有金,他说不定是在试探你!
试探我屁股软不软?
他看到阁楼的窗户肯定就知道有人从那里逃走,他是来试探你是不是那个“贼”的!
他gān嘛不捏我胳膊大腿?
他比你高,捏那里比较顺手。
你信吗?你能说服自己吗?
我信不信不要紧,你能上去掐死他吗?你能甩他两个耳光提着行李横穿沙漠吗?你能放弃米洛先生的线索永远呆在这个蛮荒之地吗?
……不能。
吴有金的毛正在慢慢的放平,脑子里的火焰开始熄灭。
“出去……”他指着门口。
卢卡斯警长没动,但这个时候有人噔噔噔地从楼梯跑上来,接着很快冲进房间。
“吴先生您有药吗,我喝多了想吐——”戴维带着一身的酒气cha入了两个人之间,他还到位地捂着嘴。
房间里诡异的气氛让他站住了,他呵呵地笑着跟卢卡斯警长打招呼。
“我没打搅你们吧?”他又打了个酒嗝,“我是……真想吐。”
卢卡斯警长压根没理会他,只是朝吴有金抬了抬帽子:“你不是要休息了吗,艾瑞克,早点睡,不过……记得把头发擦gān。”
他走出房间,轻松惬意,脚步好像踩着舞蹈一样的节拍。
吴有金呕得血都要吐出来了。
“你没事吧?”戴维担心地看着他,“你的脸色跟日本艺jì一样白。”
吴有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在下面看到你们的影子了,我担心他来查探,所以赶紧冲上来了,我来得及时吧?”戴维的表qíng带着微微的自得。
“早两分钟会更及时。”吴有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说话,“你也出去,我想静静……”
(下)
戴维并不知道吴和警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看来,警长已经开始对钱钱施压了。他一肚子要问的话没法说,憋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酒jīng的帮助下勉qiáng合上了眼睛,在做了一晚上被印第安人架在火上烤的噩梦以后,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了c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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