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咧咧嘴:“我也不需要那个。”
卢卡斯警长拍拍他肩膀:“知道吗,杨格先生,我觉得我对你的判断有些错误了。你刚刚来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窝囊废。”
你真诚实,戴维哀怨地看着他,不过那时候我的确是。他正要迈步从岩石后头走出去,忽然又被一个人叫住了。
“等等!”道尔顿夫人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提着枪。
她也参与了屠杀吗?戴维心中发凉,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知道她是那么仇恨印第安人。
道尔顿夫人的衣服上和脸上都是灰土,头发也有些散乱,但她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她盯着戴维,一步步地走近:“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们都有些意外,卢卡斯警长摇摇头:“不,戴安娜,你没必要——”
“很有必要!”道尔顿夫人打断了他的劝说,“我也可以不带武器。”
她把那柄枪丢在了地上。
“那只láng还活着,他就在对面,我看见了。”她对戴维说,“你不应该骗我,杨格先生。”
这质问让戴维有些心虚,但现在没空解释,而他就算愿意为血láng作保,也没法取得道尔顿夫人的信任了。
“事qíng很复杂……”戴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影里总有这句台词。
“再加一个女人,他们会降低警惕的。”道尔顿夫人又转向了卢卡斯警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德拉克。”
“好吧,我会看着你们的,”警长不再反对,“别让感qíng冲走了你的理智,戴安娜,你得控制自己。”
她没回应,对戴维说:“走吧。”
他们两个慢慢地从岩石后面挪了出来,在即将走出岩石的yīn影时,戴维站住了,他看着道尔顿夫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说话,夫人,我认为你的亲人遇害这件事可能存在一个很大的误会。不光是您,甚至其他人的遭遇也是。”
道尔顿夫人扫了他一眼:“你不会指望看着句话来说服我吧。“
“卢卡斯警长正在调查,他也需要知道印第安人的说法。你得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去不是因为你想杀血láng,今天你们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至少我没有向女人和小孩儿开枪。”道尔顿夫人的喉头动了一下,“行了,现在我没有想杀他的念头,我总不会在你的眼皮底下用石头砸死他吧。我只是想要亲口问问他……要想保住他的xing命,我觉得你该提防的不是我。”
戴维猜得到她想问什么,他点点头:“那请让我先出去。”
戴维把身体往外挪了一些,他试着叫血láng的名字,但并没有看见他出现。有几个印第安人的面孔在远处的岩fèng间时隐时现,但他们没有冲他she箭,于是戴维更加大胆地把身体露出来。
“是我,‘白皮白骨’,还记得我吗,朋友们!”他高高地举起双手,“我还带了一位女士。”
有个印第安人似乎叫了几句什么,于是戴维又挥挥手,“我什么也没带!”
道尔顿夫人也跟着他举起双手,他们站得很开,完全没有可怀疑的地方。
那个印第安人又叫喊了几声,缩回去跟他的同伴商量了一会儿,终于想戴维招招手。戴维和道尔顿夫人终于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吴有金在岩石的fèng隙中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一步步jiāo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他们走到当中就被几只箭头she中。一直到他们终于平安无事地转过那几块大岩石,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会没事的,”卢卡斯警长低声对吴有金说,“戴维比我们想的都更聪明,他的胆子也比以前大,这几天他好像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不知道他在印第安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知道我们遇到的那些事……”吴有金想被迫走上绳桥,然后向着火焰燃烧的方向狂奔的那一刻,“能活下来真是谢天谢地。”
“你们安全了,”卢卡斯警长按住吴有金的肩膀,“现在我看着劳埃德,还有那些印第安人,放心吧,艾瑞克。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学会认真的考虑我的意见。”
秋后算账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些,吴有金在心里嘀咕,但现在他可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卢卡斯警长又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放开他,转向劳埃德先生。“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问,“杨格先生说他跟你们分开了。”
“你是说他和那个红野人密谋背叛我们以后吗?”劳埃德先生把枪收起来,在岩石上坐下,“其实逻辑很简单。如果那个红野人想要把我从他的营地引开,肯定会带我们走相反的路。在杨格先生和他的那个新朋友逃走了以后——哦,对了,还有你,吴先生——你们三个人离开以后,我们改了个方向。我们回到原来的路线上去找gān涸的河chuáng。河chuáng下面那些水dòng给我们指示了暗流的方向。部落肯定得扎营在有水的地方,对吗?”
吴有金默不作声地听着劳埃德和警长的对话,决定以后尽量绕着他走,轻易绝不招惹他。等戴维回来他就要给他说这个事qíng,吴有金看着对面还没有动静的岩石,心想,准确地说是等他的朋友带着道尔顿夫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以后。
或许还跟着好些印第安人,包括血láng。
作者有话要说:
注:法国画家籍里柯画的表现海难幸存者的一幅画,这个真实的海难故事中就发生过人吃尸体。
第27章 艰难谈判·回到洛德镇·暂时的安宁与平静·找个地球仪·无法逃脱
(上)
戴维和道尔顿夫人一进入印第安人的地盘,就立刻被几只弓箭指住了。在这怪石嶙峋的狭窄之地,只有5个印第安人,而且似乎还有两三个都带着伤。他们满脸警觉地看着戴维和道尔顿夫人,除了趴在岩fèng中间监视着对面的那两个,其余的人都慢慢地向他们移动着。
“我们没有恶意,”戴维再一次qiáng调,并且把手举得更高,“我们只想来谈谈!你们认识我的,对吗?你们还给了我个名字,‘白皮白骨’,你们还记得吗?血láng在哪里?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戴维认真地打量着这些人,想找找有没有他诊治过的,但是他们脸上的血迹、油彩,以及防备、恐惧和愤怒的表qíng,让我几乎没有办法找到一丝熟悉感。
“他们听不懂,”道尔顿夫人低声说,“我真好奇你如何跟他们建立友谊。”
戴维装作没听见她的风凉话,他被他们押着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下来了。他们被带到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那里竟然有十多个人,大部分都受了伤,还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儿。在中间的石头上,有个男人坐在那儿,让他身旁的少女帮他包扎肩部的伤口。他看到戴维走过来,眉头皱了皱。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他的英语带着口音,还夹杂着怒气。
总不能说是在戈壁上迷路了然后又碰巧遇上了朝这边走的警长。
“来救你的命,”戴维说,“还有这些人。”
“那你应该再早点,如果在那个魔鬼还没有到达这里的时候,”血láng轻轻地推开为他包扎的灰雨,“现在你救不了任何人,他让我们的人死了很多,我也不会让他活着。”
这么谈下去一点儿帮助也没有。戴维想了想,他得说动血láng投降,至少是有个投降的意愿,哪怕提点儿条件也是可以的。
他朝血láng走近了一些,看着他——这么近看他身上的伤口可真不少,而肩膀上那一处大概是最严重的,就算被死死地缠住,还是不断地渗血。“你中弹了?”戴维问。
“不算,大概是有点大的碎片。”血láng说,“进入ròu里的东西都要挑出来,我知道。”
“还有多少人负伤?”
血láng沉默了一会儿:“很多……但是都能动。”
“可是没有办法治疗,很快就会失血、感染,就算劳埃德他们不进攻,你们也会很快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你是说对面的那个毛嘴子吗?”血láng冷笑道,“他好像本来就不打算让我们活着。”
那也得是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以后。“听我说,”戴维低声道,“现在你们的力量很弱,而对面有十几个毛嘴子,并且还有枪,这么耗下去没好处,你没有必要跟劳埃德对着gān。已经有很多人逃走了,对吗?这些剩下的人,你难道希望他们都困死在这里。”
血láng盯着他:“你想说什么,要我们投降?”
“这没坏处,他们会停止she击的,还会给你们治疗。”
“我不信,”血láng扭过头,“我了解毛嘴子,戴维,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或者是铁圈。”他把目光移向道尔顿夫人:“他们甚至不用说话,我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明白他们的打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跟这个女人是一样的,里面藏着弓箭和利刃。”
“可是,既然有铁圈和我,那么就证明还有一些毛嘴子并不是屠夫。”戴维说,“警长来了——他就像是红手那样的人——他跟劳埃德达成了协议,让他的人收手,希望你们也停下,如果可以谈谈,那为什么还要让更多的人死呢?”
“那个毛嘴子,叫劳埃德的,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戴维并没有说出那个神秘金属的事,“可我知道你得同意警长的提议才能去问他,如果死在这里,那有什么意义。”
“当俘虏是最耻rǔ的事qíng——”
“哦,该死!”戴维咬牙切齿地说,“能不能把你那战士的骄傲丢到一边儿去!看看灰雨,看看你妹妹,她那么漂亮,她活着说不定还能再结一次婚呢!”
“宝嘉康蒂公主”听不懂戴维的话,但她一直担心地看着他们,目光在哥哥的伤口上徘徊。
血láng看了看她,又看看周围的人:“如果我留下,那些毛嘴子会让他们离开吗,就是这里的人?”
“就你一个留下?”戴维想了想,如果你知道关于那个金属的事qíng倒也还好,如果不知道,估计这生意就谈不成。
“我留下,那个毛嘴子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他,但他得保证让其他人离开这里,他们会知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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