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开了huáng玫瑰旅馆的门,里面的人都转过来看着他们,中间夹杂着高高低低的问好,都是冲着卢卡斯警长来的。他一边跟那些老伙计们致意,随口胡诌着这几天的外出,一边领着戴维来到吧台前,两个男人给他们让了座。
波比还是那么酷,戴着一只眼罩在擦杯子,他略微地向警长一颔首,摸出一只酒杯:“威士忌,警长?”
“是的,谢谢。”
他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扫了扫吴有金:“你要淡啤酒吗?”
随便你给我什么,反正我也不算你的服务对象。吴有金自bào自弃地说:“好。”
“波比,这两天见到过杨格先生吗?”
“那个犹太人?”
“他不是犹太人。”吴有金cha嘴道。
“没看见。”
吴有金和卢卡斯警长jiāo换了一个眼色。
“那这几天有看到什么新来的吗?”警长又问道,“可能还带着一个高大的黑人。”
波比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戴安娜在吗,我有点事qíng想找她。”
波比指了指远处,洛德镇的玫瑰就站在一张桌子旁,跟几个男人jiāo谈着。道尔顿夫人今天穿着一身男装,头发扎成了辫子,就好像印第安姑娘一样,但浑身上下的女xing荷尔蒙依然熏醉了周围的男人,他们看着她的模样就跟虔诚的教徒一样。
“我去请她帮我们留意一下,”卢卡斯警长跟吴有金耳语道,“你能找找那个女孩儿在哪儿吗?就是血láng的妹妹。”
听起来倒是一个好差事,可你到底想gān嘛呢?吴有金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第41章 往日旧案重提·女人的力量·鼹鼠巢xué·把皮肤涂成红色
(上)
“嗨,戴安娜。”
卢卡斯警长向他的老朋友打招呼,那位女士转过头来,有些惊讶,但立刻报以热烈的笑容和拥抱。“德拉克!”她用力地搂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一个人来喝酒吧?”
她向他身后望去,看到吴有金正在四处张望。
“我还该带两个人来的,但很遗憾,他们都出了点儿意外。”卢卡斯警长挽住老板娘的胳膊,“来,我得告诉你一些事qíng。”
他将在卡森城里听到的关于劳埃德的一些事qíng给道尔顿夫人讲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他们“非法”进入劳埃德的房子和随后发生的事qíng。道尔顿夫人开始只是在听着卢卡斯警长的讲述,还没有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把这过程如此详细地告诉自己。她的表qíng轻松,甚至还能抽空问问那些细节,不时地爆发出一阵笑声,但是当卢卡斯警长讲到他们在地下室的发现和维纳被篡夺的秘密矿藏股份以后,道尔顿夫人似乎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你说……那个房子和我的这幢房子都是米洛先生修的?”
“而且在这两个房子里都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图形,就好像是工程师画出的什么机器的设计。只不过在你的房子里,你将米洛先生留下的书和笔记本捐给了教堂,而劳埃德则在地下室还留着一些图。”
“我觉得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
“我也是这么认为,当我们随意翻翻的时候,是这样的。”卢卡斯警长说,“我看见艾瑞克在看那些东西——他们把那些笔记从教堂里又弄出来了。然后劳埃德也在看,在卡森城的那栋房子里,他也有凯文·米洛遗留下来的东西。”
卢卡斯警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它们被折叠起来,又在口袋里揉了几天,皱巴巴的,正是在劳埃德的地下室里发现的图。当时卢卡斯警长把它们带走了,但是这几天的忙乱和追击让他还没有时间取出来细看,而吴有金也早因为担心戴维而忘得gāngān净净了。
现在卢卡斯警长将这些图拿出来,展示在道尔顿夫人面前。
“看看,戴安娜,”他说,“你还记得当时收收拾米洛的笔记时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吗?”
道尔顿夫人凑近了那些图,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我不能肯定,我对那些机械一窍不通,但是它们的确很像。”
“这就够了,在同一个人建造的两幢房子里,留下相似的图纸,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卢卡斯警长把那些图纸又重新叠好,放进口袋里,“我觉得艾瑞克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米洛先生在设计什么。”
“万一这是一个巧合呢?”
“劳埃德刚好也是个机械设计爱好者?”卢卡斯警长摇摇头,“不,亲爱的,我不认为那个屠夫有这样的本事。他的全部才能都用在了开枪杀人和巧取豪夺上。我怀疑,他可能在地狱湖那边还藏着秘密……你还记得劫杀移民的案子吗?”
道尔顿夫人的脸色明显地沉下去了,就像是明艳日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你在说什么,德拉克?”她的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地狱,“我没有一天能忘记那些场景,我6年前失去了一切……我母亲的血飞溅在我脸上的温度,现在我还记得。还有马丁,我最小的弟弟,他才五岁,你不知道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下葬的时候我只能用手巾蒙住他残缺的脸。”
“戴安娜……”卢卡斯警长握住她的手,“我要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能够确定当时是印第安人抢劫了你们吗?”
戴安娜的眼神有些凌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印第安人是劫杀过移民,但是我想了想,有些案子很奇怪。”卢卡斯警长说,“6年前那个时候,你遭遇抢劫的地方离洛德镇不远,你独自骑马来求助,告诉我你们被印第安人袭击。”
“而你刚刚脱离了军队来到西部,一个并不太老练的警长,”道尔顿夫人笑了笑,“是的,你当时立刻带人去了事发地,你帮我带回了我家人的遗体。”
“你是唯一一个目击了凶手的人,我们都没有看到,而后面发生的那些类似的案子就没有像你一样的qíng况了,接下来的好几次袭击都是杀光了所有人。再发现幸存者的几率很小,后来就是戴维·杨格了,还有就是那个理查德·劳埃德的雇工,最近一次的是那个被营救的黑人。”
“你想说什么。”
“血láng向我否认了他们袭击移民的事,特别是关于屠杀女人和孩子,他拒绝承认。”
“你相信他的话?”道尔顿夫人冷笑道,“哦,德拉克,你不会那么天真吧?”
“但那个黑人明确地告诉我,他分辨出袭击他们的印第安人是白人假扮的。”
道尔顿夫人竖起眉毛:“你想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我所仇恨的对象是错的?其实真凶并不是那些红野人,而是一群无聊的变装杀人狂?德拉克,这太荒谬了!印第安人恨我们,这是很明显。”
“我们和他们的确有冲突,我也不想说洛德镇的人和附近的部落相处得很好,但是,戴安娜,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些年来的袭击案中有些真的不是印第安人做的呢?戴维声称是印第安人,但他和你一样,在此之前没有跟印第安人打过jiāo道,而后面发生的袭击都跟劳埃德有关,他的人和他所说的,关于印第安人和随后发生的报复、jiāo火……这些我们并没有真的看到。”
道尔顿夫人撑住额头,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德拉克,我现在明白你想说什么……你现在的猜想太不可思议了,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我认识你,我会以为你刻意在为那些红野人脱罪。”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一厢qíng愿地做什么事,”卢卡斯警长又顿了一下,“好吧,大部分时间不会。我现在的猜测是这样的:第一,这么多年来袭击移民的印第安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假扮的,特别是那些杀掉所有人的案子,当然不排除有一部分抢劫是真的印第安人做的,但这比例应该不会很大,因为有些会顾忌我们的报复,而像休休尼人这样骄傲的猎人又对杀害妇女儿童的事qíng很不屑。第二,这些劫杀案都发生在洛德镇附近,但是我听了那个黑人的话以后把这些年的案子都回想了一遍,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包括你,戴安娜,像你遭遇到的这种凶残的案子,杀掉所有人的案子,都发生在距离地狱湖很近的地方,如果现在有地图,我可以给你画出一条弧线,而其他伤害有限的,则散落在距离远近不同的地方,就像乱打出去的子弹……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些劫杀案都有另外的目的?”
“什么目的?”
“让人远离地狱湖。”
“德拉克,哪怕你说的有道理,可追问又来了:这是为什么?”
“地狱湖那边的某个地方,可能藏着某个人想要隐瞒的秘密。”
(中)
吴有金无聊地转动着酒杯,左边是一个醉醺醺的拉丁裔大胡子,正在谈他那听着有些梦幻的运输生意,右边是两个刚来到西部的南方小子,兴奋又疲惫地描绘着他们憧憬的土地和huáng金。
在这两拨竞相嗷嗷嚎的郊láng中间,吴有金觉得自己沉默地如同yīn影里的蜥蜴,深沉得如同静止的沙蛇,而唯一能跟他媲美的就是一心一意擦拭着杯子的波比。
吴有金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卢卡斯警长和道尔顿夫人,他们俩一直在谈话,说了好一阵子。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道尔顿夫人的脸色一直在不停地变换着,最后简直有些吓人了。吴有金真的很怕她突然抄起酒瓶子给卢卡斯警长开瓢——虽然那的确是很帅很xing感的一种场景。
吴有金又不安地喝了一口啤酒,决定不要太担心自己无法掌握的事qíng。卢卡斯警长让他找找血láng的妹妹,那姑娘好像是叫做灰雨,这名字虽然奇怪,但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大概是要向她说明下血láng的qíng况,毕竟他是跟着他们离开却没有回来——
“你好,你的哥哥是个奇怪的人,他独自去追踪沙漠里的歹徒了,为了救回我们的一个朋友。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们绝对没有gān掉他,然后编瞎话来骗你,虽然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吴有金觉得怎么看他都没法让灰雨信任他。
“我说,”他跟波比闲聊,“那个印第安姑娘在哪儿?”
波比斜眼看着他:“你不是第一个打听她价格的男人,可惜那姑娘不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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