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灰雨。”戴维招呼道,“你不是在dòng口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的尾音就仿佛被刀咔擦一下砍断了,因为随着随着面带惧色的灰雨慢慢走下台阶,她背后也渐渐地出现一个男人,端着枪,穿着皮夹克和马靴,带着huáng色的牛仔帽,胡子刮得gān净而整齐,脸上带着倨傲的冷笑。
“晚上好,先生们,”理查德·劳埃德对戴维和吴有金说,“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地盘上。”
(下)
戴维和吴有金像是突然被液氮喷了全身,瞬间就冻住了,从心脏到皮肤都冷得硬邦邦的。
他们僵硬地看着理查德·劳埃德用枪bī着灰雨走下了台阶,让他们更加惊惶的是,在劳埃德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其中有些穿着印第安人的服饰,但脸上的油彩已经抹去了,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戴维和吴有金。
完了!
吴有金在心底哀嚎,这下被人给包了饺子!怎么才能给卢卡斯警长发出警报呢?哦,前提是劳埃德乐意让他们活着。
“过去!”那衣冠楚楚的禽shòu在灰雨的背上用力一推,这姑娘一下子撞到了戴维和吴有金身上。
“喂!”戴维愤怒地朝他叫了一声——如此粗鲁地对待女士让他条件反she般地心生反感。
但是劳埃德却有些嘲弄地摊开手:“抱歉,是我的错,杨格先生,不过现在你还有空在意礼节,看来我们对于事态的严重xing有不同的理解。”
灰雨勉qiáng回复了一下呼吸,紧紧地靠在两位同伴身边,戴维和吴有金不约而同地微微遮挡住她。他们都没有搭劳埃德的话,
“先把他们都绑起来把,”劳埃德朝后面的人偏了一下头,两个男人立刻上前来,像捉小jī一样把他们的双手扭到背后,捆得结结实实的,这些野蛮人如此不留qíng面,让戴维疼得直咧嘴。
劳埃德享受地看着他们的扭曲的表qíng,转动着手枪,慢慢踱步。
“是谁带你们找到这个地方的?”他慢吞吞地问道,“那位可敬的警长呢?”
戴维和吴有金都紧紧闭着嘴,不打算主动开口。看起来劳埃德还不知道温吉利·维纳和他们已经暂时地结成了同盟,那也不知道警长正在下面一层占领这个矿。
我们得想个办法吧,至少拖住这混蛋,或者想办法让警长知道增援的小队已经被俘了……戴维看着吴有金,希望聪明的中国人能懂他的眼神。
可惜他和吴有金并不是双胞胎,也没有倾心相爱,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并不足以让对方知道他要说的话。好在吴有金也能够估量到目前的qíng形:越迟让劳埃德发现警长他们,局势就越有翻盘的可能。
肾上腺素的作用让吴有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勇敢机智,他决定试着跟面前的头号恶棍周旋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卢卡斯警长发现上面的危机。
吴有金清了清喉咙,试图显得镇定而无畏。“我想搞清楚一件事,”他对劳埃德先生说,“那个金属……你弄不明白,我也弄不明白,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弄明白,而这里或许藏着答案,事实上……我想这里的确有答案,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们关于这台机器的事qíng,还有这个矿藏的秘密。”
劳埃德看了看那个被掀开了油布的机器,却摇摇头:“现在是我向你们提问,做主的是我。我的人说,在jī冠石附近那位警长带着人袭击了他们,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戴维看了看那几个还没有“卸妆”的印第安人,想起几个小时前惊心动魄的jiāo锋,恨恨地说:“果然是你制造了地狱湖附近的劫案!这么多年,你杀害了不少移民,还让附近的休休尼人背了黑锅。”
“但很有效,不是吗?”劳埃德笑了笑,“很多人都绕着这个地方走,除了那些新来的,他们运气好就能活着到达目的地,运气不好的就可以告诉周围的人,让他们离印第安人远点儿——这可是在西部很重要的一课。不过,别把这些事儿都怪到我头上,那些红野人也真的会袭击白人,剥人头皮也不是我们的习俗。”
“你经营这里很久了!”戴维说,“这些劫案的时间跨度那么大,你发现这个矿的时间比jiāo易的时间长得多吧?”
劳埃德的眼神像剑一样刺向戴维,但随即又变成了讥诮:“你们也知道这个矿有jiāo易的记录?很好,你们知道的比我预料的还多,一定是有人领着你们来的,是你们抓到的俘虏,还是另有其人?”
“你的仇人不少,劳埃德先生,”吴有金说,“其实你想一想就知道谁既跟你有过节,又知道这个地方。”
劳埃德耸耸肩:“当然,我只是需要确认。不过我以为温吉利·维纳已经懂得一个道理:他那种笨蛋并不适合在西部生存。但显然他还认为自己能找到帮手扳回一局。怎么?他跟你们和警长达成jiāo易了吗?比如愿意跟你们共享这个矿?”
“我们只是对物质的真相好奇,”吴有金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重的贪yù,劳埃德先生。”
“有yù望才能让人活得有劲儿,”对方大笑起来,“如果我没有贪yù,也许在三十年前就被láng给吃掉了。在西部,贪yù就是最实用的东西,你得对这个地方抱有憎恨和爱,就像对待一个中意的婊子,想要去占有她,又想要狠狠地揍她,让她臣服。这样你才能在西部活下来。”
吴有金其实并不太想跟劳埃德先生在这样的条件下讨论生活哲学和人生观、世界观什么的,但他的确需要拖延时间。
“也许你是对的,”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不过,我并不觉得需要坑蒙拐骗和动刀动枪才能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我来到这里也并不想对这个矿怎么样,甚至是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你占有这个矿这么长时间了,那么那种奇怪金属和这些机器,应该不是你一个人弄出来东西,我想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这丝毫不会损害你的利益,你也没有必要认为我们是威胁。实际上我们可以做个jiāo易——比如你告诉我们你知道,让我们研究一下这东西,然后我们告诉你答案。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关于这个金属的真相吗?”
劳埃德在吴有金面前站住了,他眯着眼睛,轮流地在这个中国人和戴维脸上看了看,忽然伸手抓住了他们两个的下巴,用力地转动他们的头。他的手劲儿如此大,让两个人都疼得皱起了眉头。
等到这位先生终于决定放过他们的时候,戴维怀疑自己的下巴上已经被指甲掐出血了。
“我一直小瞧了你们,”劳埃德低声说,“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从哪儿来?”
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戴维和吴有金有些胆战心惊,但不知道劳埃德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来自未来”这种超越他认知的真相。
“我们来自纽约。”吴有金说,“是你不熟悉的纽约,所以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事qíng,如果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说不定对双方都有益处。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矿的,还有这些金属机器,是怎么来的,我们可以相互帮助。”
“嗯,我同意,”劳埃德说,“我会暂时保住你们俩的命,也很愿意听听你们的意见。不过,还是得先告诉我维纳和卢卡斯警长在哪儿?在确保他们都不会打搅我们以后,再来谈谈别的。”
这个混蛋完全不上钩啊!
吴有金真的感觉到了焦虑……
第46章 受难和坠落·黑暗秘密·到底谁是穿越者·坏人的过去到底重要不重要
(上)
理查德·劳埃德这个人,至少从外表上来看跟“坏蛋”是一点儿也扯不上关系的,在他没有用枪托把俘虏砸得满脸鲜血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位绅士。
现在,当吴有金和戴维跟他的“协商”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他走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刀尖上的光。
“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是不是?”他对戴维和吴有金说,“在条件都开得差不多的时候,总有一方得先做点让步,而我往往不会让步。我想你们应该对现在的形式有点基本的自觉,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你们那些卑鄙的同伙到底在在哪儿?”
戴维和吴有金紧张地看着他,这次都不约而同地闭着嘴。
“好吧,”劳埃德说,“我得失礼了。”
他对身后的喽啰偏了偏头,于是两个男人上来拉开了灰雨。印第安姑娘愤怒地大叫着,很快被他们堵住了嘴,另外又有两个人上前来,揪住了戴维和吴有金的衣服,狠狠地往他们的脸上和肚子上招呼了几拳。
戴维从来没有被这么bào力对待过,他只觉得内脏似乎都要破裂了,一股酸水从嘴里吐出来。他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戴维一边蜷缩抵挡,一边看到吴有金也被按倒在地遭受了同样的对待。
这是正义的主角必然遇到的命运考验!
戴维咬紧牙关,拼命地想象着蝙蝠侠——就算是老爷,跟小丑相遇的时候也难免吃点苦头。
理查德·劳埃德冷冷地看着被教训的戴维和吴有金,又招手把剩下的两个人叫来,低声说了几句,他们三个人掏出枪,往阶梯的方向走去。
他们要继续往下层走就会立刻发现卢卡斯警长和其他人!
吴有金忽然从被殴打的间隙中大叫了一声,抓住踢向自己的那只脚,一下子将打手掀翻在地,然后迅速地跳起来,猛地扑向劳埃德。
他这出乎意料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简直就跟克拉克·肯特瞬间撕开外衣一样。就连劳埃德也没有防备,竟然被他一下子扑了个结实。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顺着阶梯就滚了下去。
在矿道的第二层,卢卡斯警长他们遇到的抵抗很微弱。在被道尔顿夫人引诱、分散过后,留在原处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为玩牌的人少了两个而有些不满。其中领头的那个会时不时地朝阶梯上方看一眼,而另外两个却只关注面前赢的那些烟卷和鹰元。当卢卡斯警长、肯和道尔顿夫人端着枪从阶梯上下来的时候,领头的最先看到,他起身想要抓起桌上的枪,但卢卡斯警长冲他摇摇头。
“啊,别这么做,千万别!”卢卡斯警长诚恳地说,“我并不想对各位开枪,完全没有必要为冲动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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