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陵的皇族,太子殿下,小太子爷其实不需要上擂台夺名次。大会给他安排了,让他作为贵宾,可以指定敌手,在擂台上潇洒一把,即可名扬天下。小太子爷对这种特殊优待不予置评。但是,他知道,基于对他的安全考虑,他爹都不会让他真的与一些高手对战,因为,他毕竟年纪还小。
小太子爷想念弟弟木木了。爹娘两个人唧唧喔喔,根本无暇顾及他。还是弟弟好,可以和他一块玩。只是,弟弟现在去哪儿了?
到了现在都快上擂台的时候了,都不见花木容的踪影,可以知道,弟弟是不到他这儿来了。
惋惜,可惜。
小太子爷一个人,弯下腰,整理腿上的绑带。等会儿要上擂台了,不管敌手是什么人,他可不能丢了爹的面子。
花夕颜踏进房间的时候,见的就是大儿子一个人寥寂的面孔,因此心里可愧疚了,说:“我听底下的人说殿下吃过饭了。”
“嗯。”小太子爷抬起小颜,应道,“我一个人能行。”
听到这话,花夕颜走上前,搂住他小身子,问:“紧张不?”
“不紧张。”小太子爷没觉得紧张,因为他爹不是会在看台上看着他吗,相反,他很兴奋,和花夕颜说,“娘会来看吗?”
“当然。”花夕颜想都不用想。陪儿子来,就是为了来看儿子耍威风的。
柳姑姑在帮主子整理行李,想起了昨晚她拿瓷瓶子帮花夕颜装的那些雪,今早才听了贤王自己jiāo代里头是下了药的,连忙从行李中要把这些瓷瓶子翻出来扔掉。可是,奇怪了,这找了老半天,偏偏找不到那些瓷瓶子。不知被哪只猫儿给拎走了?
柳姑姑想:只要这些东西,没有回到主子这儿危害主子,也就不用找了。同时,她也就没有把这事儿报告给花夕颜。
时辰将到。奕风牵来小白马,小太子爷骑上白马,奔赴战场。花夕颜坐上轿子,紧随其后。
主办方一共设立了十二个擂台,聚集在一个峰顶上。
cháo水般的观众围满了十二个擂台。几乎,每个擂台都有人想看的看点。而比起那些高手过招,小太子爷所在的这个少年组,确实是不太引人注目。一是由于小孩子比武,在大人看起来像是做游戏一样,有点可笑。二是谁都知道,这里的冠军基本是内定的,为的,就是给一些皇家国戚一个面子。
花夕颜在儿子比武的台下找了个位置。这时,柳姑姑走到她身边,贴在她耳边偷偷地说:“长公主带了丽华郡主一块到了。”
是听说,长公主要私下带妹妹的女儿来这里寻找乘龙快婿。没想,真是不辞万里,到这里来了。不知道,长公主和李丽华在这里逛一圈之后有没有收获。
花夕颜问:“秦王妃呢?”
不知那小妮子,如果突然遇上自己母亲,会是什么样的qíng绪。
花夕颜比较担心这个。因为,据说,长公主对女儿嫁西秦这事儿,一直都好像没有能卸下心病。这母女俩碰上面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吵架。
柳姑姑道:“秦王带了秦王妃,不知上哪里去了。”
可能还在客栈里。这对新婚夫妇,本来就不是来这儿显威风的,连看热闹都不是,只是来这儿度蜜月的。
花夕颜再拿柳姑姑指的方向,寻找长公主和李丽华的身影。这里是小太子爷比赛的擂台,都是小孩子,想必这两个女子也不会有什么兴趣。长公主应该是带着李丽华,到高手云集的擂台走走。
时辰到。
开战的鼓声响彻天地。
竞赛的对手们跳上擂台。
小太子爷飞身跳上比武的擂台,小小身躯英姿飒慡。观战的人都一惊没想到东陵的太子爷竟然作为首发上场了。
首发总是有些不太得利的,因为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样的敌手,而且,也不知道比武的场地如何一个样貌,哪些有利哪些无利。
花夕颜在底下看,是想,儿子这么着急,恐怕也是不想让主办方特意安排人和他对阵。
小太子爷有点小小的自尊心,也有继承父亲的自信心。
坐在裁判台上的主办方人员,茅山派的一位道长,显得颇有些无奈和忐忑,望向了贵宾观望台上坐着的人。
黎子墨是掩盖了龙颜,心里是不想给儿子增添压力,隐藏在其它贵宾当中。当裁判的道长这样望过来,像是请示他意思。可以的话,当然是想让他叫儿子先下台。等主办方安排合适的比武对手。
主办方是打算根据前面几场比赛,确定哪个适合当小太子爷的对手,接着让小太子爷一下子出名。可小太子爷这样急于上台的姿势,明显扰乱了主办方的计划。
眸子,像是与在擂台上热完身的儿子接触上,黎子墨云眉默锁,似乎能读懂儿子那颗骄傲的心。也是,带儿子出来,可是要让儿子出来锻炼的,而且,他相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
裁判道长紧接接到了对方的回话,意思是,让小太子爷先比上一场再说。
彻底无奈了。裁判道长,只好依照原先安排的对战顺序,挑了一位小门派的弟子上场与小太子爷比武。
听令之后,一个与小太子爷差不多年纪大的男孩跳上了比武的擂台。那男孩一身练武人的紧身黑衣,腰束朴素的蓝带,面容孔武有力,自称是某个小门派入门习武有五年了的弟子。
小太子爷眯眯小眸子,见对方衣着质朴面貌朴素,不像是主办方特意安排来讨好他的人,于是,心里头一道宽松,加上一道兴奋,冲对方客气地拱手回礼:“鄙人姓万,还请小公子手下留qíng。”
其实说起来,大家也都不知道这会儿站在擂台上的小太子爷是东陵的太子殿下真身。只因为小太子爷一样,穿的是平凡无奇的素白白袍,腰束白带,全身,没有一样是富贵样的物品。由于小颜继承了父亲美貌非常的五官,小太子爷还不惜吞了颗易容丹,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与众不同和出色,免得一下子很快让别人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对手看他穿着打扮和样貌,都看不出异样,又见他举止文雅,说话客气,谦虚有礼,黎黑的小脸,不由几分与其平等的恭敬,回话道:“让我们公平地比武一场。”
此话正中小太子爷下怀,对于这男孩的好感心里头不由添加了几分。
所谓好汉惺惺相惜,指的就是此刻,擂台上对战的两名少年。
花夕颜坐在擂台下的观望台,能看见儿子脸上一抹十分鲜见的光彩。知道大儿子一个人在皇宫寂寞已久,几乎没有朋友。能遇到一个知音,可谓是平生之幸了。因此,可以想象到小太子爷此刻心里面的激动和高兴。
说来,她这大儿子,和小儿子,那真真是完全的两样。有人说她小儿子单纯品xing,容易遭人欺骗和伤害。在她这个当娘的眼里,却不这么以为。小吃货小时候跟着她,是什么白眼都受过的孩子,怎会容易遭人伤害?反倒是小太子爷,见小太子爷养的宠物都知道,一个个,都是傲娇样,比起那无赖的小猪妮妮,不知道清高多少。越是清高的人,其实心灵越是脆弱。
花夕颜知道,自己这大儿子,才真正是那个心肠最软的,可能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孩子。
擂台上的两名少年闻风起武。黑衣男孩手持的是长矛,矛长是比他个头要长上一倍。手持如此长的兵器,男孩挥舞如风,一点都不费力。台下的观众望之惊叹,想这小门派的弟子都有如此功夫,可见不可小看门派小就不能出高徒。
比起对手,黎东钰抽出的是随身佩戴的长剑,此剑随他,从四岁开始练起,在他手中,已如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手到擒来。众人,只见他手里的雪剑,如条银蛇在雪中曼舞,姿态优美,让人看得如痴如醉。一串女子的惊赞声,从台底下发了出来。
花夕颜扶住眉毛,就知道大儿子无论怎么变,只要出场,马上能吸引无数女人尖叫,这点,绝对是遗传了他老子。
台上的少年,一黑一白,长矛与雪剑,迎面相接,两抹如风的影子,在漫天雪粒之中飞舞。观众们是看得眼花缭乱,伴随台上咚咚咚兵器之间的碰撞声,感觉心口里的心脏一块都快跳出来了。
花夕颜有点后悔来这儿看现场了,这毕竟是自己儿子,看到儿子拿剑和人家的矛对打,都是锐利的兵器,要是一不小心,刀剑无qíng,在儿子身上哪儿划个口子,恐怕她这颗心都得碎了。
翻翻白眼,见着贵宾台上孩子的老子倒好,好像一幅见惯不怪的面孔,好像比武台上不是自己的儿子。
林璟琪都觉得自己跟随的这皇帝冷酷无qíng了些,看着自己儿子和人真刀实枪地对打,竟然没有一点表qíng流露。好歹紧张一下,才对得起老子这称号,对不。
皇帝却感觉到四周不断有目光向他这儿she来,而不是看他儿子,云眉顿觉困惑,问:“林将军,朕这脸上有东西吗?”
林璟琪拧拧唇角:“没有。臣没有见到。”
黎子墨满意地舒了口长气,聚jīng会神地看回擂台上儿子的英姿。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儿子,其实不用十招之内,都可以把对方打倒在地了。只是,小太子爷心肠仁慈,见对方认真打拼,于是忍着实力,和对方纠缠久一些。
然而,好马就是好马,不是骡子。小太子爷再装,年纪偏嫩了些,没法装到彻底。没过多久,对方知道了小太子爷是有意承让,收起长矛,缓缓落地,距离小太子爷一尺的地方,拱手羞愧道:“是小生修行不及万公子,让万公子见笑了,小生输的心服口服。”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露馅的小太子爷,听被对方识破了破绽,小颜也涨上了一层羞窘,连忙回礼:“是李公子承让了。”
两个少年抬起头时,不由相视而笑。这一温暖的笑容,像是在冰天雪地里chuī来了一股暖风,照得整个比武的擂台和底下观战的人心里头都明亮了起来。
男孩似乎是难耐心里的激动,手指摸到腰间佩戴的一块玉,解下来,一步两步,走到了黎东钰面前,递上玉块,说:“不知道小生能否和万公子结jiāo个朋友?”
小太子爷当然不会拒绝,也解下了腰间佩戴的一块璞玉,与男孩jiāo换象征友qíng的信物。只见,当他把璞玉放进了男孩手里时,耳朵边,突然传来男孩的一道声:
“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很了不起!我知道你这是隐藏实力,存心在天下人面前侮rǔ我,东陵的小太子爷,不过也就是这样虚伪至极的人,看我怎么当东陵天子的面前割了你脑袋一雪耻rǔ!”
yīn煞犹如阎王地府里chuī出来的声音,一变刚才明亮如阳光的声色。男孩的骤然剧变,让黎东钰惊诧地仰起头。只见男孩本如阳光朝气的脸蛋,突然扭曲狰狞,像是野shòu一般,男孩的全身,汩汩地冒出一连串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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