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老板真的在家等着,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有些沧桑,见裴芩来,还真是和他老娘说的一样是个小女娃儿,倒也没瞧不起,反而对裴芩说的起子很感兴趣,“我昨晚做了一个,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云朵看他做刮子一样的东西,眼角抽了下,“这也太抽象了!”
看她神色,磨坊老板知道做出的东西不对,有些尴尬的笑,“我娘说的不清楚,我急着试试,就做出这东西出来!”
“你会做木工?”裴芩看着做出来的东西问。
“刚学不久。”磨坊老板挠挠头。
裴芩点点头,“你要是会做木工,那就找你了!东西不是这样做的,你拿张纸,我画给你。咱们先商量好东西做出来钱咋分!”
见她还会拿笔写画,磨坊老板心里就更加相信裴芩了。要真是像她说的一样,那这个剥玉米的工具做出来,肯定能卖钱的!
☆、第十六章:第一笔钱
裴芩先画了个起子,铁打的头,手柄是木的,画完就讲解咋用的,“只要照着一行玉米穿下去,就全穿掉了。在玉米棒子上穿个几行,再一拧就能轻松拧掉了。”
磨坊老板在一旁听的不住点头,两眼散发着喜悦的光,“这个东西好做!很快就能做一个了!”
“铁柱!你去拿家伙,现在就先做一个!”婆子催促着儿子。
“先等等,这是简便的。还有另外一个更省事儿一点的!”裴芩叫住他。
孙铁柱等着她继续画。
另外一个用的木材多些,一个厚厚带凹槽的长木板,中间挖个dòng,在dòng的下面安装一截铁起子,长木板顶上钉上两个木条,“直接卡在大簸箩边沿,拿着玉米棒子顺着凹槽使劲儿往下推,和起子是一样的功能。就是不用一手拿玉米棒子一手拿起子,费劲儿不说,还容易穿到手上去。”
孙铁柱不住的点头,看着裴芩的眼神满是夸赞,“这两样东西做出来,抠玉米棒子就不用那么费劲儿了!有时候玉米棒子没有晒gān,都抠的满手血泡!”
四丫是满心惊奇,长姐竟然想出这么厉害的两样东西,在家里都没说。
裴芩之所以找孙铁柱,一是看他磨坊被人顶掉生意,家里欠债,生活艰难,二也是这孙婆子和孙铁柱都是老实淳朴的人,钱不说赚多少,至少人不会像另一个磨坊掌柜一样坑她。
孙婆子催促着孙铁柱就赶紧做这两样工具。
孙铁柱很是麻利,把木材和工具都搬出来,不好意思的跟裴芩道,“我这木匠手艺才刚学了半年多,做的东西粗劣。
“这东西简单,不用多好的手艺。”裴芩笑道,“不过,也就是因为东西简单,别人一学就会。所以你要一次xing多做一批,这样才能卖得到钱。”
孙铁柱毕竟是开过磨坊的,明白这一点,“那我咋给算钱?”
“钱不着急,你卖掉一个分我一文钱就行了!”裴芩也没多要,毕竟她只有个点子,材料手艺一样么有。
四丫一听就皱眉,拉这裴芩就到外面来,皱着小脸,“长姐是不是傻了?这东西要卖出去肯定赚钱,一个分一文钱,卖一千个也才一贯钱,一两银子。上哪去卖一千个去啊!?”嫌她要的钱太少了。
屋里的孙婆子和孙铁柱看着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
“这和一锤子买卖差不多,又不能光靠这个赚钱。”裴芩说完拍了她的头,“小丫头,想得还挺多,算账还挺快!”又回屋来。
四丫小脸黑沉,一脸的不悦。
“小裴啊…这个分的钱…”孙婆子担忧的看着裴芩。
见她和孙铁柱都一副担心她不和他们合伙的样子,裴芩摆摆手,“就按一文钱算!等卖了起子之后再结算!”
孙铁柱连忙道,“那我连夜做!多做一些!”多卖些出去,他也是能赚钱的!就能把家里欠的钱还一部分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还要去把柴火卖了回家,就不多呆了!”裴芩点头。
孙婆子看俩人来时背的那两捆柴,叫住裴芩,“我家正好要买柴,就卖给我们吧!外面给你啥价钱,我也给你啥价!”
裴芩目光落在孙铁柱手活儿底下的碎木屑上,他们家有做木匠的,不会缺柴火烧。
“那点木屑根本不够烧的,我家也是要买柴火的。”孙婆子忙解释。
裴芩慡快的应声,有人买,她也懒得再背出去沿街叫卖了。
孙婆子很快拿了六文钱出来,还有两个白面馍馍,“你们出来那么早砍柴,怕是没吃饭,这会该饿了。这俩馍馍给你们拿着吃!”
四丫伸手就想接,他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几天白面馍馍。
裴芩看着那六文钱眸光闪了下,昨儿个那人两大捆柴火才六文钱,她这根本给不到,四文钱就顶天了。想了下家里的方氏几个,笑着抓了白面馍馍,钱只拿了四文,“婆婆!这两捆柴四文钱就顶天了,该多少我拿多少,不能多拿了!”
“你这孩子…”孙婆子非让她拿着,说是别人都这个价卖的。
裴芩挥挥手,出来。
四丫的小脸拉了老长,一直走出太平镇,还是难看的,埋怨裴芩,“人家多给的两文钱,凭啥不要啊!你不知道赚钱都多难吗!?”
裴芩深深的看她一眼,“我要多贪两文钱,回头他们就有可能多漏下十文钱。卖出去多少起子,我可没盯着。做人,可不光是钱,合伙更要讲诚心!”
四丫不理解她说的,她就知道因为她少赚了两文钱,差点连两个白面馍馍都没有。
裴芩没有再多说,和她一块又上山,搓了一堆树叶子,砍了些树枝,回家去。
四丫揣着两个白面馍馍,看着她背的柴火,不由的担心,“出来一上午,就这么点东西,回家又要挨骂了!”
裴芩白她一眼。
回到家,一家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出去gān啥去了一样。
方氏松了口气,连忙上来接裴芩背上的柴火。
裴文博怒着小脸,指着裴芩,“把我打回家,在外面一上午,就砍这么点柴火,敢说不是去会qíng郎了!?”说完见裴芩眼神看过来,连忙躲在陈氏后面。
裴芩又不是bào力狂,见打过一次他怕了,懒得理他,把柴火送去后院棚子里。
朱氏喊着柴火够了,不让裴芩再出去,让她在家里抠玉米。
裴芩现在就等孙铁柱的信儿就好,安分的吃了饭,在家里帮着方氏几个抠玉米。
裴芩和方氏轮流拿棍棒打麻袋,把捶好的玉米倒进大簸箩里,三丫,四丫,连同裴文东也蹲在一旁抠玉米。
娘几个一下午,比全家三天抠的玉米都多。
陈氏还哼唧被打的狠,在屋里啥活儿不gān。朱氏只翻一下晒出去的玉米。
裴芩挣了四文钱,后面还会有不少进账,心qíng很是不错,没有朱氏和陈氏碍眼,一下午gān活儿特别的有力气,积极。
但这心qíng在临近傍晚时破灭了。
老裴家的大伯子,裴老大,裴厚理回来了。
☆、第十七章:兼祧的大伯
裴厚理不到四十岁,身材很是高大,长了个国字脸,相貌也很是端正。
背回来的东西,除了刨子起子等木匠工具外,还有几个ròu包子,一小包桂花糖,还有一串红色的杜鹃绒花。
裴文博看到爹回来,还带了好吃的,很是高兴的冲过来,伸手就抢桂花糖,“这个桂花糖都是我的!”绝对不给那几个野蛋子吃!
裴厚理拦住他,“二郎!你还是个当哥哥的,咋能和弟妹抢吃的!”举高了手不让他抢,笑着招呼裴文东和三丫四丫。
“凭啥给他们吃!?她们打我,还打了娘!尤其是她,还把后院你放木材料的柴房给掀塌了!”裴文博怒指着裴芩,就告状。
裴厚理不太相信,继续招呼裴文东几个。
裴文博一看他不理会就想闹,“就不给他们吃!凭啥给他们吃!?”
裴厚理见他闹,沉下脸,“二郎!你不小了,咋能还不如弟妹懂事!”
“二郎哪里不懂事了!你这两天不在家没看见,我们娘俩都快被打死了,你回来不说关心,拿着东西就给别人吃!”陈氏脸色难看的拉长着。
裴厚理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不过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裴文东姐弟几个。
方氏在厨屋里做饭,根本没出来。
裴芩站在厢房门口,冷眼瞅着。
裴厚理朝厨屋看了眼,不见方氏出来说啥,又看裴芩冷淡的眼神,想到和钱狗剩家的亲事,他眸光微闪,笑着招呼裴芩,“大丫来!大伯给你好东西!”
裴芩站在原地没动。
“来啊!大丫!你看,这绒花多好看,我就买了一支,二丫我都没给她买,就买给你了!”裴厚理笑着拿出那支红杜鹃的绒花来。
裴芩从穿越过来,梳头只有一种发型,随便在头顶一绾,用布巾绑住,别的她也不会,给她个簪子绢花的也不会使。那绒花,“留给你闺女戴吧!”拿她卖了换地,去贴他儿子身上,一个绒花想收买她!?
陈氏哼了一声,“还就买了一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不领qíng!”
“大丫…”裴厚理笑着叫她,“那你先过来吃桂花糖,等会还有ròu包子呢!”
看着已经凑过去的三丫四丫和裴文东,裴芩朝裴厚理呵呵一声。
“她不吃!不给她吃!”裴文博这两天恨死裴芩了,打他娘,还打他。偷吃了鸽子ròu,他还没找她算账讨回来呢!
裴厚理看着突然变成这样呛的裴芩,先给裴文东和三丫四丫分了桂花糖,多给了裴文东一块,“这个给你长姐。”
四丫伸手去拿绒花,“这个我给长姐拿去!”
裴厚理笑着递给了她。
桂花糖和绒花都递过来,裴芩有些玩味的看了眼裴厚理,“桂花糖你吃完吧!至于这绒花就给你戴了!”
“这绒花你真不要?”四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们连过年都戴不上新绒花,要不是长姐快定亲,哪有绒花给她,还单就给她买,竟然还不要!?
“太丑,太土,看不上!”裴芩看着绒花说出大实话。
四丫小脸一变,急忙看向裴厚理。
裴厚理顿时有些尴尬。
陈氏快步上来,一把恨恨的把绒花抢走,“还嫌弃太丑太土,拿过来,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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