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芩两眼微眯,上前一步过来。
裴文博吓的立马后退两步,“我爹在家里,你也敢打我!?”
“你爹我也敢打,你算老几?”裴芩冷笑。
“你……”裴文博被她噎了下,见那边裴厚理来了,叫唤道,“爹!爹!这个小贱人还说要打你呢!她抢我的ròu包子!”
裴厚理皱着眉过来。
裴芩目光凌厉的看着裴厚理,“小贱人?”
“二郎!”裴厚理一听,就喝了裴文博一声,“这是你长姐,你咋能骂人!?给你长姐道歉!”
“我就不!她打我!偷吃我的鸽子ròu,还抢我ròu包子!”裴文博任xing道。反正爹是他亲爹!不管咋样都是向着他的!
裴芩冷眼看着裴厚理,“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裴厚理愣了下,皱眉,“大丫……”
裴芩嘲讽的冷笑两声,扫了眼朱氏,又看了眼堂门口里的裴老头,不再多说,转身帮方氏舀饭。
让想说话的裴厚理直接晾在那,一脸的尴尬。
朱氏看着,感觉裴芩不敢咋样,张嘴就不满的数落裴芩的罪行。
早饭,裴芩照旧一人抓了两个窝窝头,扒了一碗炒萝卜丝,娘几个在厨屋里吃饭。
吃了饭,裴芩拎着斧子绳子出门。
四丫一看,猜她上山砍柴,忙跟上去,跟朱氏道,“我跟着,看着长姐!”
“别跟着我!”裴芩不耐的丢她一句。
看她生气,四丫身形一顿,继续跟着,“我跟你一块,能帮你gān活儿!”
裴芩更加不耐。她不是生气四丫,四丫也不能说她错。她处处讨好着朱氏裴老头,讨好大房,就是不想挨打挨骂,想吃饱饭。她没理由责怪四丫!
她就是心里烦躁,闷烦闷烦的!裴厚理回来,家里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方氏说着是弟媳妇儿,却实实在在和裴厚理有兼祧关系。还生了三丫四丫和裴文东,是怎么都无法无视的。
现在她们二房简直就是大房的眼中钉ròu中刺,陈氏明目张胆的算计她,给她找钱狗剩那样的亲事,就因为彩礼给二亩地,全家没有一个反对的,全部都默认。
这样的境况,除非她们脱离老裴家,否则下一个就是三丫,四丫,裴文东会被教的长成啥样,都还是未知数。
反正这种日子她是不过!就算在这穷困的古代,不能如她现代肆意潇洒,但她堂堂一霸,总不能活那么憋屈不是!?丢脸不能丢到这不知道几千年的古代来!
所以现在紧要的,就是挣钱!挣银子!带着方氏几个,和老裴家说拜拜!
但是光靠卖柴是卖不了几个钱的,就那四文钱,只够她们几个吃一顿杂面窝窝的!
裴芩一边走,心里继续想来钱的路子,想来想去,看着枯huáng的山,都觉得在嘲笑她一样,“娘的!要是这时候头上砸一包银子下来……”
叽叽——叽叽——
一声鸟叫飘过去。
裴芩黑着脸抬头,“擦!倒霉的时候连鸟屎都往头上落!?”
四丫忍不住想笑,又忙忍住,捡了几个树叶子递过来,“给你擦擦!”
裴芩低头,让她给把头上的鸟屎擦了。真想学泰山人猿喉上一嗓子,敢不敢再倒霉催点!?
一路黑着脸上山,找到一棵枯树,裴芩转了一圈,看着挺满意,准备把这一棵树都给砍巴砍巴拉去卖了,轮着斧子刚砍了三斧子,她砍的那个树枝没动静,另一边的树枝被震的断裂开,落下来嘭的砸在了头上。
裴芩疼的吸了口气,咒骂一句,“贼老天!”今儿个是不是huáng历写着不宜出门!?
四丫看她没啥事儿,忙上来拾gān柴。
裴芩gān脆爬到树上去砍。
她在上面砍,四丫就在下面捡。
俩人忙活了半天,把枯树砍了个差不多,拾掇了两大捆gān柴。裴芩歇息了会,背了gān柴就下山。
还没走半道,就见有人拉着一车东西进村,因为扎着大红布,很是显眼。
四丫看着忍不住一喜,“是来下聘的!”家里要是多了两亩地,她们也能吃饱饭了!要是大哥考中了功名,那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了,她们也能不gān那么多活儿,能吃上饱饭,吃上ròu了!
裴芩黑着脸看她一眼,朝天翻了一眼。她说今儿个总倒霉催!
“要回家吗?长姐!肯定拿了很多好吃的!”四丫想到,就忍不住口中生津了。要是回去慢了,就没他们的份儿了!
“你回去吧!”裴芩背着gān柴继续下山,她现在需要钱!需要银子!
四丫纠结起来,她想去卖柴火挣钱,可更想回家,回去晚了,真没有她们的份儿了!想了想,跟裴芩道,“那我先回家了!不然晚了没有份儿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下山去了。
☆、第二十章:想喝jī汤
裴芩看她脚下生风一样,忍不住叹口气。她肯定是上辈子活的太潇洒,贼老天看不过眼,嫉妒她,才让她穿越到这憋屈地方,成了个劳苦命!
要说裴芩的光辉历史,那真是一部传奇。
而现在,裴芩拖了下背上两大捆gān柴,方氏活成了笑话,她活成了悲剧。她们娘几个加起来,那整个就是一部惨剧!
背着硕大的两捆柴,裴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qiáng烈抗议着,又用钱自我安慰。
这乌guī爬一样的速度,她这连晌午饭估计都吃不上了。
走一段路,歇一会,就在裴芩快累趴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镇上。
算她今儿个走运,砍的都是gān柴,还没转俩巷子,就被人看中了,要买她的柴。
裴芩看了下那人穿着和气质,穿的是绸布夹袄,小老头看着还挺有气韵,拍了下柴火,“这是我山上特意砍的gān柴,gān透了,又是顶烧杨树木。从好几里外背过来的,八文钱!”
要八文钱实在有点贵了,但要是有人脑袋一抽给了呢!?
那老头打量了下又累又热小脸冒汗的裴芩,“看你这女娃娃不容易,别人两大捆也才六文钱,给你七文钱吧!”
“谢谢老伯了!”裴芩看他痛快,也很是慡快的道谢,把两大捆柴火卖给了他。
拿着七文钱,裴芩啧了一声,“忙活两天累成鬼,就挣这么几文钱。”看到卖ròu包子的,花了两文钱买了俩犒劳自己。不吃点,她怕是真走不回村里了。回村后,她还得上山再砍些柴火背回家,掩人耳目。
等裴芩累半死,拖着一根大树枝回到家,家里热闹一堂,正满院子飘着香味儿。
走姥姥家的裴文丽也回来了。
“呦!长姐这是出去砍柴了?出去一上午了呢!”裴文丽比裴芩小一岁,今年十三。说的小一岁,事实上,她正月生辰,比裴芩这个八月生的也只小几个月。除了个子继承了她娘,不如裴芩高挑,那是又圆润,穿的又好。成天不gān活儿,嗑瓜子翘起来的手都比裴芩的细嫩。即使那脸蛋也继承了她娘,尖下巴,三角眼,虽然白,但一张不大的脸色,大大小小四五个黑痣。
就这,陈氏还怕钱狗剩会看上她,相看裴芩的时候,把裴文丽支去了姥姥家。
裴芩冷冷瞥她一眼,没有理会,把大树枝拉去后院。
裴厚理看到,赶紧接着,“我来就行了!大丫快去洗把脸吧!有点心还有瓜子吃呢!”
“今儿个晌午吃ròu!”四丫说着过来,小声问她,“卖了多少钱?”
裴芩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那边朱氏就笑的满脸花的招呼她,“大丫啊!快洗把脸进屋来!”
陈氏也笑着叫她。
屋里坐着裴老头和钱狗剩,还有钱婆子,和另一个媒婆样的妇人,还有另外两媳妇样的妇人,是聂姓的媳妇儿,被请来陪客的。
裴芩看了眼,面无表qíng的洗了脸,到厨屋去找方氏。
她正忙着做饭,刚杀好的jī褪了毛,等着开膛。三丫一边烧锅一边摘菜,裴文东拿着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
陈氏之前把裴芩夸的一朵花一样,绣活儿茶饭样样都好,今儿个还要看裴芩的厨艺。
见裴芩转身进了厨屋,陈氏眼中闪过一抹yīn厉,扬声叫,“大丫!快过来给你伯娘问个好!就等你,等了半天了!”
裴文丽嗑着瓜子到厨屋来,三角眼上下看着裴芩,“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端茶送过去,等着别人请你呢!”
裴芩拍了下三丫,让她起来,自己坐下烧锅,呵呵道,“这会没劲儿,等会怕是不够用,先歇会儿!”
等不及过来的朱氏正听见她这一句,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裴芩,过来小声咬牙,“死丫头!你要是敢闹事,你们娘几个就给我滚出老裴家!”
“真话假话?我求之不得呢!”裴芩挑眉。
朱氏当然是说假话,现在正定亲,这个节骨眼上哪能出啥意外。看她一副要闹事,要闹大的样子,朱氏有些拿她没办法,就给方氏施压,“三郎就一个兄弟,以后你们都得靠老大!靠大房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方氏切菜的手顿下来,低着头没有说啥。
朱氏看裴芩动也不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气的咬牙心里冒火,却还得忍着,脸上带笑的回了堂屋,“大丫这丫头人害羞!说今儿个晌午要做几个菜,正在厨屋里忙活着呢!”
钱婆子眉头微皱,心下不满。就算要做饭,她话都说出来,咋样也得来问声好吧!?
反正彩礼已经拉过来了,亲事定下来了。陈氏忙笑着说了一堆圆过去。
另两个来陪客的妇人也笑着圆场,别人不知道,她们都知道裴芩,也知道老裴家的境况。不过裴文礼要是来年高中,那出人头地了,她们这些同宗亲族也能得写好!
说是让裴芩做饭,都是方氏再做,炒了ròu,jī蛋,又杀了jī,再加上鱼,很是丰盛的一顿饭。
裴文丽和裴文博在厨屋里盯着,看饭菜端去了堂屋,只留了点白菜炒ròu,和一碗jī汤带几块骨头ròu,这才去堂屋里吃饭。
四丫舔了下嘴唇,也想去堂屋。
方氏叫住了她,“这又不是坐桌吃喜酒,小娃儿家家的,不兴去。”
四丫也就想想,想到门口看看,也没要去。
不时,裴文丽和裴文博就被赶了出来。
这是定亲吃席,哪有让小娃儿上堂屋上桌吃的,她们这边说几句话,好菜都被抢走光了。钱婆子的脸色从他们俩人进堂屋就没好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蓝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