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也在天微亮时,安全回到家里。
裴芩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问,“吃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不用担心。”墨珩一手握着她,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先吃点东西去睡,我们等着三法司调查的结果。”
裴芩也实在困的撑不住了,喝了碗燕窝粥,吃了几个虾饺,就和九儿喜儿去睡了。
纪秉初和沈颂鸣进了墨珩的书房。
三人谈了很久,纪秉初和沈颂鸣也在天策府歇下,一直到晚上才离开。
而朝中也因为有私兵闯入天策府,冒充禁卫对裴芩和墨珩大开杀戒,也震动了。不少人猜着,是不是萧光璄暗中下的手?裴芩是身体不行才退下来,她和墨珩实在功高震主了,尤其裴芩在民间的声望,绝对超过皇上了!
但为裴芩和墨珩求qíng开脱的,都一致认同是萧光曌在暗中谋划陷害,要残害国之栋梁,动摇皇权统治力。让迅速查明真相。
大半的朝臣都开始求qíng。
萧雍没有。
宫中也消息,萧雍竟然倾慕教养他的裴芩,爱慕这个有夫之妇,觊觎裴芩,还和墨珩决裂了。
没两天,墨珩收到了萧光曌的亲笔信,可以帮墨珩和裴芩一家脱身。
墨珩拒绝。
他越是拒绝,萧光曌却想拉拢他,因为他最清楚坐上了那张至高无上椅子的人的心思,唯我独尊!他容不下裴芩,萧光璄?他也同样!而萧雍?这个墨珩和裴芩亲自教养出来的幼láng已经qiáng大起来,在暗中窥视太久了!他若上位,怕是裴芩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墨珩暗夜中出京,来到京外的庵堂。
梁三在钱婉秀炸死之后,就到庵堂里祈福了,等到萧光曌逃匿,萧光璄上位,梁炳被打下台,梁家败落,她就一直在庵堂带发修行了。
“墨侯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梁君华一身素衣,在屋里泡了茶。
墨珩直接进来,“我要见萧光曌。”
梁君华给他倒了杯茶,放在对面桌上,“墨侯爷来找我,找错人了。不过,我也倒是可以为侯爷指点迷津。”
墨珩在她对面坐下。
梁君华缓缓的喝着茶,“你们所认为的梁三,另有其人。找我,却是找错了路子。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一颗被摆弄的棋子,而已。”
“是谁?”墨珩问。
梁君华深深看着他,“墨珩!其实,你爱的还真是,辛苦啊!”
墨珩yīn冷的眯了眯眼。
“我也很辛苦。他救了我,我就飞蛾扑火了。做到如今,我也该醒了。”梁君华笑的有些凄然。
“谁?”墨珩再问。
“他死后,我可以和他合葬吗?”梁君华眼泪阑珊的问。
墨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应该已经动手了吧?他的墓葬只有发妻才可以合葬,只能开启一次。”梁君华说完,就低头喝茶,不愿意再多说。
墨珩又看了她一眼,隐身离开。
很快调查出结果,种种的证据都证明,裴芩早就做出了手雷炸弹,而去往原阳县查办的人更是查到了邹兴兄弟就是学了冶铁技术,之前帮裴芩做过手雷炸弹的。
还查到了沈颂鸣的头上,他之前去越南境就带过,虽然没有明晃晃的用出来,不过也是有人知道的。
一下子证据出来,满京百姓都不敢置信了。英勇神将裴汉三是他们心目中爱戴崇敬的将军,即便她是女儿身,她屡遭污蔑陷害,他们有些人依旧崇拜,甚至供奉。
把回回pào教授给瓦刺,让瓦刺来打他们的国家,就为了他们能出头,能利用火器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获得功名利禄,却不管国家沦丧,百姓流离失所,整个江山被夺,百万将士民众惨死。这是有多丧心病狂!?
那些百姓被煽动后,义愤填膺,之前有多崇拜崇敬,现在就有多恼恨怨恨,有人冲到天策府外叫骂,喊着要把裴芩和墨珩千刀万剐!诛九族!
有人则跑到城外神将庙,把神将庙砸了个稀巴烂,一把火全烧掉。
蒋大海看那些激愤的百姓,恨不得把牌坊推到,往天策府里砸jī蛋烂菜叶,叫骂声震天,急的头上冒火,派兵增援,放了枪,才让那些百姓稍稍停下。
“裴芩她就是妖孽!来祸国殃民的!烧死她!烧死她!”
“大逆不道!丧尽天良!连猪狗畜生都不如!”
“欺骗我们百姓,丧尽天良的做出这种事,千刀万剐!诛九族!否则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这个时候,苏老太爷得知了,这次针对墨珩和裴芩的这桩惊天大案是苏婵君着手的,年迈的苏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没有救回来。
苏老太爷死了,苏婵君得知消息,疯狂的哈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他都死了,看有谁还能救那个贱人!?”
裴芩死了最好,可卫姝不希望墨珩也陪着她送命!教授瓦刺回回pào,肯定不是九衡!卫姝坚信的认为,到处让人寻找线索,要找出是苏婵君诬陷墨珩的证据!
沈颂鸣被监禁,接受配合调查。
同时也查到了单叶飞身上。
墨珩稳坐家中不动,专心给裴芩疗毒。
而家里的吃食却要快吃完了。
君夙雪偷偷哭了一场,把后园子能种菜的地方,攒的菜种子全部都种上。
幸好粮油米面这些都还有多的。湖里也有鱼,有仆从在下人房养了jī,都拿过来先紧着裴芩。
可天策府上百号人,很快就能弹尽粮绝。
墨珩命人偷运了ròu菜和粮油盐料进来。这才接上。
外面每天都有喊骂声,还有人跑到京兆衙门,大理寺和刑部外叫喊治罪裴芩和墨珩一家,“裴芩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她生出来的也是小妖孽!都不能放过!”
几个御史大夫家里天天都有人递投名状。
萧光璄焦头烂额,命人趁机追捕萧光曌。
这个时候,萧光璄发现自己身子出了状况,肚子时不时的难受,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跑进恭房,不是拉稀跑肚,却是跑的血。萧光璄大惊,急忙传了心腹太医来看诊。
那些血里却颗颗粒粒,全是幼虫。
萧光璄顿时惊慌了,有人对他下了暗手!?是墨珩!?
太医束手无策,只能开些不温不火的药,急找疑难杂症的人来治萧光璄。
可苏家号称回chūn手的苏老太爷已经被苏婵君气死了,几个上手的太医都没有办法。
萧光璄再出恭,便出来的就不光是血,他吃进肚里的东西仿佛没有消化,全变成了那些恶心又让人恐怖的幼虫。
吃药不管用,萧光璄就喝毒,希望毒死它们。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得了这种怪病,便出来的是血ròu模糊的成千的幼虫,深沉如萧光璄,也怕了。
有太医奏秉,墨珩请了个神医华越住在天策府里,还是纪秉初帮着寻的。
萧光璄立马召见了纪秉初。
纪秉初神色不好的来到天策府,要求华越入宫。
华越看了看墨珩,见他同意,跟纪秉初入宫,给萧光璄诊治,“这种症状我也只是听过,却是……无解。”
短短几日,萧光璄已经瘦了一圈,深陷的眼窝,让他一双鹰眸更加的yīn沉凌厉。听华越说无解,眼中杀意浓重,“那裴芩有解吗?”
“皇上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华越淡声反问。他全身都是毒,他的血都是毒,根本不惧萧光璄。
“朕要听假话呢?”萧光璄问。
华越垂了垂眸,“苏老爷子死了,如今只我一人之力,应该有七成把握能保下裴夫人。”
也就是说,裴芩真实的状况,只有三成几率!?
萧光璄沉默了会,又问他,“如果是朕呢?”
“没有几率。”华越直接道。
萧光璄震怒,然肚子里那股让他恐惧的感觉再次传来,伴随着拧着似的剧痛,脸色一变,急忙冲进了恭房。
恭房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等萧光璄再次脸色瘆人的弯着腰,捂着肚子从恭房里出来。华越要求进了恭房查看,只一眼,他眸光就闪了闪,萧光璄活不长了!
华越被留在了宫中。
很快有数十个暗卫再次袭击了天策府。
萧光曌露面,被墨逇带人缉拿住。
当晚,墨逇连夜带人入宫,为墨珩和裴芩开脱,一切罪名全部都推给了萧光曌。
萧光曌的落网,让满朝满京震惊,萧光曌这个被qiáng行赶下皇位的前皇帝,他是曾经给裴芩按过妖孽罪名的!如今他落网,那裴芩和墨珩的谋逆重罪呢?真的是萧光曌诬陷的吗?
事qíng很快调查清楚,苏婵君和萧光淳抓到的那两人,就是萧光曌安排的。
而瓦刺早有回回pào研制,沈颂鸣常年跑生意,也会说些异族话,和番邦那些商队都有极为不错的jiāoqíng,而他的水晶和座钟眼镜那些,还有翡翠生意也都和那些商队有往来。
沈颂鸣早发现了回回pào,裴芩也就开始研制克制回回pào的迫击pào和手雷炸弹。萧光曌利用威胁手段,挟持沈颂鸣和九儿喜儿,还有家人安危,威胁墨珩和裴芩扶持他登基为帝。
给裴芩用无心无子七脉莲解毒造成裴芩现在生发成其他奇毒,命不久矣的也是萧光曌。
更是为除掉裴芩,抹灭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胁迫度虚大师用妖孽之名来谋害裴芩。
度虚大师迫于威胁,以命保得裴芩xing命,当场圆寂。
更甚者,挖出他刺杀太子,给萧光珉下毒,拉他下马,废掉他右胳膊,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墨逇细数了萧光曌十宗大罪,不仅为墨珩裴芩洗刷了冤屈,还为度虚大师正名。
满京百姓沸腾了。
萧光璄下了罪己诏书,承认自己怀疑过墨珩和裴芩的忠心,却不想是上了jian人小人的jian计,被离间了君臣关系,差点失去两个栋梁之才,造成百姓恐慌激愤。
连他一个皇帝都下了罪己诏书,那些砸了神将庙的百姓都悔恨的大哭起来,到天策府外跪着哭求道歉原谅。
苏婵君和萧光淳被缉拿归案。
所有证据面前,苏婵君还死不承认,当场被下旨割掉舌头,砍断双手双脚。
萧光淳一看,吓的立马就招了,说是苏婵君指使他gān的,他只是从犯,和苏婵君偷qíng被烧,这才记恨在心,报复墨珩和裴芩。
萧光淳被判了流放戎族边区,苏婵君则被扔进死牢。
萧光曌被判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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