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的前途,让他准备把这事直接揭过去。
陈氏恨的咬牙,但裴老头已经发了话,要是不把裴芩嫁给钱狗剩,别说两亩地的聘礼,就那张大郎家,怕是连半亩地都不出。为了大儿子,为了两亩地,十二两银子,陈氏咬牙忍了,在小儿子背后拍他,示意他别闹。
裴文博不愿意,还在哭。
朱氏也知道啥事儿最重要,拿着鸽子过来给裴文博,温言哄着他,“奶奶这就给你烧鸽子ròu吃!二郎快别哭了,地上凉,快起来,啊!”
一说鸽子要烧了给他吃,陈氏又给他使眼色,裴文博不哭了。
朱氏拎着鸽子,yīn着眼看向方氏。
方氏动了动嘴唇,拿起鸽子去收拾。
裴芩看着,拿了大碗,去抓馍筐子里窝窝。
朱氏伸手过来就往她手上拍,“谁让你擅自抓的!”
裴芩躲开,冷眼看着她。
平常裴芩姐妹几个不允许上桌吃饭的,但所有的窝窝馍馍还有菜都要端到桌上,再由朱氏分配。
朱氏心下也奇怪,大丫这贱丫头今儿个真是疯了!之前不吭不响的,却连长辈都打!不过看她和三丫四丫,裴文东都等着,拿着窝窝给三丫四丫和裴文东一人分了一个,到裴芩这,拿了一个,伸手掰开,只给一半,另一半又放回了馍筐子里。方氏?没有份儿。
“我说,想要拿我去换那二亩地,就对我好点!起码让我们娘几个吃饱饭!”方氏被使唤去给裴文博拾掇鸽子去了,饭还吃,裴芩不想再跟朱氏gān上。
朱氏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裴老头yīnyīn看了眼裴芩,眼神转向朱氏,示意她分够。
朱氏伸手去拿那另外半个。
“不劳烦你!”裴芩自己伸手,一手抓了四个,往大碗里一放,又拿另一个碗,把炒豆角扒拉了一半,端着就走,还不忘叫上裴文博和三丫四丫,“走!上厨屋吃饭去!”
朱氏快气炸了,抬脚要去把四个窝窝追回来。
“吃饭吧!”裴老头怒声道。
“老头子……家里的粮食可不多了,这样吃,连过年都撑不到了,过完年之后咋办?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吗?”朱氏埋怨道。
裴老头没有说啥,拿了筷子,窝窝,坐在桌前,气的有些吃不下饭。
“爹!娘!大丫这贱丫头…”陈氏红着眼准备再告一状,在火上添点油。
裴老头沉着脸瞥她一眼,要不是为了文礼赶考,他一个老头子也不会被指着骂!
陈氏抿着嘴不吭声了。
裴文博没那么有眼色,还不满的骂骂咧咧,催着他的鸽子ròu,窝窝头也不想吃了,下去要去厨屋看他的烧鸽子。
方氏在给鸽子拔毛,还要好一会才能烧上。
朱氏过来叫他赶紧回去吃饭,“等会饭凉了!”
裴老头不准谁吃饭拖到饭后,除了农忙时节,谁要因为不是正事,不得已,没赶上吃饭就不吃。
陈氏也叫裴文博,那鸽子小一点,光吃它也吃不饱,让他先吃饭。
裴文博被叫回了堂屋吃饭。
裴芩把方氏拉开,筷子塞给她让她去吃饭,她这边叫三丫烧火,那边接过鸽子,拿刀一划,就把鸽子皮给划开,整张皮和毛都剥掉了。
又把鸽子ròu片的一片一片,放在铁篦子上烤。
“长姐你gān啥?”四丫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裴芩用筷子夹起一片ròu,使劲儿chuī了chuī,塞进自己嘴里,有点烫,不过已经熟了,又夹了一片,chuī了chuī,“张嘴!”直接塞进裴文东嘴里。
裴文东惊了下,喊着有些烫的鸽子ròu不敢吃。
方氏一看有些着急,“芩儿!这鸽子…咱们要是吃了,等会就又不得了了。”
“想吃ròu吗?”裴芩问裴文东,“想就说实话!”
裴文东不敢说,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想还说个屁!吃!”裴芩把烤好的鸽子ròu分别夹给三丫四丫,又塞方氏窝窝上一片。
鸽子ròu没放油,只刷了点盐水,不过对于很久不吃一口ròu的裴文东来说,实在太好吃了。尤其这鸽子ròu这样一稍稍一烤,不费劲儿就嚼咽下了。
那边裴文博一直惦记着鸽子ròu,饭没吃完,又跑过来看。一看那鸽子上ròu快被片下来光了,裴芩正夹着一块ròu往裴文东嘴里塞,嗷的一下不得了了,“你们偷吃了我的鸽子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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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吃独食
裴文博嗷叫一声,哭骂着,扑上来就打。
陈氏和朱氏一个激灵,连忙跑过来。
不过已经来晚了,裴文博从厨屋里摔了出来,裴芩一手拿着被片了大半ròu的鸽子,一手拿着筷子,一脚站立,另一脚抬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裴文博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就嚎哭,比杀猪还甚。
陈氏这下忍不了了,指着裴芩就叫骂,“天杀的王八羔子!你个该死的小贱人,你反了天了!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陈了!”伸着手冲上来。
裴芩活动了下不怎么适应灵活的腿,“有种就来!”
陈氏之前被她一个过肩摔,现在感觉后背里面还在疼,看她那架势,有些不敢直接上去。
朱氏也怒指着裴芩,“你不想活了是吧!”
“老娘就他妈不想活了!咋?”要是死了能再穿回去,她脑子有毛病了才会想待在这。
看她认真的样子,朱氏顿时被噎的脸色发青。
陈氏还在骂,“该死的小贱人,喊着要死,你去死啊!有本事你去死啊!你要是敢,你还在这偷吃鸽子ròu!?烂嘴烂屁眼子的小贱人…”
“鸽子是谁捡回来的?谁收拾的?谁烤的?老娘光明正大的吃,哪来的偷吃!?偷吃谁的了!?”裴芩一脚站在小板凳上。
方氏觉得大闺女突然的爆发了,想那堵不住的洪水一样,着急的不行,“芩儿…”
“就是偷吃我的了!鸽子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这几个野蛋子,不要脸的贱人,偷吃我的鸽子烂嘴烂屁眼子!”裴文博跺着脚哭骂。
裴芩怒的拿着鸽子嘭的往地上一摔,把筷子也摔了,抬脚就出去。
方氏吓的上来抱住她,“芩儿!芩儿!你别走!别走!你要是走了,娘可咋办啊!?”
“让她个小贱人走!走啊!我看她有那个胆子走没有!”陈氏叫骂着,“我看不是走,是想野男人去私奔的吧!还敢打长辈,摔啥摔你?果然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
cao!裴芩怒了,“你他妈往谁头上扣屎盆子!?自己闺女在外面还不知道咋样,你敢污蔑谁!?”
陈氏狂怒,“你个小贱人敢骂我…”
“都给我闭嘴!”裴老头过来怒吼。
陈氏扭头,“爹…”
“你闭嘴!”裴老头怒喝。
陈氏不忿的抿着嘴,恨恨的看着裴芩。
“好好的吃了饭,都去睡觉去!一个一个,都闹闹啥!?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想过,想gān啥!?”裴老头也不评理谁对谁错,就是揭过去,先把所有的事儿压下来。
朱氏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怒恨不已,看裴文博哭的眼泪哗哗,又看了眼裴老头的脸色,把还剩下一半的鸽子ròu捡起来,拉着裴文博哄,“二郎乖!快别哭了!看脸都哭花了!这鸽子ròu还有好多,奶奶给烧!谁也不让吃一点了!啊!快别哭了!乖乖!快来!奶奶给你烧鸽子ròu!”
裴文博哄不住的哭,朱氏越哄,他越闹,喊着让裴芩和裴文东几个赔他的鸽子ròu,裴芩还打他,“…踢了我一脚!”
朱氏贴在他耳边低声哄道,“奶奶给你煮个jī蛋吃!”
裴文博一听煮jī蛋给他吃,顿住了哭声。
四丫有些不忿,奶奶肯定又为了哄二郎哥要偷偷给他煮jī蛋吃了!
方氏不管jī蛋不jī蛋,她只想拦住冲动的大闺女,她突然爆发崩溃,受不了,她怕她寻了短见。哭着拉住她,“芩儿!千万别…娘求你了!”
朱氏这边哄住了裴文博,又劝陈氏,“今儿个你刷锅!”这样才有机会给二郎煮jī蛋吃。
陈氏没有拒绝。
方氏娘几个的饭还没吃完。
裴芩看了看方氏,抿了嘴坐下。
方氏端了玉米面糊糊递给她,拿了窝窝给她。
四丫抿着嘴,就长姐是娘和爹亲生的,娘就只疼长姐!
三丫看着裴老头几个,收起满脸的担忧害怕,催四丫和裴文东赶紧吃饭。
裴芩咽着窝窝头,就着玉米面糊糊喝完,撂下碗起身。
“吃完了饭,甩手大爷一样!”朱氏看着骂了一句。
方氏拾掇了碗筷,要刷锅。
“这里不用你们了,出去吧!”朱氏yīn着脸,三角眼斜视着她道。
方氏放下碗筷,拉着裴文东几个出来。
天已经黑了,月亮照在地上,亮堂堂的。
堂屋里,裴老头没有点灯,趁着月光,坐在大簸箩旁剥玉米籽。
方氏想了下,没教裴芩,让她先回屋歇歇,就早点睡,叫了三丫和四丫到堂屋里播玉米籽。
“要剥玉米棒子,去厨屋里剥吧!?”裴芩挑眉。
厨屋里,朱氏拿了俩jī蛋,陈氏正在刷锅,等着煮jī蛋。裴文博也在一旁小板凳上坐着,等着烧鸽子ròu吃,一边怨责鸽子ròu被吃光了,就剩骨头了。
听裴芩不小的声音,朱氏忙喊了一句,“睡觉去吧!不让你们剥了!都去睡吧!”
听她口气不善,方氏没说啥,领着姐弟四个回屋睡觉。
娘几个的屋子在西厢房。方氏带着小儿子裴文东一个屋,裴芩三姐妹一个屋。
屋里不让点灯,因为家里灯油不多,多的也是要留着给裴文礼回来念书用的。
裴芩抹黑脱了外衫,躺在硬邦邦的铺垫上,摸了下发硬的被子,也不拉过来该,两手枕在头下,翘着腿,忍不住心里咒骂贼老天。是不是她上辈子活的太肆意,终于遭了眼红妒忌,把她给整到这破地儿来了!?
就算让她穿越,好歹也穿个差不多的家庭。就算是村子里的村姑,好歹爹娘全乎,家里别这么极品行吗!?
能不能拜拜老天,让她重新穿?
答案肯定不行。
但这种日子,裴芩可不愿意过。不说那窝窝头和玉米面糊糊,刚开始吃还挺好吃的,可让她一直吃,她肯定吃不下,她是食ròu动物!每顿都得整点荤的!不吃ròu她哪来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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