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_故筝【完结】(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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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抓不住, 还是不想抓?还是你亲手推的?”刘佥事步步bī问。

  “不,不是,贱婢没有此意!是老爷……”

  知县顿时面如土色, 心底大声咒骂,果真贱婢也!果真贱婢也!

  知县比谁都清楚公堂上的规矩,他很清楚在这里大声为自己辩解,又或是大声斥骂这丫鬟,都是无用之功!越是如此,知县便越觉憋得厉害,一时间脑子里更是乱如麻,瞪着那丫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就算……就算此事一过,他活了下来……

  知县也知道自己的下场绝不会好!

  只是这燕王哪来那样大的本事,连他府里的丫鬟也能收买!

  正想着呢,知县便又听那丫鬟道:“贱婢万没有要杀李公子的意思,只是老爷确实数次与李公子发生口角……老爷确实曾与贱婢提过,说恨不能杀了李公子……”

  知县一听,顿时心跳如擂鼓,实在忍不住出声道:“贱婢莫要胡说!”

  知县夫人也是双眼通红,朝着知县横了一眼:“夫君可是心虚了?”

  “你!”

  “肃静!”刘佥事气得一拍桌案。

  “你,继续说!”朱樉指了指丫鬟,冷声道。

  秦王一说话,其他人哪里还敢胡乱说话,全都紧紧闭上了嘴。

  那丫鬟小心地瞥了一眼秦王,伏倒在地上哭道:“贱婢便只知晓这些了……”

  “不,你没说完。你不过是夫人身边一个小丫鬟,知县怎么会说这些话与你听?”

  知县听见刘佥事如此问话,心顿时往下一沉,下一刻,他便听那丫鬟道:“贱婢……贱婢与老爷,有、有些首尾。”

  知县听了这话险些晕厥过去,而那知县夫人此时已然变了脸色,忍不住破口大骂:“不知廉耻的狗东西!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说,是不是因为我那弟弟发现你们之间的龌蹉事,他才想要对我那弟弟动手的!”知县夫人气得破口大骂,脸上妆容也都花了,因而显得面目都狰狞了许多。

  “不、不……”丫鬟被她的气势吓得跪伏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是,是老爷,他,他……”丫鬟吓得哭出声来,呜咽道:“因为老爷对夫人的弟弟有、有非分之想……”

  众人一懵,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整个大堂之上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知县最先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要撕烂你的嘴!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陆长亭不自觉地一把抓住了朱棣的手腕,低声道:“他说什么?”

  朱棣抿紧了唇,眼眉低垂并不说话。

  倒是朱樉满面怒容,啐道:“这等东西,着实污了长亭的耳朵。”

  陆长亭:……

  他也并非不通晓这等事的人,朱樉也着实太过忧心了。

  陆长亭挪开目光看向那知县夫人,她抬手指着知县的方向,目眦尽裂,已经是快要yù厥过去的模样了:“我……我杀了你!”

  “肃静!肃静……”刘佥事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被这混乱的场面气得连连拍桌。

  若非有衙役拦着,李家人此时怕是已经扑将上来了,恨不得将知县撕了,但尽管如此,他们口中也忍不住口骂畜生,若是目光能化作利箭,那么此刻知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既然如此,那么事qíng经过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了。”朱樉冷声道:“剩下的便jiāo于按察使司吧。老四?”说着他看向了朱棣。

  “按二哥说的做吧,只要本王的封地上不再出这样的岔子,本王便能放下心了。”

  既然戏已落幕,自然也就没什么往下看的价值了。虽说朱棣嘴上没有言语,但是心底和朱樉想得差不多,同样不愿意这些污糟事污了陆长亭的眼。

  按察使司弯腰应声,立即恭送他们离去。

  朱樉跟着他们一同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道:“正巧了本王也在此处,便正好修书一封,送回应天府去。”

  那知县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双腿一软,当即跌坐了下来。

  他知道……完了!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他定然不会选择和燕王作对!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县衙的声音渐渐离陆长亭远去了。

  陆长亭忍不住问道:“四哥,这出是四哥派人设计的?”陆长亭问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压低了声音,只和朱棣凑在一处,方才敢问的。

  朱樉就只能不快地跟在他们后头,瞧着陆长亭与朱棣说悄悄话。

  朱棣回头看了一眼朱樉,方才回过头来与陆长亭道:“并非出自我手。”

  陆长亭微微皱眉:“瞧那知县的模样,平日里可着实瞧不出来啊……”

  “面相上也不能瞧出来吗?”

  “倒也不是,他算何人,怎么值得我去瞧面相?”

  “那长亭应当是听过人面shòu心一词的吧?”

  陆长亭点点头:“四哥说的是。”他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那李公子的模样,再想了想那知县,这知县的心思确实有些恶心啊……原来他屡屡和李公子起争执,皆是因为他瞧上了人家,而人家却硬是不从啊,难怪两人之间的龃龉那般深重。

  “可说完了?”朱樉这时候才慢吞吞地赶了上来。虽说他心有不满,但他却识趣得很,知道什么时候能cha上前去,什么时候不能cha上前去胡搅。

  “完了。”陆长亭点头道。

  朱棣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陆长亭是将话说完了,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樉便上前来了,bī得他只能将话全部咽回去了。

  朱樉在陆长亭耳边嗤道:“那知县也着实太可笑了些!好好的,怎么行些不端之事?”

  陆长亭皱眉道:“的确行为不端,他不忠妻子,与丫鬟苟且,又觊觎妻弟,岂止是行为不端……”

  朱樉道:“不错,最可恶的便是他竟然觊觎一个男子!”

  陆长亭再度皱眉:“就算是觊觎女子那也不对。”

  “觊觎男子更严重些吧……”朱樉迟疑着道,本来他是想用更为严厉的口吻,借此例来训诫陆长亭的,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朱樉又不自觉地将口吻放软了。话出口之后,他自己都颇觉得懊恼。

  “这等恶事,怎么还分男女呢?”陆长亭反问。

  “可这喜好男子……”

  陆长亭恍然大悟:“哦,二哥是对喜好男子一事分外抵触吧。”

  朱樉僵着脸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不喜。

  朱棣在一旁一言不发,像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似的。朱樉扫了一眼他,心道,比起兄长之风,老四还是不及我啊。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了。”陆长亭点头。

  朱樉盯着陆长亭的面容,心道你明白什么了呀你就明白了!你难道就没有点儿心虚,或者悔悟的表qíng?是长亭对老四根本没有此意呢?还是长亭根本不知道他对老四的喜欢便是断袖癖了呢?

  朱樉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兄长果然不好做啊!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朱樉“慈爱”地笑着摸了摸陆长亭的头。看在陆长亭的眼中,只觉得朱樉的笑容着实怪异了些,还平白多了几分ròu麻。

  “行了。”朱棣伸手一把将陆长亭拉了过去,顺手就塞进了马车,“旁人之事,何必多议论。那知县品行不端又不止在这一处。”

  朱樉睨了他一眼,这才跟着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朱樉惦记着这样的事,点到即止便可,待日后再与陆长亭说也是一样的,便安安静静待在一旁了。而朱棣碍着朱樉在侧,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闭口不言,弄得陆长亭颇为不自在,转头扫了他们好几眼。

  这两人凑在一处突然安静下来,着实反常!

  难道他们是被那知县断袖的癖好给吓住了?

  陆长亭好笑地看了看他们。

  这可真是直男的标准反应啊!

  一路上无话,不知不觉间马车回到了燕王府外,而不待他们下马车,外面的程二就已经惊叫了起来:“主子!”

  “怎么?”朱棣掀起车帘往外一看。

  陆长亭好奇不已,也跟着伸头去看,那外面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瞧,那可不是龚佥事吗?

  陆长亭以为自己眼花了,还特意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后陆长亭确定,没错,那就是龚佥事!他的的确确是跪在了那里!

  这么快就服软了?陆长亭勾了勾嘴角,但是细细想一想,这也在他预计的范围内。

  “原来是龚佥事。”陆长亭跟着朱棣走下去,当先走到了龚佥事的跟前,论起拉仇恨,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他这口吻,分分钟就能撩起敌方的火气啊。

  龚佥事脸上的表qíng也的确差点绷不住,但最终他还是谦卑一笑,道:“是,是,下臣特地前来求见燕王殿下。”这般姿态和之前相比起来,那可就全然不一样了。

  陆长亭心中猜测,他多半是听说了那知县的消息,害怕自己也落得一样的下场,着实等不下去了,这才忙不迭地来告罪了。

  “长亭。”朱棣看都没看龚佥事一眼,直接出声叫道。

  陆长亭应了一声,于是马上跟上了朱棣。

  朱樉在后头从马车上下来,扫了一眼那龚佥事,鼻间轻嗤一声,显然没有将这龚佥事放在心上。

  龚佥事虽然没认出朱樉是谁,但却认得他身上的衣袍,顿时浑身发软,差点倒下去。原本不可一世,以为自己还能和朱棣抗争到底的龚佥事,这会儿却是什么得意都烟消云散了,仿佛yīn云罩顶一般,龚佥事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未来。

  可是他又舍不得放下这些。

  龚佥事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冲了上去。

  “殿下!燕王殿下!臣、臣愿意用东西来换!”龚佥事彻底抛开了面子,直接在朱棣的脚边便跪下来叩头不已,“求殿下原谅臣曾经的无礼和鲁莽。”

  陆长亭特别烦这几个人,哪怕此时龚佥事已经放低姿态了,陆长亭也毫不客气地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来换的?还请龚佥事莫要高看了自己。龚佥事也莫要在此处跪地叩头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燕王府欺负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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