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_故筝【完结】(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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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陆长亭的脚步都不自觉地一滞。

  “怎么了?”毛骧激动地问:“可是陆源士突然想起什么眉目来了?”

  陆长亭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笑道:“不是这个事儿。”

  毛骧倒也没再追问。

  只是陆长亭这会儿有点想不明白,朱标怎么会将他同吴观玄往那方面去想,难道他看起来一身的基佬气吗?

  不过朱标应当也是出自好意,这一点陆长亭还是相当受用的。

  待回到宅子里,chūn夏便进门来了,微微红着脸低声道:“主子,吴主事又来了……”这个吴主事,指的正是吴观玄。

  吴观玄在吏部为考功属部的正六品主事。

  吏部,掌选官、班秩、迁升、改调、封爵、袭荫等事宜,吴观玄能入吏部任正六品主事,已经是难得了。

  所以每次吴观玄来的时候,chūn夏都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就来和陆长亭报告了。

  陆长亭闻言并没有立时开口。

  吴观玄来得是勤了些,但他却不能将人挡在外面。陆长亭还是让三子将人请了进来。这时候,张行瑜和毛骧两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们虽然是以护卫的身份,但到底不会等同于真正的护卫,所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陆长亭的身边。

  陆长亭当然也不会任意支使他们,所以这时候让出去迎客的还是三子。

  很快,吴观玄进门来了。

  吴观玄还未完全走进厅中来,便笑道:“沅茝可知晓信国公府上的事?”

  陆长亭淡淡地问:“何事?”姿态便显得漠不关心了许多。

  吴观玄并不觉得被怠慢,他在陆长亭跟前坐下,微笑道:“信国公醒了。”

  “哦……”陆长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此次的事虽然大损了信国公的身体,但一个熬过无数风雨的老将,怎么会轻易地倒下?风水已改,再有珍贵药物用在身上,信国公本人的求生意志应该也极其qiáng烈。所以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那个汤晟……”吴观玄说着,还顿了一下,刻意转头去看陆长亭脸上的神色。

  陆长亭脸上表qíng淡淡。他对汤晟也并不感兴趣。

  吴观玄轻笑一下,道:“他病了。兴许没几日,信国公府便要来请你了。”

  陆长亭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吴观玄:“吴兄,你与信国公夫人有几分远亲关系?”

  吴观玄大方地承认:“正是。”

  “那汤晟如此模样,你不生气?”

  吴观玄看着陆长亭笑道:“我怎会生气?他出言不逊,惹恼了你,得了这个教训,也怨不得别人。我心中称快还来不及。”

  陆长亭轻笑一声:“你这话也不怕被信国公夫人知晓了。”

  “她老人家向来明事理,分是非,就算是听见了,也不会责怪我。”

  陆长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原本他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经由朱标那么一提醒,再加上现在再看吴观玄的姿态,陆长亭就也感觉到了几分怪异——吴观玄似乎是过分照顾他,也过分亲近他了。

  若是相jiāo数年的好友有此姿态,那自然是正常的,但他和吴观玄满打满算相jiāo也才不过几月。吴观玄的好未免显得有些突兀。

  这和朱家兄弟对他好的感觉,是有所不同的。

  陆长亭再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吴观玄并没有注意到他面上的表qíng变化,再度向陆长亭提出了邀他一同用饭的请求。陆长亭直接拒绝了:“我今日还有些事,便不陪吴兄了。”

  吴观玄面上也不见憾色,他大方地起身告辞。

  chūn夏红着脸将人送了出去。

  陆长亭瞥了一眼chūn夏,淡淡道:“吴主事很好?”

  chūn夏点了点头,只是点到一半,她突然注意到了一旁宫月的眼神,chūn夏一下子就僵住了,忙跪到了地上:“主子,请主子发落。”

  “你做错了什么?便要我发落你?”

  “奴婢……奴婢,奴婢不该起不该有的心思。”chūn夏咬住了唇,但脸上分明是有些不甘的。

  陆长亭皱了皱眉,没想到从太子那儿出来的人,还会有一改怯弱变得心野起来的时候。

  陆长亭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我怎会发落你呢?年少慕艾,不正是极为正常的吗?”

  chūn夏愣了愣。

  其余人跟着也是一愣。

  陆长亭淡淡一笑,“下次吴主事前来,便还是你前去迎接吧。”

  chūn夏回过神来,忙激动地叩了头。

  陆长亭不太喜欢这么快就动了心思的丫头,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心长在自个儿身上,自个儿要倾慕谁,别人自然是管不住的,他也没资格去管。陆长亭也从不认为,给自己的奴婢,那么xing命便也归自己了。

  chūn夏喜欢那就随她喜欢去。

  说不定还能挡一挡吴观玄。

  当然,若是他要探究吴观玄,兴许……兴许还得靠这个丫头呢。

  第216章

  转眼入冬, 陆长亭站在窗下缓缓吁出一口气,瞬间便化作了白雾散开。

  秋冬进了门来, 小声说:“主子, 吴主事又来了。”

  “嗯,请人进来吧。”陆长亭连步子都没挪一下,他有意试探吴观玄, 自然便对吴观玄多有冷待,偏生吴观玄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姿态依旧如常。

  陆长亭心底顿如明镜。

  吴观玄表现得太完美无缺了,不管如何都不曾对他动怒,这就更显出他另有所求了。想一想, 朱樉、朱棣等人对他再好,若他态度冷漠, 这二人也是定会与他抗议的, 偏偏吴观玄一句话也不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当然,也许真如朱标猜的那样,吴观玄对他有意。

  但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男风的人?

  陆长亭暗暗否决了这个猜测,同时也增加了对吴观玄的警惕。不过陆长亭毕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留意吴观玄, 这便落到了chūn夏的身上。chūn夏正对吴观玄倾慕不已。一个心怀爱意的人,自然会比别人更注意对方。吴观玄上门, 陆长亭便任他来, 只是次次都让chūn夏伴在侧……

  今日,便又是吴观玄上门的时候了。

  不过吴观玄才刚刚进门,门外便又来了人。

  三子进门来高声道:“是信国公府的人。”

  陆长亭这才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到犄角旮旯的汤晟。这人是熬不住了?毕竟是信国公府的孙辈, 他若出事,府中肯定有不少人焦急担忧。陆长亭缓慢地起了身,却并没有急着迎出去。

  若是信国公出了事,他还能瞧在这位老将的份儿上,主动迎出去。但现在定是为了汤晟的事无疑。他本就不喜欢汤晟,这时候为什么要放低自己的身段呢?不喜就是不喜,那就不必主动迎出去了。

  吴观玄站在了一旁,叹道:“没想到竟是等了这样久才来……肯定是汤晟不愿向你服软。”

  陆长亭满不在乎地道:“不愿便不愿吧,我又不缺他向我赔礼道歉、服个软。”

  吴观玄轻笑一声:“汤晟就是这个孩子脾气……”

  陆长亭很不给面子地轻嗤了一声:“年岁可不小了,哪儿来的孩子……”

  吴观玄噎了一下,笑了笑,没再为汤晟说话。

  就是这样……

  按理来说,吴观玄与汤晟应当更为亲近,毕竟有亲戚关系在,加上二人曾经来往更多,相识多年……但吴观玄却就是更偏向于他。

  陆长亭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很快就有人被迎进来了。

  来的是个年轻公子,那人踏进门来,二话不说先朝陆长亭拜了拜:“汤荣见过给事中。”

  洪武帝在将给事中换成“源士”之后,没多久便又换回了给事中之称,所以来人会以此称呼陆长亭。

  “阁下是?”

  “信国公府五房汤荣。汤晟乃是我堂兄。”

  来人倒是个明白人,没有摆出什么国公府的架子来,加上这人模样也足够俊逸,看上去倒是没汤晟那么讨人嫌了。陆长亭看着他的目光,这也才好看了些。

  不等陆长亭出声,汤荣便急急地开口了:“小子前来,是为请给事中过府为我那堂兄汤晟瞧一瞧的。”

  汤荣的姿态放得极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长亭倒也不好再冷漠以待。

  “那便去瞧瞧吧。”毕竟陆长亭也不可能真的放着那个汤晟不理会,这是会结仇的,何况,汤晟虽然得罪了他,但罪不至死,给他吃了个教训已然足矣。

  汤荣面上闪过喜色,再度拜道:“有劳,请。”

  吴观玄倒也自然地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信国公外,照旧是信国公夫人亲自迎出来。不管是为了孙子,还是为了信国公得以痊愈,她都该摆出这样郑重的姿态。陆长亭倒也并不意外。

  信国公夫人说了不少道谢与夸赞的话,陆长亭都只是简单听了两句。

  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前面不远处,汤晟靠着门框站在那里,急急地喘着气,看向陆长亭的目光深沉。陆长亭也没在乎他是否从中得到了教训。反正自己舒坦了……汤晟要是还变本加厉地记恨他,苦恼的只会是信国公府上下。毕竟自己如今已经是信国公的救命恩人了,聪明些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的才是。

  陆长亭走到了汤晟的跟前,汤晟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他,就在汤晟以为陆长亭会说些什么的时候,陆长亭径直越过了他……

  汤晟的脸登时气成了猪肝色。

  陆长亭进去走了一圈。

  汤晟忿忿地跟了进来,正巧就听见陆长亭站定,道:“好臭啊……”这句话说得分外的真qíng实意。汤晟的脸色顿时再一次气成了猪肝色,大约是因为呼吸差点缓不过来的原因,汤晟还抬起手捂了捂胸口。

  信国公夫人见状,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还是开了口,道:“晟儿着实不懂事,竟是背着我们私底下做了这样的事,原本今日之状乃他咎由自取。但身为长辈,瞧他一日比一日憔悴,心中如何不痛?这才厚颜请了您来。晟儿父母早亡,独留他这一血脉……”信国公夫人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虽说汤晟出事,信国公夫人不如之前那样焦灼绝望,但此时的哀痛也是真实的。

  陆长亭经由信国公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汤晟的父亲汤鼎似乎乃是汤和的长子,但早早就在征战时牺牲了,之后的几个儿子也多是早亡了的……似乎还有一脉甚至绝了后……陆长亭已经记不大清楚,不过眼前的汤晟的确是早早没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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