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临走前和贺崇光絮絮叨叨的感谢了一大堆,贺崇光笑着让人把大卡车开出来,把所有人都送回去李家村生产大队。
不过王家兄弟就算了,没有人理会他们。
而县里全都知道了王家给自己的傻子弟弟买媳妇的事qíng了。
王爱军到还罢了,王希望就有些麻烦了,毕竟他在行政上,个人的品德和政治面貌十分的重要,所以他十分的担心,这样的qíng况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李家人全部都回到了大队之后已经天黑了。
李大福则让已经在等候的老婆刘爱党和女儿把侄女李香露直接带回去自己屋里去。
这边李大福对着一起去帮忙的乡亲们一顿感谢,然后就让李二福带着家里的大大小小去他家的院子。
只不过事qíng的经过大家大致都有了了解,葛三妹大年初二带着女儿和二儿子去了娘家西乡生产大队,年初二中午就用带有迷药的饺子把女儿晕翻了,然后年初三清早把人送到了渭河生产大队的王希望家,也和这家人写下了婚书。
而根据葛三妹的口供就是,王家要给李建文一个运输大队的工作名额,而条件就是把家里的小女儿嫁给王家三十多岁没有结过婚的傻子,王幼。
这些事qíng李家人是全然不知的,葛三妹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但是任就有些不依不饶,她觉得自己是孩子的母亲,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婚事,而公安则冷笑的告诉她,现在是新社会,没有包办婚姻这样一说,如果葛三妹坚持要做主给孩子定下婚事那就好好和公安局解释下吧。
这话吓坏了葛三妹,她一时间不敢开口再说这件事qíng,但是心里却不以为意,孩子的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的,虽然新社会有新的婚姻制度,可是现在谁家孩子结婚不经过父母同意啊。
一行人全部都到了李大福家了,吴招娣老太太已经在头一批回来的李建清嘴里听说了事qíng的大概qíng况,简直都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法想象自己的老二媳妇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
吴老太太气坏了,整个李家村生产大队的名声都让搞臭了啊,为了一个工作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子男人啊,这到底还是亲娘不啊。
所有人进来之后,李二福则在大家毫无防备的qíng况下一脚揣在了葛三妹的后腰上,一下子就把人踹到在地上,狠命的又补上几脚上去,踹的葛三妹哇哇直叫。
所有人都没有去拦着,李建清倔qiáng的把头扭开,不去看,这次阿娘做的太不对了,竟然要把妹妹嫁给一个傻子,她该受到教训。
葛三妹本来在渭河生产大队就被李二福打了一顿,身上本来就疼,这会子又挨打,疼得要命,哀嚎起来:“哎呦,三儿啊,老大,救救阿娘啊,你阿爸要打死我啊……”
一旁的儿子们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安翠翠则是幸灾乐祸的站在墙根不停的捂嘴笑着,哼,她早就想和这个老nüè婆子打上一架了,要不是怕李建业收拾自己的话。
李二福所有的怒火和羞rǔ都发泄了出来,打的他气喘吁吁的,坐在炕上的吴老太太皱眉道:“好了,老二,你坐下来,等会再说,如果她葛三妹不想做我李家的儿媳妇,那我们自会有个处理。”
这话是的原本在地上打滚的葛三妹,猛地一下就挺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家的众位,如老妪一般霍霍的笑了起来:“好你们一个个的,我这样做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李家,我为了让老二有个城里的铁饭碗,我哪里有错,不就是个丫头片子么,早晚要嫁人,凭啥就不行了,你们一个个就怪我,怪我!”
李二福见老妻死不悔改,不可置信的问道:“葛三妹,你还是人么啊你,这是亲生女儿啊,你忍心把她迷晕了送给一个傻子啊,你说的好听,你为什么不嫁给一个傻子啊,你还是人么,你连个畜生都不如啊,畜生都知道稀罕崽子,你呢,你你…”李二福说着胸口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一把刀在自己胸腔里翻搅。
李建清首先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来,猛地冲上去就半拖着人朝着炕上靠过去。
吴老太太吓得慌不忙的赶紧爬了过来,李建清一边叫着阿爸一边帮着李二福轻轻扶着胸口。
不多时人才缓过,李二福浑身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炕下面的葛三妹也是一脸惊慌的看着眼前,不知道男人这是怎么了,突然疼得就厥了过去。
吴老太太气的只拍大腿一个劲的道:“做nüè啊,做nüè啊,老天爷啊,你这是让我这老婆子活不下去了啊。”
说着吴老太太变呜呜的哭了起来,老泪纵横,吴老太太三十岁守寡,没有再嫁,硬是一个人把两个儿子带大娶妻生子,原本以为日子就要好了,谁能想,老二家竟然出了个搅家jīng。
吴老太太恨得要命啊:“还不如当时就把香丫头过继出去了,省的让着当娘不当人看啊,呜呜呜。”
吴老太太无意识的说着,这话被清醒过来的李二福听了正着,当即就从炕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坐在附近的大哥道:“大哥,过继,快,把香丫头过继出去,这样再也没*害她了,大哥。”
☆、034 开始实施
一个过继的话题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躺在炕上冷眼看着眼前一幕的李香露也是被惊住了,过继?什么时候的事qíng?
李大福听到弟弟的话也是微微一愣,是啊,现在香丫头回到老二家是不行了,这母女两怎么相处都有隔阂的,这样的话,老娘肯定要让这孩子到自己家来生活的,可是自己这一大家子的人,李大福心里叹口气,眼神不自主的朝着妻子的方向看去。
刘爱党此时也是眼睛一亮,是啊,其实听到二弟家建清回来说的那些事qíng后,她就在开始想了,这次香丫头回来怕是不能再回到老二家里了,那么自己家就得接收过来,虽说香丫头是个好的,又勤快,可是自己家事qíng也多,实在也不容许让一个父母聚在的孩子生活在这边啊,再说了,父母都在,养大了算谁的啊,以后结婚了,招抚的还不是自己亲娘么,亲母子哪有隔夜仇啊,说不得没多久两人就好了呢,那自己不是养了个白眼láng么。
看到丈夫看向自己,刘爱党知道丈夫的想法和自己一样,不禁嘴角微微翘起,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凑到吴老太太跟前道:“阿娘,说什么呢,什么过继不过继的,都是咱李家的孩子,实在不行就让香丫头到咱家来,咱家有口吃的还能饿着她不成。”
李香露冷冷看着眼前一幕,这个大伯母还真是心机够重的啊。
一旁的李二福见状摇摇头道:“不行,放在大哥家养着还是我的孩子,这婆娘说不得哪天还要出幺蛾子,不如过继出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去祸害人家的孩子,到时候直接让公安抓去判了坐牢去!”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李大福神色微微动了下,有些犹豫起来。
吴老太太看了眼坐在地上傻愣愣的葛三妹,又看看一旁坚决异常的老二,叹口气道:“这个事qíng从长计议,老二你们先回去,香丫头就让先在你大哥家住几天,过继的事qíng咱们再商量下。”
已经天黑了,不管多重要的事qíng,也得陆续的去解决了。
李香露就留在了李大福的家里。
刘爱党因为家里男人中午就没吃,下午就准备了的臊子面。
每人一碗,大家唏哩呼噜吃着。
李香露坐在炕上,看着大半碗的臊子面,吃了一半才小心的问道:“阿奶,过继是怎么回事?”
吴老太太喝了口臊子汤,抬起头来,看了眼懵懂的孩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孩子的意见。
叹口气,把筷子阁下,用蓝色的帕子摸了下嘴巴才道:“香丫头,是这样的,咱们李家族里有一支就剩下了一个人,叫个李怀仁,比你爷小三岁,算起来也是你表爷,二十年前出去打仗,前些年才回来,听说有军籍待遇,还挺厉害的,不过他这些年也没有成婚,膝下无子,去年回来翻修了家里的房子,打算在这边养老,你三叔公他们一商量就打算给你表爷过继一个孩子,将来死了也有个给“打砂锅子”的,前阵子你三叔公就来问了咱们家,看看愿不愿意把你过继出去,当时你阿娘不同意也就作罢了。”说到这里,吴老太太叹口气,当时她还以为这老二家是个好的,不愿意自己的亲生骨ròu分离,没有同意过继,连怀仁给的三百斤细粮的喂奶粮食都没看上,谁成想,人家有更好的计划,打算把女儿卖个更高价呢。
说道这里吴老太太叹口气道:“这件事qíng说到底都和你有关系,你要是不愿意没有人qiáng迫你,你大伯家你尽管住着,有奶在,你别怕!”
李香露听到这里,不知道这吴老太太有几分真qíng真意,却也被感动了,眼眶不禁红了,唏哩呼噜的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
晚上李香露去了李香薇住的那间小窑dòng,李大福家里是个疼女儿的,李香薇和李香露一样,在家里都是独苗女儿一个,可是两个人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李香薇躺好之后灭了油灯,在黑暗中看了眼也躺好的表妹叹口气问道:“小妹,你咋想的?打算过继不?”
李香露半天没有啃声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好半天才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
李香薇在黑暗中摇摇头没有说话,陷入了睡眠中。
接下来的几天,李二福家里闹得不可开jiāo,李二福气的让哥哥给开了证明死活都要拉着葛三妹去公社办理离婚,这个婆娘他不要了。
这下葛三妹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胡闹了,这个年月虽然大家都知道离婚一说,可是也没见过谁离婚啊,大多都是听说城里人有离婚不过的,可是也特别少见的。
终于,李二福家里同意过继了,李香露听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心qíng特别的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又感觉酸涩无比。
此时已经是三月里了,关中这边已经雪融化尽了,大队开始给各家各户派任务了,要求把地里的玉米杆子都拔出来,松快些的小麦地也该深翻进行种植了。
此时的李大福家里则坐满了人,炕上炕下面都是人,是李家村生产大队老一辈的老人们,还有一个是坐在最边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的老头,头发花白,长长的眉毛从额角两边掉落下来,看着就和年画上的老寿星一样。
李大福首先开口道:“怀仁叔,我弟弟家的香丫头,你看成不,这孩子是个命苦的,也不知道这是咋了,怕是这母女两命中代冲吧,总是不合适,在家里也总遭罪,你看看这孩子是个老实的,你要是愿意就领了去,能给你洗洗涮涮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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