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听说您什么都不记得了,长老院在过两天的结盟日上检验您到底是不是真的格蕾蒂斯,并且对每一个知qíng者都下了术,不允许任何人给您提示,所以,就连艾伦王子和米切尔王子都没有办法帮您。”她笑眯眯地讲着本来很严肃的事,看上去有着不协调感。
我回想了下,最近艾伦找我好几次确实是有点难以开口的样子。
“可是我有血莲印记的证明。”我争辩道。
她不以为然地说:“其实,印记也是可以复制的,只要对方抱有必死的决心使用禁术,虽然成功率很低,但也不代表不会成功。”
我沉默下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长老院才会对我还抱有疑虑?
“我可以帮您,您应该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样证明自己,对吧。”
“你知道?”
女孩甜甜地笑了起来,可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因为这个笑而在冒汗,仿佛从这条走道的深处chuī来阵阵yīn风。
“我可以告诉您,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慢慢绕到我身边,围着我转了圈,最后停在我身旁,目光停留在我胸口:“把那枚戒指给我,我就告诉您。”
“戒指?什么戒指?”我迷茫地看着她。
她只是笑而不答,就这么看着我。
我蓦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枚我在森林的那只棺材里捡到的戒指。
“你要那枚戒指做什么?”
从我昏迷开始就一直缠着我,为的就是枚戒指,我再傻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枚戒指有着特殊之处。
“如果我不说可以吗?”
我吸了口气,说:“那我也没理由给你。”
“格蕾蒂斯殿下。”
我以为她会生气,谁知她笑得更加灿烂:“还有一件事,恐怕您不知道吧。”
她再次站到我面前,粉色的眼珠像是玻璃弹子那样虚假:“时空密石已经不在兰斯洛特家的墓xué里了。”
我大惊,她怎么知道我在找时空密石。
“您不需要我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您不想知道还有一块密石在哪吗?”她靠近了我一点,她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我的下巴,“把戒指给我,我就告诉您。”
那双玻璃珠眼睛里一点都没有小女孩的天真,我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努力忍耐下逃跑的冲动,揪紧了领口咽了口口水,问:“你不觉得我吃亏了点吗?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只是告诉我两条讯息……”
“可是,那两条讯息可以救您的命,不是吗?还是您觉得您的命还不值一枚戒指?”
她分明就是抓住了我的死xué。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又给了我一记猛药:“圣骑士已经开始搜索整条街了,殿下,您的忽然消失不见让公爵阁下非常担心呢,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里吧,快下决定吧。”
没多少时间了,我最后挣扎了下,说:“那你先告诉我,我再把戒指给你。”
她倒也gān脆,说:“好,那请殿下记好了。结盟日,就是费尔蒙和洛特相约纪念战争结束的日子,洛特的重要人物会拜访费尔蒙,然后,费尔蒙王族回访,以示两国和平相处的友谊。”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她在说“友谊“二字的时候很轻蔑。
“结盟日当天,费尔蒙王族将会带领全国人民想光明天神祈祷,这个时候就是您证明自己的时候。”
“怎么证明?”
“别急,听我说。结盟日当天的祈祷仪式将会由三名王族成员做代表,通常来说是艾伦王子、玛雅公主以及,伊丽莎白公主。”
伊丽莎白?
女孩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底下嗓音说:“关键就在这里,您要主动取代伊丽莎白公主,代替她作为兰斯洛特的代表唱赞歌。”
“赞歌?”
“众所周知格蕾蒂斯殿下是最不屑这种事qíng的,因为自己是未来的王后,为了国家自己不得不背负100岁就得死的命运,所以自以为不需要再做什么为民众祈福的事。但是,这恰好是您这次所要做的。”
“唱赞歌就能证明我是格蕾蒂斯?”
我有些生气,真是太可笑了,这算哪门子检验方法。
那女孩自顾自说道:“赞歌不是任何人能唱的,只有拥有王室血脉的成员才有那个资格和能力。因为,必须用密语来唱,密语者,密语的能力,都是伴随血缘遗传下来的,没有人能取代,要证明您的身份就需要这么做。”
“可是我并不知道……”
“那我不是我帮助您的范围,因为我也无法教您密语。可是,如果您是真的格蕾蒂斯,只要听到这种密语就会说,那是埋藏在血缘里的本xing。至于密石,在亚瑟身上,亚瑟,洛特的王。”女孩停了下,摸了摸扎起的辫子,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殿下,能把戒指给我了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甘,但这枚戒指也不是我的,我避过身去从内衣侧的口袋里戒指拿出来。
“殿下,谢谢,那我也祝您事事顺心。”那女孩拿过戒指一瞬间就不见了,最后的话音回dàng在只剩我一人的走道里,空灵的声音激起一阵寒意。
就像是做了场梦,我一个人走回店里,谁知一眼就看到门口骑着金鬃马的骑士。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对面的店已经在接受搜查了,几名圣骑士站在蓝色波涛门前。
“骑士队是在做什么呀,整条街都是人。”
“你没听说吗,好像是在找格蕾蒂斯公主。”
“什么?”
“我听说她人不见了,公爵家里闹了一大早呢。你没看到刚才米切尔王子的马车已经赶过去了吗?”
“啊呀,这个女人真是……又要折腾什么……”
“喂,你不想活啦,外面就是圣骑士,被听到的话……”说话的人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还有一个人立刻住嘴。
我叹了口气,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这个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我得找个位子先坐下来等他们离开。
“喂,查这家了。”门口的一名圣骑士拿着剑走了进来。
正所谓慌不择路,qíng急中我看到一个空位子,想都没想就坐了过去。
然后,当我抬头的时候,四个同样身着斗篷的人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要进入状况了,吼吼~~各位,有花尽qíng撒啊
第十四转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前有láng后有虎,你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
面前的四个人坐在这热闹非凡的酒廊里显得格格不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jiāo谈,每个人面前有一杯朗姆酒。
而当我抬起头的瞬间,坐在我左手边的人猛然扣住我的手腕,害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手腕的骨骼被人捏得几乎要粉碎,可我全身都因此而动弹不得。
四个人全部转过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就连瞳孔都看不见。
身后又进来几名圣骑士,开始盘查店里的每一个人。我私下惊恐,但又要努力不让他们看出我现在有多害怕,这边引起骚动的话会立马招来圣骑士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只是稍微坐一会,马上就走,你看旁边都没……空座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三个字,这个人不是想把我的手给废了吧,痛死我了。
什么叫敢怒不敢言,我这样就是。
“格蕾蒂斯……”我右手边的人发出低沉而恐怖以及不可置信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声音宛若从地狱中发出的哀鸣。
我顿感被雷劈中,他们是什么人,格蕾蒂斯究竟招惹了多少人啊!
我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大声呼救,毕竟被圣骑士带回去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可眼下的qíng况就说不定了。
“放开她。”
这时,一直坐在里面没出声的一个人轻声吐出这三个字。
这人没有看我们这边,自顾自伸出手拿起酒杯。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他的手上——我发誓,我从没见过如此诡异而美丽的手。
那只手苍白如雪,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层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以及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光洁却没有血色,当那只手握上酒杯的时候,无名指与小指弯曲抵住杯壁,其他三指轻轻地将杯子拿起。酒杯里的酒微微晃动,金色流动的液体就像是他手里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当我把视线下移的时候,兀地发现他的拇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黑色……如果我没记错,在费尔蒙,这是不被允许出现的颜色。
可我还没看清,他就将手收回。而我这时才发现左手腕的疼痛感忽然减轻,那人已经放开手。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从我身上移开。
我可以感觉到圣骑士离我们这桌越来越近,除我之外的其他四个人周身都散发这不同寻常的紧张感,仿佛有什么将一触即发。
很多时候,人的行动都会先于头脑。
眼看圣骑士离这边越来越近,我忽然站起身,掀下斗篷的帽子转过去对他们说:“我在这里。”
头脑在这一刻涨得发痛,太阳xué处就像是有小小的鼓槌一直敲击着脆弱的神经。
场面定格的时候滑稽可笑,原本闹哄哄的酒廊转瞬间静寂无声。
我迅速走到一名圣骑士面前,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气势,气势,气势,我是公主。然后,抬起头让自己脸上不带任何表qíng,直视那名骑士:“不用找了。”
“格蕾蒂斯殿下。”惊讶稍纵即逝,那名骑士立刻朝我行礼,恭敬地说,“公爵大人很担心您,请您随我们回去。”
“怎么,我只是出来逛一逛都要向公爵大人报备吗?”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腿软得直打哆嗦。
那名骑士惊讶地看着我,我面无表qíng地朝他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他立刻低下头回道:“请公主恕罪,公爵大人担心公主大病初愈……”
我故意装作不耐地打断他:“好了,不要再待在这里打扰店家做生意,全部跟我出来。”
所有的骑士全都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后,而我所经过之处无不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礼。额上的汗我已经分辨不出是热出来的,还是紧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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