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蒂斯听后不由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这实在荒谬,她和亚瑟是命中注定?
“不过……”
巫娘拿起格蕾蒂斯那颗小石头略微转了个圈,送到格蕾蒂斯面前。格蕾蒂斯开始没看出什么,后来才发现,在那颗雪白的石子上竟有一小点几乎看不清的小黑点。
“这位小姐,您的选择至关重要,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以前的种种,未必是定数,从现在开始,您的选择可以左右一切。”说完,她将那颗石头塞入格蕾蒂斯手中,但看到格蕾蒂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qíng,她又补充道,“要相信我,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失算过一次。
巫娘重新坐下,正要揭开最后一颗石头时却被亚瑟制止:“可以了,最后的不需要知道,我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
他留下钱,拉起格蕾蒂斯离开了摊位,那位巫娘笑了笑,收好钱开始收拾东西,她掀开黑布看了看最后的两颗石头,蓦然间神色大变,慌忙起身,然而此时在人群中已经找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了。巫娘惊慌失措地看着手里的石头,焦急地默默念叨:“这可如何是好……”
格蕾蒂斯和亚瑟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语,两个人各有心事,没有一个人肯先开口说话。格蕾蒂斯被拉着走,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那颗白色的石头在她手心里被紧紧握着微微冒汗。她明知那个巫娘的话不可信,但是,她却感到莫名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bī迫她,让她逃不开。
突然,亚瑟停了下来,格蕾蒂斯急忙站住,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家。
“你说的没错,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你心里并不这么想。”
亚瑟慢慢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说。
她看不到他的表qíng,但她感觉得到,从他身上透露出让人紧张的气息:“你为什么那么说?”
“呵。”亚瑟浅笑一声,像是不屑,“你始终相信你自己的命运,所以你害怕,你逃跑,你来到这里。”
傍晚,天气转凉,天黑得越发压抑,沉沉照在人心,微薄的小雨偶尔滴落在脸上,引起一阵冷意。
亚瑟转过身,露在外面的黑色瞳孔比天空还要暗沉,神qíng高傲:“你以前的一切都可以被推翻,那种命运不需要相信。但是,你和我的命运是被注定的,你逃不掉,也不准逃。”
格蕾蒂斯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听不懂你的话。”
雨下大了,透明的水珠站在亚瑟黑色的头发上,微微滚落,他的周身仿佛因此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银雾。
“我很了解你,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所以,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出现,你永远都不会再踏进王宫,即使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却从来不说,因为你外表坚qiáng,内心脆弱。”
格蕾蒂斯紧紧揪着衣摆,冷漠地回道:“你让我说什么,说出来找死吗?陛下,倒是你,装作什么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亚瑟盯着格蕾蒂斯的脸,他时常想在那张脸上找到她记起他时的惊讶,但她自始至终没有想起来,那段记忆可能就像现在的雨水,滴落了,流过了,就没有了。
“我记得那么清楚,从来都没有忘记,但是对你而言,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格蕾蒂斯听得越来越烦躁。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那么,我来稍微给你点提示。”亚瑟扬起头,停顿了一会,说,“你很快。
你很镇定,还是装作镇定?
装作镇定应该是你吧,侵入者。
你想怎样?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不过,你消耗了很多能量吧。而且,受伤了。”
凭你恐怕阻止不了我。”
起初格蕾蒂斯还觉得莫名其妙,可当她听到这里她蓦然睁大了眼睛,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一个个画面。
亚瑟见到她的神qíng,说:“想起点什么了吗?接下来还有,
你是格蕾蒂斯?
我是。
那就更奇怪了,你帮我?
我今天比较无聊。
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是谁,有没有同伙?
对这些,我不感兴趣。
你真奇怪。
相不相信,我们还会见面。
我可一点都不期待……”
雨水顺着刘海流到眼里,可格蕾蒂斯一眨不眨,不敢相信地抬起手掩住嘴:“你是……”
亚瑟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勾起唇角:“我说过了,我们还会见面,格蕾蒂斯。”
他手上握着一块金色的绢帕,金色,洛特的禁忌色,费尔蒙的专属色,她的颜色。
bào雨的雨点一颗颗打在格蕾蒂斯身上,冰冷钝痛。然而,格蕾蒂斯脑袋剧烈地轰鸣起来,她注视着那块绢帕久久不能言语,连呼吸都忘记了。
“……二位的命运早在很久之前就jiāo织在一起……”
巫娘的话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格蕾蒂斯脸色苍白,虚弱地问:“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是什么身份?”
“格蕾丝,”亚瑟拉起她冰冷的手,将那块绢帕放入她手中,一字一句带着无比尖锐的锋芒刺进格蕾蒂斯的心里:“我等了你三十年。”
和那时一样,雨夜,两个人的对峙,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是她将这块绢帕给了他,没想到他一直保留着,而她却根本记不起他就是那个洛特少年。
这场雨下得很大,一下子止不了,巫娘打算收工回家,不料这时有人赶在最后一刻来到她面前。
她立刻认出了他:“啊,你是刚才那位先生。”
“最后的是什么。”
她愣了下,立马朝他身后看了看:“咦,那位小姐呢?”
“你只需要告诉我。”亚瑟低声道,“是不好的?”
巫娘怔住,犹豫了下,将那两颗石头找了出来,嘴里嘀咕着:“唉,看来你刚才就预感到了。也好,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亚瑟扫了眼那两块彩色的石头:“何解?”
“……是凶。”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最近开始考试,所以,这次更之后,不出意外(所谓意外,有可能提前,有可能滞后)20号后恢复更新,抱歉哇,临时抱佛脚去了……
第六十八印
对格蕾蒂斯而言,她的人生充满了戏剧、颠覆、不可思议和无可奈何。
从什么都不是的下等贫民一跃成为了贵族公主,又从公主变成下一任国王的未婚妻,然而qíng况在这个时候急转直下,被人抛弃,莫名其妙来到敌国,如今又要面对另一个让她不知如何应对的问题。
那块金色的绢帕重新回到主人的身边,但因为长期被带在那个人的身上,所以上面带有他独有的味道。
等了三十年,这句话到底有几层含义,还是就如同它字面上的意思那样简单?格蕾蒂斯的脑袋很会想,但往往想得多了反倒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聪明反被聪明误。
雨夜分手之后,双方都按兵不动,店里的酒是其他人代表兰斯的名义送来的。格蕾蒂斯心不在焉地工作着,时常露出神游太虚的神qíng,但是每当店里的门开的时候,挂在门上的铃铛一响,格蕾蒂斯就像是触电一般立即朝那边看去。当看到来人的面孔时,又会稍显落寞地低下头。
“如果想见他的话就自己去一趟。”
午饭过后是一点休息时间,格蕾蒂斯正坐在琴边无所事事,胡子大叔反常地来到她面前,手里提着一瓶酒,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格蕾蒂斯愣了会,意识到他的意思后当即反驳:“我没有想见他。”
胡子大叔蓬松的大胡子摩擦着衣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侧过半张脸盯着格蕾蒂斯低头别扭的样子,难得地笑道:“你的脾气比他还要倔,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喂,想听听那家伙的以前的事吗?”
格蕾蒂斯踟蹰了会,没出声,胡子汉克当她默认:“兰斯,也就是你知道的那位大人物,我是看着他长大。大概因为母妃很早过世,那小子从小心里yīn暗扭曲,个xing极端得很,小的时候偷偷溜出宫到我这没少闹事。”像是忆起有意思的往事,汉克不禁猛喝一口酒,随手擦了擦嘴角,微笑了一下,“他是最小的王子,照理说是没法继承王位的。不过,老陛下很喜欢他,除了他早逝的母妃比较受宠之外,还因为他特别出众的魔法能力,不过年岁小的时候还不知道收敛锋芒的道理,加上特别受宠,逐渐变成兄长打压的对象,所以他很不喜欢王宫,经常躲在我店里不回去。好在老陛下很有远见,他看出大殿下的城府是无法引领洛特走向繁荣,但王室的规定又没法无理破坏,于是他在宣布王位继承前提了一个继承人的条件:但凡继承王位者,必须要拥有超越一个人,或是与之匹敌的力量,那个人叫做血莲继承者。”
格蕾蒂斯兀然抬头,只见汉克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说:“但是没有人知道血莲继承者究竟有多厉害,在所有人都在盲目地qiáng化自己的魔法能量时,他一个人冒险去了禁忌之地,那小子想要亲眼看看这个血莲继承人到底有多厉害,但在途中他无意中碰到一个人,那个人救了他一命,放他回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格蕾蒂斯握着绢帕的手慢慢缩紧,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现在才知道他出现在费尔蒙的目的是为了见她。
“回来后,他整个人的处事风格都变了。以前他从不在乎把己最尖锐的一面刺向敌人,但往往自己也会受伤,可后来他给自己罩上了一层黑布,把自己隐藏到黑暗之中,沉稳诡秘,他可以看穿周围人每一个眼神和心思,周围的人却对他一无所知,就是这样的他让人感到更加可怕。”
格蕾蒂斯记起来,那个时候的亚瑟确实锋芒毕露,也不懂得掩藏自己身上qiáng大的黑暗力量。
“他的改变让他成为洛特帝国最年轻的王者,改写了历代祖辈的定制,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格蕾蒂斯皱眉道:“他想要超越血莲继承者,唯有这样,他才能继承王位?”
汉克叹气,这女孩另外事qíng上都很聪明,唯独感qíng方面傻得离奇,他摇了摇头说:“亚瑟并不是你想得那种冷血无qíng、残忍恐怖的人,他很“自私”,虽然他肩负着历史重任,但他并非是那种为了大业会舍弃自己感qíng的人。这点大概是继承了他母亲的xing格,老陛下曾说过,他日后定能昌盛帝国,但前提是他必须克制住自己xing格中的弱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这个弱点一直存在在他身上。登基之后,亚瑟曾跟我透露过他已经有了王后人选,我才知道他要成为这个王是因为要娶到那个女人,他必须有足够的qiáng大和力量,这样他才有资格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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