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轻轻道:“‘自我不见,于今三年’……然而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我最喜欢的模样。”
宁予辰转过身来,和他脸对着脸笑道:“那就行,就怕我身上这么多疤吓着你。”
莫远攥着他的手按进自己衣服里:“说的什么话,你当我没有吗?男人身上有伤疤是应该的,我怎么会害怕。”
其实宁予辰身上的伤痕真的并不丑陋,他的肤色很白,身材修长而偏于削瘦,反而因为这伤而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更何况在莫远的眼中,只要是宁予辰都是最好的,那些伤看在他的眼里只有心疼和愧疚,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念头。
宁予辰原本也不担心这个,就是开个玩笑,听了莫远的话,笑着摸摸他让自己感觉的伤疤:“不扯了,睡觉吧。明天你还得早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左岸noway,小田,曲如烧灌溉营养液,
也谢谢千鹤给《扒一扒》灌溉营养液,
觉得自己像一棵小树一样一点点长高∩_∩,爱你们,各位宝贝。
另外看了大伙的评论万分惭愧,第一章我已经连夜改了,还有一些别的问题会尽力完善,谢谢大家的意见。虽然……仍旧很蠢,那就恳请各位包涵一下(*/ω\*),谢谢泥萌~我真的很认真的对待文文,但醉醉智商告急啦。
醉又何妨,蠢到忧伤,以蠢续命,万寿无疆……[耶]
注:
这里面的那几句话全部出自《东山》,属于《诗经》中的一篇,是以以周公东征为历史背景,以一位普通战士的视角,叙述东征后归家前的复杂的内心感受,悲喜jiāo集的感觉,和莫远的心qíng很像。
第113章 早晨从中午开始(十九)
不管白天发生了多少事qíng,起码这一天的夜晚, 两个人都是带着微笑进入梦乡的。
虽然那是因为他们不能预料新的天明又会发生什么。
凌晨四点。
即使莫远的动作很轻, 宁予辰也能感觉到他下chuáng的动静,睁开眼睛道:“要走了?”
莫远换了一身他的衣服, 两个人身量相仿,穿起来倒也很合适。他穿戴整齐之后隔着被子拍拍宁予辰:“是,你再睡会吧。”
宁予辰扫了他一眼:“一切小心。”
莫远俯身一吻,微笑道:“好。”
昨晚睡得就不早,他走之后,宁予辰很快又睡着了,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从chuáng上坐起来, 外面的人低声叫:“予辰?开门,我是乔飞!”
大清早急促的敲门声通常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qíng, 更何况对方的声音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宁予辰心中缓缓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起身开了门。
乔飞显然是知道了什么重要消息, 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把关上了门, 然而在目光接触到宁予辰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却又闭上了嘴。
宁予辰镇定地道:“有话直说, 我撑得住。”
乔飞一咬牙:“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韩振声遇刺……”
他攥住宁予辰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犯罪嫌疑人, 是莫远。”
这一瞬间,宁予辰几乎以为是出现了幻听,他觉得自己沉默了很久,实际上在乔飞看来,宁予辰只是顿了一下,就断然道:“不可能。”
乔飞是少数知道他和莫远关系人中的一个:“予辰,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宁予辰轻轻拨开他的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圈:“我很冷静。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现在我大哥怎么样了?”
乔飞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发现宁予辰是真的十分冷静,稍稍松了口气,又暗自对他有些佩服:“目前具体的还不知道。现在据说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正在昏迷中,不知道是真实qíng况还是官方说法。莫远……莫上将已经被拘留。”
宁予辰抱着手没有说话,乔飞道:“守进党的两名重要人物接连遇刺,现在已经是山雨yù来了啊。我这是内部消息,从特殊渠道得来的。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赶来告诉你了,其他人应该不会知道你已经了解了这么多的内qíng。不过这事肯定捂不了多久,相信顶多再过一个小时,那些记者们肯定会闻风而动。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赶到医院?”
宁予辰知道乔飞的伯父是特殊调查员,这些消息来之不易,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却依然道:“不。事qíng还没有弄清楚,我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我大哥遇刺这件事是怎么扯到莫远身上去的?”
乔飞听他话里的意思,仍然是丝毫没有相信莫远会去刺杀韩振声,忍不住感慨道:“你竟然这么相信他的人品。”
宁予辰道:“那小子能有什么人品——我不是相信他的人品,我是不相信他的胆子。前一天我刚和莫远说过了我大哥对我很重要,今天早上他就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可能。”
乔飞:“……”
怎么在这么严肃的时刻还有一种被喂了狗粮的心塞感?这不科学啊。
然而在怎么样,他还是不得不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详细地讲给宁予辰听:“由于莫振坤遇刺,必须有人暂时接任他的工作,因此政界原定于今早八点在星际礼堂紧急召开会议投票选举接任人,其中希望比较大的是江予岸、韩振声、智安国、李泽等几个人。前两位是守进党,后两位是新民党,据韩振声的随行秘书反应,由于莫建坤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所以大家都十分谨慎,韩振声怕路上有人围堵,特意提前出门,打算先到礼堂休息室等候……”
宁予辰道:“另外几个人也是这样做的吗?”
乔飞突然被他打断,愣了一下,这才道:“江予岸的外祖父家就在礼堂旁边,智安国出门比韩振声还要早,李泽是头一天刚刚开了会,就在礼堂的休息室里住的。”
那就是说他们都是这样做的了,宁予辰点了点头:“抱歉,请继续说。”
乔飞道:“就是在这附近的恒昌路上,韩振声要求司机停车,在自动售报机前购买报纸,然后莫上将突然冲了出来,向他she击。”
宁予辰匪夷所思地道:“他们觉得莫远傻吗?就算是想暗杀我大哥,那也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宁予辰本来是想说那也得掩饰一下身份,忽然想起来按照这个时间,莫远是刚刚从自己这里出来之后不久,他弄不好还真掩饰了。
果然乔飞道:“他冲出来的时候身穿便装,带着帽子。事后在附近一条小路的地面上搜到了他的装在一个袋子里的军装,据此警方判定他早有准备……”
卧槽。宁予辰心想,他穿的还是我的“便装”呢。
大概是他脸上一言难尽的苦bī表qíng太过明显,乔飞也反应过来了:“他是……刚从你这里离开不久?”
宁予辰苦笑着点了点头。
乔飞立刻道:“那不如这样。你看,虽然咱们住的这家酒店里的摄像头已经被拆掉了,可是外面路上的监控还是可以查到的,他既然是刚从你这里出去的话,如果说你为他作证……”
宁予辰道:“他之所以这样费心遮掩,就是因为我们两个站在对立面,关系不好公开。我为他做证,那么会得到一个什么结果?想都能想出来。”
他冷笑一声,摊开手:“别人不会因为我的话觉得莫远无辜,而只会怀疑是我们两个有所勾结,最后我也跟他一样被关到军部去,得,一窝端,完美!”
其实当初莫远不得不选择和宁予辰站到相反的阵营来,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被莫建坤算计,但人算不如天算,当时两个人却没有料及,如今这反倒成为了另一个对莫远不利的证据——一定会有人怀疑,既然刺杀韩振声的是他,那么之前莫建坤的受伤是不是也和莫远有关系?毕竟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从三年之前就已经破裂了。
可是莫远为什么会突然冲出去枪击韩振声?在他离开自己那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恨不得立刻就把莫远揪过来问个清楚,又想到韩振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更是又烦躁又焦虑,绕着房间走了两圈,一不小心把腿磕到了凳子上。
胸中从一开始就郁积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宁予辰狠狠一脚将凳子踢翻,从牙fèng里挤出三个字:“他妈的!”
乔飞连忙拉住他:“行了,你就别和椅子置气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见到莫远,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先想办法疏通一下关系,你那边有什么渠道吗?”
宁予辰骂了这一句,倒觉得郁气稍微散去了一些,拍拍乔飞:“老乔,今天谢谢你了,你先不要行动,这事还复杂,没看清形势之前你先保护好自己。至于莫远那边……”
他叹了口气,找出自己的制服:“一会估计就能见到了。”
莫远本身军衔已经很高,平时和他关系好的又要回避,因此被移jiāo到军方之后,数一数能审讯他的人,宁予辰绝对跑不了。
乔飞看着他:“你……这么冷静,我反倒心里觉得很害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宁予辰看着乔飞,“放心吧,老乔。十年前,我爸妈在一个星期之内相继去世,这种……像这种遭了雷劈一样的感觉我早就已经体会过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我大哥cao办后事。现在家里能管事的只有我了,不冷静,难道我现在要跪到地上哭吗?”
他刚刚说完,电话铃声就响了,宁予辰接起来答应两声,挂断后对乔飞耸了耸肩:“好了,我可以见莫远去了。嗯……你放心啊,我不会劫狱的。”
他带着点笑,好说歹说劝走了乔飞,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慢慢地换了正装,当最后对着镜子把帽子扣在头上的时候,他似乎被那正中的徽章闪了一下,微微闭目,随即睁开,拉低帽檐,佩好□□,大步走了出去。
按照往常的规定来看,每一次审讯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然而这一次宁予辰赶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在审讯室外等着自己。
宁予辰向郑炜敬了个礼,又看向旁边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郑军委,这位是?”
郑炜笑着说:“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叫什么军委,叫老师吧。这位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刘书记,一会和咱们两个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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