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为自己答到了点子上,觉得有戏,便加大了音量,答道:“臣是户部侍郎王鑫。”
“哦,林隙可是你的老师?”景文昊点点头继续问道。
王鑫欣然点头,露出一张笑脸,道:“回皇上,正是。臣是老师一手带出来的。”
景文昊也笑了,随意说了声:“正好,林隙欺君犯上,隐瞒疫qíng,谋害侯爷,你这学生看来是没少帮忙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说侯爷是得了疫症,是以为朕脑子里装的都是糙么?来人,把王鑫给朕拖出去,割了舌头写悔罪书,写不出来的,斩立决。”
王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边叫喊着“皇上饶命”,一边被两个护卫拖走了,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剩下的人跪在地上已经吓破了胆,生怕一个不注意,王鑫刚刚的经历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朕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是疫qíng还是中毒,朕心中一清二楚。朕今日敢过来,就是心中有个大概了。你不要以为没了你们朕就找不到他的罪证,朕今日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们中间若是有想死心塌地跟着林隙的,尽管说出来,朕好一并成全了,也懒得多费唇舌。”景文昊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脸上并无表qíng变化。
“皇上,皇上,小人愿意将功抵过,小人愿意招。”说话的事跪在最后的一人,想来是怕此次被当成pào灰给卖出去,于是想赌一把,看自己的招供能否保住一条小命。
“哦,你是谁手下的,起来回话。”景文昊见着挑了挑眉,想到刚刚那招杀jī儆猴还真好用。
“小人,小人是京中府尹林育恒手下的小使。小人是帮着林大人运,毒的。”那人起身回话。
“你可知是何毒?”
“回皇上,小人不知。林大人每月初一十五就会让小人帮他jiāo一包粉末给这村中的三个癞子,让他们将粉末置于各户的水缸里,还有参杂在各户圈养的家禽中,每次给他们一人二十两银子,已经连续快半年了。前些日子,有个癞子大抵是察觉出了不对劲,自己偷摸着跑了,还被林大人抓了回来,让人杀了,尸体就埋在城郊望子坡的桃树下,是小人亲眼所见。那桃树,小人当时做了记号,现在一定能找到。小人愿将功补过,求皇上饶小人一命。”
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毒,好歹得到这些消息,景文昊也足以让他的皇叔跟皇弟喝一壶的了,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卫道:“带几个人跟他去望子坡挖尸,再带些人,将林育恒跟林隙一gān人等捉拿到大理寺。传朕的旨意,让黎永亲自审。”
侍卫们领命开始行动,而跪在下面的这群人此刻也总算看清了局势,纷纷表示愿意招供,将功抵过。
景文昊派了身边的人带着这群人做笔录,自己则高高兴兴找黎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不喜欢副cp呢?傲娇腹黑攻x傻白甜护主受
吴家村2
说来也巧,景文昊去找黎晰的时候,正巧也碰着黎晰发现了些线索,回来找他。
黎晰老远见着了景文昊,不自觉脚下步子就迈的快了,两步跑到景文昊跟前,献宝似的说:“皇上,农户们水缸里的水都有问题。”
景文昊脸一下子拉长了,道:“让你用丝巾把脸遮住,你的丝巾呢?这般不知小心可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黎晰脸一红,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一般,低头道:“方才一阵风,chuī走了,臣,臣那时正好发现饮水有异,就,就没有去追。”
景文昊刚刚是眼看着黎晰朝他跑过来的,心里本就熨帖的很,哪里舍得真的怪他,又见他一副皱了眉头,像是做错事的样子,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伸手将黎晰耳边的碎发理好,道:“没事儿,总归不是真的疫qíng。”
黎晰这才松了口气,道:“方才我去查了水井跟水缸,发现缸里的水有问题。”
虽然方才审案已经知晓是林育恒派人投毒了,但是见着黎晰一副兴致勃勃有大发现的样子,总归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佯装着好奇的样子,问道:“哦,有什么问题?”
“井里的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各户人家的水缸里都有一层白色的沉淀,臣,臣方才检验了,正是曼陀罗花的粉末。”黎晰此刻也放松下来,专心致志跟景文昊报告自己的发现,“这吴家村,周遭都是山,只有这一出地势处于低洼处。正巧吴家村的特产就是香樟树,村民们也爱吃香樟树叶做的菜,大抵如此,毒素才慢慢累积了下来。”
景文昊就这么盯着黎晰,觉得心无旁骛做事的黎晰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偏生就是有人跟他作对,正当他听的出神时,忽的来了几个侍卫,还有他带过来的一位做笔录的大臣,跪地道:“启禀皇上,投毒的两个癞子已经抓到,他们中还有一人剩下了些粉末,呈禀圣上。”
景文昊眼看着黎晰兴致勃勃的脸色变了,心中懊恼不已,对那大人道:“找到了就找到了,jiāo给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太医,还不拿过去让太医验验是什么东西。”
说罢,又讨好的拉了黎晰过来,往马车方向走,“跑了这一阵,累不累?可需要些吃食?我让人带了糕点,你用些好不好?”
黎晰不知怎么的,使劲甩掉了景文昊的手,自顾自坐回了马车中。
“好端端的,怎么不高兴了?”景文昊明知故问,陪着一张笑脸,坐进了马车。
“皇上早就知道水有问题了。”黎晰心中懊恼的很,想想自己方才献宝的样子,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qíng,结果景文昊早就知道了,黎晰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
“你好不容易查来的,难道我不听么?”景文昊从食盒中拿起一块蝴蝶苏,递到了黎晰嘴边,“我查的不一定准不是么?口供毕竟只是空口白话,你带来的可是实证。再说了,我审案子不过也没多久,你用了这么些时候就发现了问题,当真是好本事。”
黎晰听着这话心中稍稍好过一些,不过还是不肯接过景文昊手中的蝴蝶苏来吃,只默默沉着一张脸。
“怎么还不高兴?你要是觉着我哄了你,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景文昊见着黎晰的样子始终不肯放松,知道他是心里有事。
说罢gān脆佯装了个要跪下的姿势,黎晰见着,赶紧起身拦了下来,反倒被人抓住,抱进了怀中。
“皇上,这是做什么?”黎晰瞬间红了张脸。
“皇后生气了,我不是只得跪求皇后原谅了么?不知皇后可否大人有大量,饶恕了我进今日的行径呢?”说话间又将蝴蝶苏递到黎晰嘴边。
黎晰手臂被景文昊压制着也不方便动,只能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咬了一口景文昊手中的蝴蝶苏。
景文昊这才高兴了,松开手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将黎晰搂入怀中,开始投喂。
一边喂黎晰吃东西,一边自说自话:“今日才知道,原来皇后脾气这般大的,随便蒙你一下都是要生气的。”
黎晰吞下刚刚被塞进嘴里的枣糕,道:“臣,臣没有生气的。”
景文昊见着黎晰着急的小模样,心中顿感忍俊不禁,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道:“明明就是在生气,我都差点跪下了,皇后才肯原谅我。这以后的日子,也是不知该怎么过下去了。”
黎晰一听这话着急了,心想好不容易才好了几天,这要是又不能过,就麻烦了,赶紧解释:“臣,臣真的没有生气的。臣,臣只是怕......”
景文昊顺着黎晰的话问道:“怕什么呢?”
“怕臣查不出什么东西,误了皇上的正事,让皇上觉着臣是累赘。又怕真的查了出来,皇上终有一日会恐惧,毕竟自己的枕边人是一擅长用毒之人。”黎晰终于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说了出来,只是说了过后黎晰的兴致变更不怎么样了。他当真厌恶透了自己,怎就这般小肚jī肠,上不得台面,就这点儿事qíng都能纠结半天,让景文昊不高兴。
景文昊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大约已经困扰黎晰多时了,只管一把将人搂了过来,面贴面吻了上去,亲柔,缱绻,让黎晰心中的不安,疑虑,委屈全都化在了这个吻里,直到黎晰完全软了身子,身弱无骨的靠在他身上。
一吻作罢,景文昊将黎晰搂在怀中,黎晰的头就埋在他的胸口。
“现在还怕么?”景文昊抚着黎晰的头发问道。
黎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我说过了,从前对你不好,是我有眼无珠,我现在不是正在改么?黎晰,你怕也好,有疑虑也好,都不重要,你的那些不安,那些迷茫终有一天会消散在我对你的喜欢里面。你知道了么?”景文昊声音温柔的很,像是要把黎晰给化了。
“可是皇上不好奇么?不好奇我一个世家公子怎么诗书不通几分,倒学了这用毒的本事么?”黎晰伸手搂住了景文昊的腰。
“怕什么?你会毒的事,还有你埋在芷苒殿桃树下的那些东西,若是你愿意,终有一天都会告诉我,我等着就好。再说了,若说你想害我,你自己信么?你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吧。”
黎晰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暖暖的。
疫qíng的事儿,由于早就知道是中毒,所以也没有查太久。黎晰在车上休息了一阵,便gān脆请了旨,在村口搭起了个小摊,给村民整治了。
吴家村里大都是些勤勤恳恳的庄稼汉,别说皇上皇后了,就是大官也不曾见过几个,这几日闹疫症,倒是见了不少,也不知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开始,知道诊脉的人是皇后,一时间经没有人敢过来。约么一刻钟,有一农妇,抱着自己“病症”严重的儿子,浑身破烂的,来到了黎晰跟前,黎晰也不嫌弃,拿过孩子的手就开始诊治。还当场把针包打开为那孩子施针,又写了方子让人熬好了药给那小孩子喝下去。不多时,那孩子也跟安永侯一样,一口黑血吐出来之后,人竟清醒了不少。农妇从家中跑出来跪在黎晰跟前,不住给他磕头,道:“皇后千岁,皇后千岁。”
这下子,村子里的人像炸开了一般,蜂拥着往黎晰跟前来了,一时间场面还颇为宏观,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黎晰给人诊脉,开方子,祛毒,景文昊却闲了下来,无事可做,只能坐在了黎晰身边,看着村民们一个个过来,唯唯诺诺叩头,然后伸出手来,请黎晰整治。坐了一阵,大约是嫌烦了,就一直在黎晰身边动动这个,又摸摸那个。
黎晰瞥了景文昊一眼,道:“皇上别闹,臣忙着呢。”
景文昊不乐意了,凑到黎晰耳朵前,小声说道:“皇后今早上的帐还没跟我算清楚呢,怎么,现在是继续算利息么?”
黎晰红了脸,gān脆别过头去,不看他。景文昊也不yù将他bī的太紧,gān脆拿了支笔,在一边帮黎晰写方子了。
查案总共也没能查多久,然而诊脉就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途黎晰都有些累了,但是看着村民们殷切的目光,又不忍心扑灭他们的希望,只能一动不动坐着。
52书库推荐浏览: 大白兔大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