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皇叔果然更有筹谋,我立刻找人去做。”听到景逸的主意,景文檄才算恢复了平静,立刻附和了。
“做的gān净些。”景逸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景文檄连声应好,走了。
还有三日就是chūn闱,折子自然多了些。自景文昊重生以后又不放心那些内阁大臣做的摘要,便事事亲为,午膳晚膳都没有用,一直在太和殿坐到了亥时,安福全实在看不下去了,放走近景文昊身边提醒道:“皇上,已经亥时了,明日还要早朝,皇上不如先歇歇。”
景文昊揉了揉眉头,喝了口茶,道:“已经这么晚了。”
安福全在一边小声答着:“是啊,夜深了,皇上用些吃食,歇下吧。”
景文昊点头,“宣膳吧,弄些清淡的,快的。”
安福全好没来得及传膳,景文昊却又改了主意,“算了,不宣膳了,摆架,去芷苒殿。”
安福全心说现在过去皇后都睡了,还不如在太和殿中吃了东西休息的好,面上却还是恭顺的跟着景文昊走了。
到了芷苒殿,景文昊见着殿内烛光昏沉,以为黎晰已经睡了,便让贴身宫人们都留在了外间,自己小声进了内殿。
走进去才发现黎晰躺在chuáng上正抱着本书在看。
黎晰见着景文昊来了,立刻将书放下了,起身要行礼,被景文昊一把拦住。
“起来做什么?这些个虚礼,你管他做甚?”
“宫中规矩......”
“傻了么?规矩都是我说了算,我说皇后以后不准跟我行礼,皇后便不要行礼,不然可是要罚的。”景文昊除了衫,躺在了黎晰身边。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晚?”景文昊一躺下,黎晰便靠了过来,打着哈欠问道。
“怎么?想我了?大晚上不睡觉专门等我呢?”景文昊单手搂了黎晰,抚着他的脊背,尽量让黎晰舒服。
黎晰眼皮更重,随意说了声“才不是呢。”便睡过去了。
景文昊一见黎晰这副样子就知道是他是为了等自己,心中舒服的不得了,在黎晰头顶印上一吻,闭眼睡了。
第二日下朝过后,景文昊差人直接把太和殿的东西往芷苒殿搬。
黎晰刚刚用完早膳,就见着络绎不绝的宫人把折子一堆一堆搬了过来,呆呆看着,也不知景文昊是个什么意思。
景文昊到了芷苒殿,就见着黎晰正忙着分门别类收拾他的皱折。
“瞎忙些什么呢?”景文昊走到黎晰身边,拉了他的手。
“皇上无端端搬这么多奏折过来做什么?”黎晰看着景文昊,不明所以。
“还不是有个傻子,我折子看晚了,没过来,他自己就不睡觉。”这话听着像是嫌弃,语气却全是宠溺。
黎晰一愣,想到自己昨夜等景文昊时心中忐忑不安的样子,生怕他去了别的宫里,结果今天景文昊就讲这么些个东西直接搬过来了,心里一热,嘴上却还是说着:“臣哪有,臣不傻的。”
景文昊瞥了黎晰一眼,道:“昨夜都说了你跟我不必拘这些个虚礼,你今日还跟我以君臣相称,怎么,是要我再让宫人们把东西都搬回去么?”景文昊说着这话,转身向外做了个发号施令的姿态。
黎晰一把扯住景文昊的衣袖,道:“劳民伤财,耗费jīng力的事,皇上就不要做了,我,我都帮皇上整理好一些了。皇上看起来,容易些。”
景文昊这才觉着满意了,拉了黎晰的手,坐在案几前,随手翻开了本奏折。
眼睛一瞟,竟发现这折子竟是半年前的,连纸都有写微微泛huáng了,若不是黎晰给自己收拾出来,这折子当真不知几时才能重见天日。
景文昊盯着折子,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折子正是户部侍郎李林写的,上书了三皇子景文昭五年的辖地明明收获颇丰,却拒绝缴纳税款,还找了各式理由搪塞征税官员。当地官僚气息腐败严重,权宦之家,只手遮天,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屡见不鲜。三皇子更是与他们同流合污,整个西南已是水深火热。
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道一声:“放肆。”
黎晰见景文昊生气,一目十行看了折子。
“皇上,已经过了小半年了,眼下说不定不是这样的qíng况了。”
“这般重要的折子,竟让人给压到了最下边,若不是今日你给我收拾出来,我怕是没有机会见着这折子了。”景文昊冷笑一声,“内阁大臣也好,收拾奏折的书记官也好,竟都当我是傻子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自古帝王身边有贤臣就会有小人。皇上刚刚登基,事务繁杂不熟悉,才会让人钻了空子,这不还是被发现了么?”黎晰看着景文昊严重流露出的失落之色,顿感焦急,却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不是被人钻了空子,是我自己大剌剌摆出了自己的弱点让人来攻击。黎晰,你说我这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早早被封了太子,却连一点人脉都积攒不下来,霎时间出事的时候,身边竟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周围的人还都让人给买通了,这样的皇帝好如何做的下去?”景文昊盯着折子生闷气,脑中不断想着对策,刚重生,根基不稳,事qíng又多,他实在是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黎晰不知怎的,突然扑进了景文昊的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小声道:“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是明君,只是心太软才给人留下可趁之机。愿为皇上万死的人多的事,我哥哥,安永侯,刘进都愿为皇上死而后已。我,我也愿意陪着皇上的。”
景文昊怀中突然多了个软软的东西,让他方才刚硬的心,瞬间也软了下来。听着怀中人柔声细语的劝慰,心道,他是修了几世的福份,才能重活一次,与黎晰相守。
手抚上黎晰的脊背,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是在跟我颇白么?”
黎晰觉着不好意思,可又一想景文昊此时还不高兴着,不yù再拂了他的意思,微不可查的将脑袋放到景文昊肩头,点点头。
景文昊绷不住了,笑道:“傻子。”
黎晰这才感觉到景文昊的态度柔和了些,赶紧挣扎着从景文昊的怀抱里出来了,坑坑巴巴说道:“皇,皇上,我去小厨房看看。”便匆匆跑了出去。
景文昊知道黎晰这是害羞,也不忍再逗弄他,gān脆随着他去了,自己留在了案几前。
不过景文昊发现,作为一个威武的皇帝,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在黎晰面前没有什么作用了。前些日子还好,黎晰有伤,要照顾黎晰,自己也忙的顾不上。可如今,黎晰也好了,每晚睡觉的时候总是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乖巧的不得了,总是让他心猿意马。可偏生那人脸皮薄的很,亲他一下都得脸红半天,自己到现在竟然都没能隔着衣服跟他碰碰。心中想法倒是颇多,又想起上一世自己把他qiáng了过后,他竟病了好多天,这一次不yù再让他承受这种痛苦。
可是自己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刚刚被黎晰那么一抱,便有了动静,他觉得有必要把chuáng上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17
chūn闱三日,朝中景文昊能信的过的无一例外被派去巡考了,景文昊则是趁着稍微闲下来带着黎晰出宫了。
前一日黎晰跟着景文昊批折子,睡的就晚了些,加上出来的时候又早,黎晰在马车上的时候也是焉的,靠着景文昊也不说话。
“不舒服么?”景文昊将黎晰的手握住,说道:“昨日让你不用陪着我你也不听,现在知道不舒服了么?”
黎晰哼唧一声,道:“皇上每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呀。”
景文昊笑笑,往边上坐了些,留出了更多的空间给黎晰,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马车走了约么两个时辰才停下,景文昊先行下车,再撩开车门,伸手去接黎晰了。
“皇上这是什么地方?”黎晰将手放到景文昊手中,随他下了马,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熟知的地方。
“京郊。”景文昊从宫人手中接过一条斗篷给黎晰披上,“车子只能能到这儿了,我们还得走一段,要是累了,我背你。”
黎晰由着景文昊给他系好斗篷,摇摇头,道:“坐的久了,正好走走。只是没想到京郊竟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我老师住的地方。”景文昊牵着黎晰开始往山上走。
“陶太傅?”黎晰一愣,问到。
“你知道他?”
“皇上做太子的时候,有幸在东宫见过一面。陶太傅确实是有一身风骨,只是不知怎么就突然辞了官,隐居了。”黎晰如实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景文昊看了一眼黎晰,淡定道,“就是被我给气的。”
黎晰听到这话,很明显被景文昊的不要脸震惊了,半天想不到什么来回答。
“太傅说我整日只知跟我弟弟玩乐,置黎明百姓,天下大业于不顾,让我谨遵先皇旨意,把景文檄给处决了,我不肯。”景文昊自己叹了口气,道:“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蠢,那个时候还整日威胁太傅,嫌弃他多管闲事,结果他老人家一生气,写了封信就把官辞了。”
“陶老确是个仙风道骨之人,皇上当时未曾挽留么?”黎晰走在景文昊身边,缓缓说道。
“留过,我当然是想念及旧qíng,结果派人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家出走,还跟他的后人说,只要我做一天皇帝,让他们就不准入仕,你看这老头够无理取闹的吧。”景文昊看着微微喘气的黎晰,伸手帮他擦拭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陶老那么好的人,大概真是被皇上气着了。”黎晰揶揄了景文昊一句,景文昊反而愣住了,心想自己最近是太宠黎晰了么?都敢讽刺自己了。
确又觉得黎晰愿意跟他亲近,是好事,便笑了。
黎晰被景文昊那个扭曲的笑容弄的不明就里,斜眼看了一下他,岔开话题:“皇上今日为何突然要来这里?”
“你猜。”景文昊不正经摇摇头。
黎晰被这个假装俏皮的语气噎到,确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沉稳些,顿了顿才说道:“是三皇子的事吧。”
景文昊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他本来只是想逗逗黎晰,为两人增加些qíng趣,才有那么一问,没想到黎晰竟然能懂。
“继续跟我说说,你怎么想到的?”
“皇上前两日不是正在筹谋整治三皇子的法子么?今日碰巧山长水远地带着我到陶老隐居的山中来,还能有什么?”黎晰不已为然,“再说了,方才皇上都说了陶老不让后人入仕,偏生陶老的儿孙确是有有担当有能力的。皇上今日带我出来玩是假,求贤是真。”
景文昊见着黎晰条理这般清晰,更是吃惊,直接捧着黎晰的脸,亲了一口,方才口若悬河的黎晰便瞬间红了脸,再也说不话了。
山路不好走,景文昊怕黎晰整日待在宫中走不惯,便把脚步放的慢些,还在一行人还是很快到了山腰的茅舍外。
景文昊直接就要去推门,被黎晰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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