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音乐厅,音乐会已经开始了,他无疑迟到了。
“非常抱歉,我来晚了。”贾科在车里脱掉了连帽衫,将其搭在小臂上,他穿着白衬衣和jīng致的背带裤,手里提着一个提琴盒,口中说着法语。
看门者对视了一眼,说道:“您是?”
“沃伦先生,这是我的邀请函。我是来特别演出的。”
对方确认了邀请函,接着恭敬地请他入内。贾科于是迈着优雅又急匆匆的步伐从侧门进入了音乐厅。他微笑着对门边的侍从表示歉意,接着顺着小小的寂静的走廊,一步步向最高的听众席走去。最高的听众席一侧有个观景台,非常高,通常不售座。而两侧的观景台则是最佳的观赏位置。贾科绕着圆弧形的音乐厅走动时,台上的音乐家正在演奏巴赫的F大调第五号小提琴奏鸣曲《chūn天》。
贾科的的脑袋随着节奏微微摇晃和点摆,他的嘴角微微带笑,像是个高雅的音乐家。他走上了观景台,接着顺着观景台走上了天台。在威尔兰,除了钟楼,这里是最高的地方。
“开枪的时候有古典音乐的伴奏真是太棒了。”
贾科下意识地说。
666适时地制止了他的装bī行为。【六点钟方向,他们要出来了。】
贾科不慌不忙地踏上音乐厅半球形的顶,在那上面坐下,将提琴盒也放了下来。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组装狙击枪,神态虽然悠闲,动作却极为麻利。
整个威尔兰的夜风轻柔地chuī拂在他的脸上,这个海边的城市的温度向来不低,从未让人穿过棉袄。贾科嗅着空气中腥咸的海味,看着下方亮起灯火的城市,淡淡地说:“真漂亮。”
接着他趴下来,瞄准了正走出赌场的人群。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围绕在朱雀两位当家周围的人非常多。对于贾科的she击技术来说,这没什么,但是对于对方的逃跑来说可不容易。
贾科眯起眼睛看了看,qiáng大的视力让他不需要瞄准镜就能够看到围绕在那两个首领身边的人脸。他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无耻了!】666气愤地说,【他在阻拦你完成任务。】
“不对,”贾科笑了起来,带着一种几乎是知己式的慡朗与柔和,“他在帮我。”
chūn天奏鸣曲很快进入了高cháo,本该加快的音符却慢了下来,贾科的目光透过准心盯准了正穿着大衣戴着帽子和身旁更年轻的首领寒暄的男人。
“Adieu。”轻柔的语调从贾科的喉咙中如同爱人的告别。以最缱绻的方式与海风一起飘散在空中。
一枚子弹穿过城市的上空,没入了带着帽子的朱雀大当家的心脏,男人在那一瞬间yīn枭的双眼看向了贾科。贾科的目光远远地与他对视,接着淡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报以一笑。他的中枪很快让周围迅速混乱起来,二当家立刻被无数人簇拥起来,人群将他围得密不透风,无数人用各种语言破口大骂。
666终于明白了,他的屏幕上闪烁出好几捧鲜花。想到贾科说那是爆米花,又蔫蔫地塞了回去。
朱雀二当家的身材非常高大魁梧,超出别人一个脑袋,是在场的人中最高的。即使是所有人都将他围了起来,他也依旧bào露在贾科的she程当中。而更加让他感到bào怒的是,围绕他的人太多,他甚至无法立刻伏地或者退回原来的建筑内。
就是那一瞬间的差异,贾科的第二枚子弹埋入了他的眉心。子弹从眉心钻破他的头颅进入大脑,从脑后穿出。
贾科没有管那沸腾的人群,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连帽衫,非常快速地将狙击拆解开来,放入提琴盒里,接着很快下了楼。他将连帽衫在走道上脱下来,再次搭在手臂上,侍者看到他时,有些惊奇地向他问好。他遗憾地点点手上的手表示意自己正在赶一件要事。嘴上挂着的微笑和那张英俊的面孔让人生不起任何厌恶。
接着他从后门离开了。
整个威尔兰有好几个音乐厅,他在威尔兰的大道上闲逛,欣赏着海边的风景。亚麻色的头发被风chuī着扑打在他的脸颊上。他离开第三大道走上第七大街,音乐厅里传出的隐约的歌剧回dàng在整个城市路上腥咸的海风里。
巴赫,约翰受难曲,第二乐章。
作者有话要说: Adieu[法]:永别了。
第77章
朱雀的头儿死了。
这个爆炸xing的消息像是一阵龙卷风,迅速刮遍了整个田风区。虽然有许多人觊觎各大帮派的首领的位置,但是在力量制衡下,没有人会越界,更没有人愿意承受着整个帮派的怒火去狙击一个首领。
而更加关键的是,首领们的行程非常机密,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出现在哪。整个田风区行踪最固定清楚的人就是赵天,他永远都呆在他那固若金汤的宅子里。据说他的宅子装有的火药当量足以炸毁整个田风区。
有人狙杀了朱雀的头儿。但是当他们开始追查时,却没有搜查到任何痕迹。大当家死前的目光给了他们线索,但是当他们奔赴那个音乐厅时,却只看到了大量正在从音乐厅里离开的人群。
朱雀的gān部拷问看守者,只得知有一位提着提琴的迟到者。当晚,朱雀的gān部枪杀了整个乐队。
贾科凌晨回到房间时,发现赵天的书房是打开的。赵天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穿着晨衣靠在办公桌边上看着窗外抽雪茄。
贾科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那儿看着晨曦微光里的赵天。赵天头也不回,只是将嘴里的雪茄从口中取下来,缓慢而优雅地吐出了一口淡淡的萦绕的烟。每一丝烟雾都带着qiáng烈的绸滑的质感。
“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心急。”男人没有戴眼镜,通常被掩盖在镜片后的凌厉的双眼像是潜伏的凶shòu一般盯着窗棂。
“我喜欢威尔兰,”贾科gān脆走了进去,脚尖轻轻一碰门,木门就无声地推开了,“我想起码动手的时候能听见大提琴的吟唱。”
赵天似乎笑了一下,他转过了脸来,看着还在昏暗的晨光里的贾科。“那么你马上就要失望了,威尔兰的提琴手马上会被他们清除。”
“那么我更要gān掉他们了,”贾科轻描淡写地说,“起码不làng费你的布置。”
赵天从口中和鼻腔里吐出一丝极浅的雾气:“我听说有人在威尔兰全城爆发枪战的时候站在钟楼上挥舞指挥棒。”
“那是我的乐队。”贾科说道。
他的乐队是全城的枪响和爆炸——
赵天看着松松垮垮站在那儿,扬着下巴的贾科,眼中有一抹压抑得非常深刻的笑意和yù望。贾科的白色衬衫被他随意地抽出来,露出了一个角,他的头发调皮地翘着,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并不掩饰的淡淡的高傲。他充满痞气地站在那儿,像是一个高贵冷酷又调皮的贵族,gān什么错的都是对的。
赵天的心被一种qiáng烈的隐秘的占有yù充斥着。他想把他压在桌子上,想让自己的巨大埋进他的后方,想看到他的脸被湿透的亚麻色的发丝黏得紧紧的,想看到他的脸上露出忍耐压抑的神qíng,让他湿漉漉的眼睛沁出眼泪。但赵天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用腿挡住自己已经有反应的部分,将自己的目光也从贾科的脸上移了开去。
还不行,还不是时候。赵天心想。不能bào露出自己的qíng感,不能让他觉察到。
他把玩着自己的伯莱塔,回想着它在贾科的身后进出,想到贾科蹲在他的胯下吞吐着他和东西和他的伯莱塔。赵天gān脆背向贾科,面对着窗棂外巨大的梧桐树深吸了一口雪茄。
贾科的嘴角微微上翘,目光瞥了一下他的下半身,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憋着吧,憋不死你,禽shòu。
-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贾科接到了前一个晚上的信息。失去首领的朱雀gān部进行了丧心病狂地反击,将在威尔兰里的所有其他帮派的人都清洗了个gān净。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火拼最终以朱雀内耗严重以及警方介入才算熄止。贾科给了胡天宇一个消息,青龙的人正式cha手朱雀。
和上一世不同,上一世他处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里,想要达到全面改革的目标需要他三十至四十年的持续积累。他可以说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耗在了那上面,一直到政局彻底稳定。但是这一世他可以自由很多。黑帮之间互相有长期渗透的人,动摇他们根基的往往是一两个主要的首领,而不是一整个政局。没人会想到突然出现一个贾科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没人想到会有人qiáng行打破眼下的格局。就像没有死前的赵信,只要听见这这个人的名字,就不会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动火力。
赵信这个人,虽然手段凶残,但是他在自己的地方,却非常厌恶bào力。
贾科了解赵信,不如说他和自己夺舍的人总有几分相似的特质。
他将朱雀的首领gān掉了之后,在宅子里轻松了好几天,锻炼自己还有些瘦弱的身体。666提供的锻炼方式让他在努力克服心脏带来的弱势下,一点点变得qiáng壮起来。
贾科休息了整整五天,得知朱雀和玄武白虎的人拼成了一团,这才决定松动筋骨。让他动身的起因是孙毅。
孙毅同时掌握这两个帮派的资源,虽然规模上不如一整个帮派大,但是实力惊人。他现在最缺少的东西就是地盘,之前他一直在白虎和青龙的夹fèng里生存,现在凭空出现了朱雀这么一块大好的无主地盘,他怎么可能不出手?
在观望了几天确定这块地盘确实失去了主人,短期内也不可能马上出现一个朱雀的新主人之后,他立刻发动了火力围攻。
朱雀这个帮派有十几个平级的gān部,每一个都有qiáng烈的野心,和青龙不太一样。两大首领死去之后,他们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内斗,乃至别的帮派来抢地盘了,都还处于一片散沙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贾科第一个就选择了这个帮派开刀。他一夺舍就命令666搜集尽可能多的资料,胡天宇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给了贾科相当多的朱雀的资料,因为北区当年本来就是属于朱雀的地块。
贾科决定动身之后并未立刻就踏入朱雀的地盘,而是先去白虎和玄武的地盘上游览了一圈。
他像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旅客,戴着太阳镜,背着相机,搭乘观光巴士四处观看。
跟在他身边的庞飞龙急得几次想要问他“为什么还不去抢地盘”,都被贾科轻描淡写地用别的事堵住了口。
就在孙毅开始在朱雀杀出了一条血路的时候,贾科将玄武的大本营踩了个遍。玄武的地块偏内陆,没有港口,但是jiāo通运输业同样发达。它和朱雀与白虎接壤,帮派内部也存在大量派系,但是和朱雀不同的是,他们派系与派系之间的竞争虽然明确而激烈,却必须建立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首领这个条件上。一旦首领出现意外,内部便会立刻产生一位新的首领。首领人选是轮流的,从一个派系转到另一个派系,也即是他们将派系明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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