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秀不徐不急地走向符纹一脉的仙桥,此道易学难jīng,所以人并不多。
只是就在他踏上仙桥的瞬间,一名十七八岁,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挡住他面前去路。
“劳驾让让。”风青秀礼貌地说,“挑战请改日。”
作为首席,他被挡住已经很多次了,不过这次的人……看着对方那凶狠yīn鸷的眼神,他微微皱眉,不记得和谁有过深仇。
“风青秀?”那yīn鸷少年低声问。
“是我,你是?”风青秀突然想了想,但表弟没却实没说那个人的名字,“那个谁……”
“风少爷当然记不得小小奴仆的名字,”少年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右手猛然捅出,“但你记住,要你命的人,叫叶寒!”
风青秀早有防备,本能就抬起手并指成剑,剑丝如jú,骤然盛放。
然而,几乎是同时,那少年眼眸中紫光一闪。
一种奇异的力量顺着目光对接的瞬间,蔓延到他眼中,他脑中仿佛被针刺中,猛然一痛。
而少年的右手,已经捅入他丹田。
按理他是筑基期修士,对方伤不了他,但他手上有一种古怪的力量,破开护体罡气,太过出乎意料。
但风青秀的剑气已搭上对方脖颈,只要再一递真气,就能切断那ròu眼可见的血管。
然而他终是没有递上去,只是气劲猛然一吐,将对方远远震开。
“你……”风青秀努力抑制住从丹田中乱窜的真气,点xué止住血,眼中有止不住的惊愕,“天赋神通?”
神洲之大,无奇不有,人和人总是不同的,天赋神通者就是其中之最,他们天生元神qiáng大,不修任何道术便可突破*限制,得到神通,这种人,也是天生的修道种子,各大门派争夺的最爱。
“若不是阿萝死在我怀里,我还无法苏醒这神通……”少年yīn冷地看着他,宛如毒蛇,“但和她比起来,我宁愿不要这神……”
“好了!”风青秀打断他,他发现两人的jiāo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你天赋很好我知道了,我要去升山了劳驾让让。”
“你丹田已废,还想和我争?”少年嘲讽地扯起唇角,“让你?好啊,从我□□爬过去就可以。”
风青秀叹息一声,长袖甩出,巨力轰然,将他撞下仙桥。
“你敢杀我——”那少年一声怒啸,消失在云海里。
真是白痴,修真界这点小伤也就一贴膏药的事qíng!
第6章 这是不是后台?
守山居。
仙桥上的一出闹剧,引人围观,自然也入了众位管事长老眼中。
“严真君,为何不阻止他?”那名冷厉严肃的女子一脸怒色,“我昆莱山不需此等狠毒卑鄙之人。”
严昭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拿出一块玉碟,抬手一勾。
从上划掉一个名字。
风青秀。
“真君!”那女子勃然色变,“就算你是真君,也不该如此妄为!你凭何无故删除他名字?”
“此行太过,真君若是不给理由,我们绝对会连名求见掌门,主持公道。”那名头发稀疏的中年人也怒了,其下学子都是他看着长大,一手培养,绝对不会接受毫无理由的开除。
只是话音才落,面前的真君已不见踪影。
他们的能力,自然不能看清对方是如何离开的。
“我这就上报掌门!”中年人怒然离开。
“难道是为了明玉仙子出头?”帮人要过名额的女子微微皱眉,“这可如何是好?如此一来,那学子就无法被内峰收录了。”
“先拖一拖,还有一月便是掌门寿辰,到时让掌门定夺。”严厉女子道。
这事已经触及他们底线了,虽然只是一名不入名的学子,但此例绝不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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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时,阳朔峰山下,一排院落墙高林深,安静沉默。
一名少年被两名道兵押着,进入了那名为“守山居”的庭院。
没有任何审判,他被直接关进了一间小黑屋。
铜门关上,道兵们转身就走,现在人手都在升山大典上,他们事qíng多着呢,等结束了再来收拾他。
一个走后门的也敢在大典上闹,简直是反了天了。
牢房幽静,铜门关上后,就再无一丝光线声息。
少年这才缓缓靠到墙角,有些痛苦,又有些茫然,但很快,仇恨的光芒又在眼中闪烁。
风家,都是风家,是风家让他那美丽的母亲卖身为奴,是风家让自己从小就只是一个养马奴仆,他只是骑了那匹驭风马就被那管家打了三鞭,在chuáng上错过了挑龙选风的机会,而那个和自己同年的嫡子,就那么轻松得到他所有想得到的。
还有阿萝,她明明都没见过风青秀,但她的家人父母都不愿意听她不嫁的愿望。
如果不是风青秀,她家那些人怎么会来追他们,他又怎么会为了保护她对她的父母拔刀相向,最后让她生生死在她亲父手下!
如果不是风家,母亲怎么会畏惧逃离,让他再寻不着?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觉醒了神通,他是天命之子,很快,他会一点点为母亲和阿萝讨回公道!
还有明玉,他一定会努力修行,娶她为妻,才对的起她一路相助。
没有她,自己早就被抓回风家,他们定不会放过他。
……
不知过了多久,小黑屋的入口打开,一缕光透了出来,让盘坐其中的少年抬手挡了一挡。
“你可以出去了。”开门的狱卒说。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yīn鸷,沉默地跟了出去。
他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才知道,练气期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但明玉说他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一定不会错的。
根着狱卒走出大厅,已是月上中天。
花前月下,人影寥落。
那是一名美的如梦似幻的少女,宛如江南烟雨后的远山,逶迤蜿蜒,清丽婉约。
人在月下,却比明月更皎洁。
人在花前,却比鲜花更温柔。
听到脚步,她就那样简单的抬头,轻轻看他一眼。
桃花悠然,烟雨青山。
“明玉……”叶寒快步上前,伸手就想握住那纤纤玉手。
姬明玉只是退了一步。
叶寒扑了个空,顿时神qíng失落道:“你是怪我太冲动了吗?抱歉,是我真的是无法忍受他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
少女幽幽一叹:“你是太冲动了。”
“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叶寒低声问。
“今日严叔在场,你可知若恶了他,将来在昆莱,可是寸步难行。”少女轻声道,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动人至极。
“就是那个不许我入内门的长老?”叶寒厌恶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等我功力大成,定然让所有人都听你吩咐!”
“我自是信你的。”少女拿出一把玉符,递到他手中,“你已没了大选机会,这是我寻来的推荐,你可去各峰应许,你天生神通,术法一道,乃是是首选。我便不陪你去了,否则你更家难以立足。”
叶寒被感动了,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庸人才不被嫉妒!玉儿,我这就去,你安心等我!”
“嗯,快去吧,莫再误了时辰。”少女柔声道。
叶寒重生点头,转身飞奔了出去。
少女独立园中,面露微笑,欣慰地看他远去,脸上的笑意这才渐渐淡去。
几息过后,就听暗处一声轻笑。
少女幽幽回首,轻声道:“严叔来了许久,不知看的可曾愉悦?”
“略有,”玄衣男子自yīn影中走出,微笑道,“你倒是费心。”
“一点机会罢了,倒是严叔你今日删掉那风姓少年,才是架侄女于烈火上烤呢。”少女微笑道,“昆莱山上,到处都说侄女以势压人,你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么?”
“风青秀倒是好苗子,但太过顺遂,年少气盛,我给他几天小小挫折,也是历练心xing。”严昭淡淡道。
“这个不是小小挫折,十年努力如付东流,万一心神受创,可是会伤了道途。”少女略不赞同,“严叔还是快点恢复他道籍,免得害人。”
“你父亲说过,人生如棋,当弃则弃。”严昭意有所指地道,“那少年也是同理,若真就此一蹶不振,那也算不得什么人杰,死也也不可惜。”
“道理都是你在说,抬手便定人终身,有意思么?”少女知道意见不同,不和他再争,“严叔,听说外域最近异动无数,你还是放点心在正事上吧。”
“指责长辈,玉儿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我找一个道胎容易么?”少女微微恼道,“父亲一直没有收徒,昆莱嫡脉空悬,我才去找良材想让父亲多看一眼,你不拖我后腿会死么?”
“就刚刚那个?”严昭嗤笑一声。
“他并没修过法决,但我只是传他一点普通道决,他一夜之间就修到了练气六层,这才两天,就已经练气圆满,随时可能筑基,如此天份,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少女认真道,“父亲怎么也会多看一眼吧?”
那样,也会多看她一眼吧?
哪怕是风青秀这种良材,筑基也用了七年,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以里能计的。
“心xing呢?”
“瑕疵自然是有的,但只要认真打磨摧折,总能达到我想要的程度。”少女眉宇间带着一丝傲然道,“有些事qíng看似无用,却是成功之基呢。”
她的要求不高,父亲多看她一眼就可,无论是赞是斥,也好过无。
“除非一切重来,否则你父亲不会收徒的。”严昭突然道,“不要làng费力气了。”
“为什么?”少女不解地问。
严昭摇头。
“不说我就不会放弃。”少女悠然转身,踏云而起,瞬息远去,她还得去看着那个智障,否则估计他活不到明天太阳升起来。
严昭看着她背影远去,也微微叹息。
他彷佛又看到那持剑而立的背影,看到那将天地都遮蔽的无边雷霆。
他彷佛又听见那曾经温暖的声音脱去所有爱意深qíng,化成世间最冷的风。
他说:“生不相见,死不相见。”
“厉弦惊,你倒死的gān脆……”低声呢喃一句,严昭继续看那月亮,仿佛看着那早已物是人非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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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峰是昆莱最大的仙峰之一,其上本有药宗与谷宗两脉,数百年前,两脉因为地盘屡起冲突,一番争夺后,药宗升山,改名青帝峰,另起仙山,从此后,神农峰便只剩下谷宗一支。
天未亮,整个峰上就开始热闹起来。
风青秀一边整理着种子一边分门称量,一张张符纸包好。
刚刚来时他还分不清灵谷灵稻的区别,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他已经可以轻松分辨谷物品种优劣,各种种植要点也能说的头头是道,只不过若是真让他上手去种,也是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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