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兰妈妈看向我和蓝衣。
“蓝衣姐姐先来吧!”我向蓝衣友善的点点头,她只是扫了我一眼,便迈出步子向台子中间走去。
是因为裴彻宇的存在吗?白天那么多场比赛,她都显的不以为然,可现在,却明显的看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qiáng烈的争斗气息。
蓝衣身着淡兰色轻纱,隐约的可以看到里边的束胸和如水肌肤。这样的穿着,我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三点式都不惊奇,这点若隐若现算个什么,还有,这里是青楼,穿的比这还少的多的是。
随着曲子的响起,蓝衣轻轻的舞着,看起来,一样美的不可方物,虽然和玉蝶的艳丽不同,但却有独特的淡淡含蓄还有那浅在的奔放,吸引着众人去探索。她的这支舞,有点接近民族舞,又有点汉化,应该是她自己改编出来的。看起来,很特别。果然是沁芳阁台柱之一,都是这样的独领风啊。
轻轻的,我转头装做不经意的看向裴彻宇的方向,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在台上舞动的蓝衣,却看不出他的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从蓝衣刚开始跳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一直打在裴彻宇身上,似乎她对他的感qíng,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突然而来的认知,使我的心阁登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蓝衣喜欢裴家堡的少堡主?那我,我的出现代表什么?突然,裴彻宇转过头,看到了我没来得急转开的视线,眼角涂上一抹笑意的他只是看着我,笑意不深,但却足以让蓝衣注意到。真是的,虽然没有敢去看蓝衣的方向,那是那股子哀怨的目光打在我身上……
曲子完毕,蓝衣走回到我们这边,但是她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看向我。蓝衣,千万不要多想,一定一定别多想……我猛然的抬起头,看向蓝衣的眼睛,她的眼里有泪,有惆怅,对我,也有淡淡的审视。
在兰妈妈的催促下,我缓慢的走到台中间,转身示意伴曲儿的姑娘可以开始弹了。
轻柔的音乐响起,我轻轻的旋转着身子,听着这久违的歌,这首曲子,是我曾经在某电视剧里听到的,第一次听到后,就爱到不行,跑到网上搜索了很久都没找到。大概过了三四个月,网上才有人收录这首歌。
随着音乐旋转了几圈后,我轻轻松开双后,任特制的水袖缓缓开,像是蝴蝶翅膀一样的袖子,一点一点的变长,变的越来越飘逸,随着我的舞动和门外chuī进来的微风,仿佛,我已经置身在仙境一样。
台下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已经gān扰不到我的思绪,我听了心儿的话,所以我放任自己努力的跳着这支很久以前就构思好的舞,任自己的所有思想全倾注在舞蹈之上。
轻甩水袖,任过长有袖子以自己的身侧飘动,轻轻的一片舞动着,一边吟唱着:
“你走时霜叶正红,落叶飘在空中,你走后我收集着落叶,每片里有我的相思重重,当大雪纷飞的冬季,我的心也不曾冰封,多少次呼唤你的名字,多少次望断长空。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从此辜负了秋月chūn风,千言万语如何诉qíng浓。经过了多少风霜,经过了多少盼望,我们终于相对。我怎能不感激上苍,结束了流làng和飘dàng,我愿用最深qíng的爱,抚平你所有的沧桑,收拾你所有的悲伤,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从此辜负了秋月chūn风,千言万语如何诉qíng浓……千言万语如何诉qíng浓……”
其实我常常喜欢这样的,转着圈儿,感觉,任凭衣服翻飞时,是最自然的美,不做作,不娇纵,虽会似乎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xing格,又或者,自然才是我最喜欢的吧。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从此辜负了秋月chūn风,千言万语如何诉qíng浓……”
白色的衣裙翻飞,忽尔遮住双眼,忽尔和头发轻轻缠到一起。这是我这身衣服是特制的丝绸,所双接着舞步轻轻挥动着袖子时,都会像是抛到天际的海làng一样,轻轻的打了回去,然一继续在身边转啊转,转啊转。
“千言万语如何诉qíng浓……”轻轻的闭上眼,我将自己随着落地的衣袖趴到地上,然后辗转的站起身,轻轻的,慢慢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依然在唱着,在舞着,这样的左跳右跳,腰间的伤虽然早就好了,但是也会有点疼痛。我轻皱了一下眉,扯开嘴娇笑着,看起来很是开怀。
最后,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我要在我自己用衣袖甩出来的圈里钻过去,而且还要鲤鱼跃龙门时的高仰着头的感觉。用最快的速度将衣袖甩至成连起来的圆形,我听到台下那些不敢至信的惊叫。
眼神瞟向裴彻宇的方向一眼,他只是在定定的看着我,但是握着扇子的手已经开始渐渐泛白。无心理会他的异样,我看向自己所设立的圆心,轻轻一个转身,把胳膊扭过去,好让自己可以在袖子因惯xing而保持成圆的时候跳过去。
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掌声中,我跃起身。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与其说是在比赛,不如说我是在赌,我并非专业学过舞蹈的人,在二十一世纪时,只是喜欢那些舞蹈家们所跳出来的舞,那么柔美,我只是一个潜学者,所以,今天,我是重重的赌上了自己。这么豁的出去,其实,也是因为我知道,在那两个同样优秀的人中要出头,我绝对不可以太平凡。
好暖!
我紧紧着双眼,却没有预期的冰冷和痛楚,鄂然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放大的俊脸正在我眼前看着我,只知道看着我的人的眼睛好深遂好深遂,像是要把人心吸进去一样。楞了半天,感觉四周太过于安静,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脸。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向后连退数步。
看出我的故意拉开距离,裴彻宇只是收回关心的神色,又变成了满脸的冷硬。但我又不惧他,不看不就好了?转头看向惊讶的兰妈妈,气得直跺脚的玉蝶,还有,满眼含泪哀怨的看着我的蓝衣……
这样被裴彻宇接住,我本就是一直在紧闭着双眼,现下,大家都只是张着嘴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害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的跳过了自己挥出来的圆圈儿,想了想,我白了裴彻宇一眼,转身走到玉蝶和蓝衣那边。
是兰妈妈还回过神来,摆出微笑对着大家说:“看来胜负已定了……”
我们三人同时抬头看向兰妈妈,等着她说出结果,其实我心里现在的紧张并不是因为结果,而是……我瞟了瞟站在对面一角的那个人,他刚刚为什么会上来接住我,我的死活于他何gān呢?
就在裴彻宇也在看着我的时候,走上来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者,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就看到裴彻宇打开扇子轻轻点点头,随着那老者走出了人群。
心头没来由的落空了一下,这么半天,他一直都在,却在马上要公布结果的时候离开了?他……他一点都不在乎谁输谁赢吗?
“哎哟,他不就是走了吗?看看你们两个,一个皱眉一个含泪的!”玉蝶抬抬眼,很妩媚的笑着。
我猛的看向玉蝶,却瞥见蓝衣也抬头看她,我和蓝衣的眼睛撞上,我有皱眉吗?但是蓝衣的眼泪快掉下来了倒是真的。
“哼还好我玉蝶识相的早,咱们这种风尘女子,再怎么喜欢少主,也根本不可能的。几年前我也一样对他爱慕至深呀,但是我也看得开,再怎么勾引,他对楼里的姑娘再怎么容忍,我们和他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个是天下的首富裴家堡的少堡主,一个是流落风尘的女子,听起来像是一段佳话,但实际上,我们于他,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蓝衣瞪向玉蝶,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维持的风度,眼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哟!可别瞪我呀!你们呐,还是早早收收心吧,gān咱们这行的,谁不想掉个有钱的爷呀,谁没有个从良的梦呀?但是这梦是不是做的太大了?”玉蝶毫不示弱的回瞪着蓝衣的泪眼,嘴角带着一丝嘲笑。
“好了!”兰妈妈回头轻斥了我们一句,然后终于宣布着:“本次花魁大赛的最终胜利者是……”
玉蝶紧张兮兮双后握在一起,等着兰妈妈说出她最想听的名子。
“若惜姑娘!”兰妈妈笑着看着我。
我一呆,真的是我?这么说我刚刚的那个鲤鱼跃龙门的设计真的成功了?那裴彻宇为什么要跑上来接住我?害得我还以为自己失败了呢。
蓝衣似乎并不在乎这个结果,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下了台,一转眼间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兰妈妈!”在台下的高呼声中,我只有保持僵硬的微笑,却不知接下来要gān什么。只见玉蝶跺着脚,不服气的拽着兰妈妈的衣服撒着娇:“兰妈妈,这么多次花魁比赛,我从来没有输过,今天为什么是我输?玉蝶不gān啦,兰妈妈……”
我无奈的看着玉蝶偶尔小孩子的一面,轻轻的摇摇头,她虽有时可恨,但是可爱的时候也很多啊。
第二十五章 深qíng不语泪珠落
“兰妈妈……”等兰妈妈将玉蝶劝走后,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并未散去。有些不知所措,忙拉着她yù下台的身影,拽着兰妈妈的胳膊问道:“我可以回房了吗?”
她笑着看着我:“今天晚上,就算我不让你喝酒也不行了!”
“什……什么意思?”我打了个寒颤。
“呵呵,孩子别怕,只是每次的花魁都要下去给台下的每个人敬酒,不管你的酒量如何,但必须陪他们喝到满意为止,因为决定胜负的,可是他们在台下的表qíng和谈话中所透露的感觉。我可是凭他们的想法来决定你们三人的输赢,所以,你必须以感谢的姿态去面对他们。谁要你喝几杯,你就得喝几杯。”
天啊,昨天我既然已经豁出去了,自然已经不怕了。但是我昨晚上就大醉一场了,现在还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兰妈妈,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我弹个曲儿唱个歌什么的来谢谢他们……”
“没有这规矩。”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孩子,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生存之道,我虽然不想让你受伤害,但是既然今天你已经答应和玉蝶她们摆擂台了,这后边的一切,都不是我能阻止的。”
“这……”我咬着嘴,看着台下那些笑的开怀的公子哥们,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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