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澜拧眉:“我不明白。”
鹤离闭上眼:“我背叛了玄州令主,所以,我现下已经不属于云外瑶台的人。”
“怪不得你对那些事qíng那么清楚。”叶无澜斥笑,须臾道:“鹤离,既然你以前是玄州令主的人,那你告诉我,我这一路前行,是该继续向南去扶图,还是向西,去云外瑶台?哪一边更靠谱?”
“靠谱?”鹤离先是怔了怔,似乎好半天才理解过来这两个字的意思,莫名的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饣。
“怎么?你既然了解云外瑶台,就应该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建议,不是么?”
鹤离抬眸,眸光陡然瞥见在叶无澜身后的门外,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静静伫立。
他一顿,没有说话六。
“怎么了?”见他神色有异,叶无澜像是察觉了什么,陡然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由的一脸孤疑的转回头来看鹤离:“你不舒服?”
鹤离再抬起眼时,还是看见了那道白色身影,不由的眼中隐隐几分歉意的看着门外,须臾,他说:“一路向南吧。”
白色身影骤然消失,鹤离抬起手,放在桌上,闭上眼。
叶无澜没注意到他这反常的表qíng,只是一味的点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看来我想的没错,去找我那可爱的小白才是王道。”
月色正浓。
叶无澜从船舱里出来,只见长孙憬焕站在船头,一身白衣缥缈若仙,仿佛站在那里许久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奉月湖上的月色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多月前咱们刚到这里时,一直没有闲心看月色,今天难得你半夜出来走动,怎么?有心事?”
他没有转身,叶无澜便gān脆走到他身旁,转头见他脸色淡漠,却似乎若有所思,不由的弯起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怎么?不舍得故乡了?再不出半个月,找到机会,咱们就可以离开苍宏,这里毕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是不是……”
“没有。”他淡淡开口,目光淡看着湖面上倒映的月色。
“我怎么感觉你心qíng不好呢?”叶无澜转身坐了下去,仰头笑看着他:“好歹咱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孙憬焕嘴角扬了扬,垂眸看着她在月光下清澈的脸,没有说什么。
叶无澜看了一眼水面,忽然眼前一亮,抬头对着长孙憬焕嘿嘿一笑,骤然一个翻身跳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长孙憬焕站船头,就着月光,只见清澈的湖里一道灵巧的身影来来回回游来游去,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鱼儿,没多久,又是“哗啦”的一声,叶无澜从水里钻了出来,脚尖在水面上轻点,飞身落到船上。
见她手里抓着两条肥鱼,身上却湿漉漉的,此时苍宏国的南边刚刚入chūn,天气还很冷,特别是夜里,湖上刺骨的寒风chuī的人极冷,叶无澜却笑哈哈的将两条鱼往船上一扔:“今天晚上的宵夜就吃烤鱼!”
她笑的开心,嘴唇却冻的发紫,长孙憬焕叹了口气,抬手正要解下自己的外袍,赫然听见身后一道惊呼:“哎呀!你怎么浑身都是水!这天这么冷!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是不是?非要冻出病来才罢休?”
须臾,只见“琴儿”快步走了过来,想也不想的将身上从不离身的粉色软袍披到她身上。
“谢谢。”叶无澜顿时对“琴儿”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然后指了指船上的鱼:“那,我一会儿烤鱼吃,顺便也带你的一份。”
“就两条鱼,怎么分啊?”鹤离捏着女声,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叶无澜,又瞥了一眼长孙憬焕。
“额……那我再抓一条去!”叶无澜忙要将身上披着的外衣脱下来,鹤离一把按住她的手,顺手搂住她的肩替她暖身子:“别下水了,这种天气得了风寒很难治愈。”
“可是……”
“我乏了。”长孙憬焕陡然平声说道,转身便从船头走下来,缓步走向船舱。
“别走,我再抓一条就够了!其实这两条鱼这么大这么肥,够我们三个吃了,只是吃宵夜而己,不用太多的……”叶无澜忙开口。
长孙憬焕却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他怎么了?
叶无澜有些出神的看着船舱上摇dàng的珠帘,他们两人一起离开护国寺后,几乎就是一起相依为命,互相搀扶互相依靠的这样度过了半年,这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鹤离低头看着她眼里隐隐划过的黯然,突如其来的问:“你喜欢他?”
叶无澜猛地回过神,一脸惊诧的看他一眼,忙推开他:“少开玩笑了!你少乱说!”
须臾,她手足无措的弯下?身要将鱼捡起来,鹤离却是俯身轻轻按住她的手,墨绿色的眸光落进她躲闪的眼里:“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叶无澜抓在鱼上的手瞬间僵住,抬眼瞪他一眼:“我的心?你又用读心术?”
“意思是我说对了?”
叶无澜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把拽下身上的外衣塞回他怀里:“还给你,鱼不烤了,我冷的难受,去洗个热水澡。”
说罢,身影一闪,便瞬间进了船舱。
鹤离手里拿着那件即便在她身上穿过也没有粘湿的软袍,转眸看了一眼天边的月,眸光轻敛。
该来的总是要来,谁都拦不住。
*
“哗啦——”
叶无澜陡然从浴桶里钻了出来,满头青丝粘在肩背四周,坐在浴桶里,拿起布巾沾着温度适中的水,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胳膊。
擦着擦着,她便出了神。
“你喜欢他?”
“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
叶无澜陡然回过神来,热水蒸腾中她只觉得脑袋发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喜欢长孙憬焕,她完全没法否认,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没去想,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她要为他打下一座江山,让她这第二次生命活的圆满些,轰烈些,不平凡一些,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他。
安静的他,沉默的他,微笑的他,睡着的他,弹琴的他,下棋的他,温柔的他,风轻云淡的他……
明明他总是那样沉静,很多时候他明明在她身边,却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她偏偏习惯了他的这种存在,默默的,温柔的,不苟言笑的,却偏偏无可替代。
叶无澜感觉到自己莫名奇妙的越来越离不开他,只是她一直没有去仔细考虑过这种感qíng,于是当鹤离说穿这一切时,她才陡然反映过来。
她竟然喜欢长孙憬焕。
不是那么单纯的喜欢看他的脸,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样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第一次遇见她掉进他的浴桶里?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自己与自己下棋时显露出的那jīng妙绝伦的心计与棋艺?还是,护国寺的那三年?又或是,这半年来的朝夕相伴生死与共?
她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觉得那个人像是一种慢xing的毒,在她跟本毫未察觉的时候,一步一步走进她心里,直到根深蒂固。
“叶无澜,你可真是迟钝呐!”骤然,她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狠狠一敲,猛地从水里蹿了出去,罩上里衣,犹豫了一会儿,披上一件外袍,不等头发gān,便匆匆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艘花船很大,船舱挨着船舱,但都被她改造成一间间独特的房间,而她与长孙憬焕的方向在最里边,前边设有机关,其他人不经允许根本没法靠近这里。
她出了房间,看着旁边长孙憬焕的末舱前紧闭的珠帘与房门,想了想,推开?房门揭起珠帘便走了进去。
第135章:爱qíng的力量是伟大的
更新时间:2012-8-21 15:58:58 本章字数:3307
他的房间里依然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刚一走进去,便只见他穿着里衣,披着外袍,斜卧在软榻上,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看的认真。
即便是她进来了,他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凝神看着手中的书卷。
“哎。”叶无澜站在门口盯了好半天,才有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唤了他一声。
依然没有反映,依然看书,依然不看她。
室内的沉默让叶无澜本来就有些忐忑的心qíng一下子变的极度郁闷,顿时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你gān吗不搭理我?我招你还是惹你了?冷着脸给谁看呢?饫”
长孙憬焕一愣,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头发湿漉,脸颊微红,似乎刚刚沐浴过,须臾眸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只字不言的抬手便要将书拿回去。
叶无澜顿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他还不搭理她她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终于,长孙憬焕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澜儿,不要胡闹。癌”
“谁跟你胡闹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我刚刚叫你别走,你没听见?连句话都不说就自己回来了,现在我来找你,我都进你房间半天了,你还当我不存在一样!长孙憬焕你别真以为自己是皇子,就可以不明不白的给别人气受!本姑娘我不吃这一套!”
“我给你什么气受了?”长孙憬焕不明所以的淡看她一眼。
“你……”叶无澜语塞,顿时脸色难看的一屁股坐到他的软榻边,将他往里挤了挤,霸占着他刚刚躺过的位置。
长孙憬焕向里靠了靠,给她让出位置,虽是让她坐下了,却开了口:“澜儿,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我房里,本是不妥,你已不再是孩子,这样与我同待一榻,实在不成体统。你该知道,我一个男人没什么关系,而你是个姑娘家,清白是你自己的,不要随随便便就与男人嬉闹搂抱,随意亲近。”
她转头看进他深邃的眼里:“我向来特例独行你不知道?”
她根本没想到长孙憬焕这话里的其他含义,只以为他当她太随便了。
长孙憬焕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须臾摇了摇头,抬手便要将她手里的书拿过去。
叶无澜却是将那书扔到远处的桌上,长孙憬焕见她故意捣乱,便也不与她争执,侧身躺了下去,合上双眼平声道:“我乏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丫丫个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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