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一阵剧痛,小腿上也差点被咬掉一块ròu,叶无澜低叫一声,骤然抬脚将láng踹开,握住被咬伤的手腕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子几步。因为本就没有什么体力,身上之前就摔伤了多处,加上双眼无法看得见,她耳力再好手法再准,那láng若是忽然转变攻击方向,她也是无法得知。
不由的,她粗喘了几声,满脸警戒的听着那两只试图再次向她靠近的小láng。
当她一后退,那两头láng便向她冲过来,猛地,叶无澜忆起,láng是这种群居动物,忽然落单,其实胆子会很小,而野生动物的天xing则是后退就代表即将发动攻击,而她每每后退,这两头láng就要向她冲来,似乎是以为她要主动攻击,不由的,她停下脚步,在心里思讨的对策。
按理来说,这里荒芜人烟,láng虽然会吃人,但是在这山上生活的láng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人,而láng应该是喜欢捕捉熟悉的猎物,这突然对她发动攻击,应该是她侵犯了它们的领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láng怕火,可现下所有树枝都是cháo湿的她完全不能点火。
这两只láng胆子应该并不大,而是因为她太过娇小,且脸上神qíng略紧张所以才让它们壮了胆子向她发动攻击。
于是,叶无澜陡然瞪起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粗着嗓子大喝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那两头láng本以为她怕它们,于是将她当成猎物,这瞬间的转变让它们有些惊惧,忙向后退了两步。
在大自然中,野shòu与野shòu之间的较量从来不少,而人类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动物,野shòu与野shòu之间从来都是猎与被猎者,刚刚叶无澜是被猎者,而此时,两头láng发现自己处于弱势,成了被猎者,明显犹豫了。
叶无澜趁着那两头láng迟疑的不敢再发动攻击的刹那赫然一个疾闪,虽没有内力,但jīng妙的剑法也足以让两头láng眼花撩乱,慌乱的转身就要逃跑,叶无澜却趁势而上手法jīng准的一剑砍死一头,另一头láng同时被砍断了尾巴,凄惨的哀嚎一声,却是刹那间叶无澜手起剑落,直接砍下它的脑袋。
瞬间,一切归于静谧。
叶无澜握剑的手一松,只觉得一阵恍惚,无力的跪了下去,因为完全没有内力,刚这一刹那忽然使出剑法,完全将她体内残存的本就不多的力气全部消耗殆尽。
若是此时有láng群过来,她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只能等死。
果不其然,那两头láng刚死没多久,她就听见远处有láng群奔来的声音,应该是被那头láng死前的哀嚎召唤来的,她拧眉,重新拿起剑,握在手里,却是完全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二十几头láng忽然出现,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嗜血而恐怖的光彩,其中一头母láng看见叶无澜身边都被砍成两截的小láng时,哀嚎一声,率先扑了上来。
叶无澜眉心一蹙,想要站起身抵抗,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感觉到那头母láng扑了过来,猛地转头“看”了一眼。
却是在那头母láng即将扑到她身上的刹那,母láng忽然低低的呜咽一声,倒在了她身后,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叶无澜看不见母láng的尸体,但是能感觉到那头母láng莫名奇妙的就死了,赫然转头朝四周仔细听了听。
忽然,她感觉到有一阵热力像是火一样落到她身边,她拧眉,跪坐在地上,孤疑的听着来人的脚步。
直到她听出那是长孙憬焕向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顿时一脸惊愕,圆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道:“你一直跟着我?”
长孙憬焕没说什么,地上燃着一堆火,那群láng迟疑着不敢靠近,他伸出手扶起满身是伤láng狈的像个小乞丐一样的叶无澜,她却依然是一脸惊愕。
震惊只是一瞬间,虽然叶无澜有些想不通,但却忽然感觉到脚边有火,不由的问道:“怎么会有火?明明刚刚下过雨,那些树枝都很湿……”
却是当她的手触到长孙憬焕的衣服时,她心里便已有了答案。他的外袍不见了。
看来他是将他自己的衣服烧了。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一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一只花猫一样的她背了起来。
第154章:戒不掉了
更新时间:2012-9-20 15:02:24 本章字数:3255
“先随我回去。”长孙憬焕并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与震惊,俯下身将一脸怔愣满身是伤脸上像是一只花猫一样的她背了起来。
叶无澜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但身体刚一贴在他的背上,她便迟疑了一下。
“你是想继续拖延时间,让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死?”长孙憬焕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láng群在侧,地上这一小堆火仅仅是因为一件衣服,不用多久就会烧的gān净一点火星都不再有,到时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叶无澜只好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檀香,感觉他背着自己正在朝什么方向缓步而行,她眯fèng着一双一片黑暗的眼睛低低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偷下山的?愀”
“在你离开石屋的时候。”他说。
“这么说,你真的一直都在跟着我?在我身后就这样跟着我,看着我一天一夜?”叶无澜大惊。
长孙憬焕沉默不语,背着她绕过láng群能触及的危险之地,缓步而上嵬。
一时间叶无澜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很可笑。
打从她下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却偏偏不戳穿她,让她自己看清楚前方的路究竟有多孤单多困难,却偏偏在她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出现,那样温柔的将她背起来,像是在路边捡起一条落魄的不知所措的小狗。
长孙憬焕,你不应该这样的。
叶无澜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背,闭着眼轻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他一路都没有说话,叶无澜却是真的很困很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可偏偏趴在他的背上,那么温暖那么使人安心的檀香让她渐渐的越来越睁不开眼,直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他背上半眯着双眼仿佛不知今昔是何昔。
明明这条下山的路她走了一天一夜,可当长孙憬焕背着她回到凌绝顶顶峰的石屋时,天还未亮,叶无澜整个人提不起半点jīng神,直到长孙憬焕扶着她坐到chuáng边,她才睁开眼,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看不到他的表qíng,看不到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是其他的表qíng。
他不说话,安静的让她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可她却觉得自己似乎平白的给他惹了麻烦。
叶无澜有些尴尬的手足无措的坐在chuáng边,愣楞的睁着没有焦距的眼望着前方:“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种样子还想下山,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你救了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她蹙起眉,感觉不到长孙憬焕的气息,难道他将她送回来就已经出去了?不由的,叶无澜抬起手,朝前伸了伸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伸了半天,果然chuáng边没人。
她脸色一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灿灿的就要收回手,却是忽然,手腕上一暖,被并没有离开的长孙憬焕轻轻握住。
叶无澜滞了滞,抬眼望着他的方向:“你gān吗不说话?”
须臾,手臂上之前被láng咬伤的地方被微湿的布巾拭去四周的血迹,叶无澜疼的“咝”了一声,想要收回胳膊,却没动得了分毫。明明长孙憬焕握在她手腕上的力度很轻,却也没让她挣开,顷刻叶无澜就感觉伤口上被涂抹微凉的传来淡淡药味的金创药。
他涂抹的时候,手指的力道很轻,耐心又细心的均匀涂开。
却依然一直没有开口。
叶无澜被他这种近乎冷淡的沉默搞的无所适从,圆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看向他:“我是自做自受,自不量力,你若是生气,不愿与我说话,那你gān脆不要管我了。”
为她上药之人的手在她伤口上停顿了那么片刻,却仅仅是那么片刻而己,便继续将金创药涂在她手臂上其他被树枝与石头刮出的伤口上。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心机很深!”见他还是不说话,叶无澜不罢休的嘀咕道:“既然早早就看见我要下山,当时不拦着我,非要我自己吃到苦头,在远处看过我像个猴子一样被你耍,敢qíng我这一天一夜在外边拼命的奔波都成了你眼里的笑话,现在你反倒一边替我清理伤口又一边不理我,你是想让我心里愧疚死吗?”
“我很好奇。”终于,长孙憬焕开口了,他放下她的手,转而抬起她另一条手臂,先将伤口附近擦gān净,再涂药,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涂着,目光却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你都已经这副模样,现在竟然还有jīng力喋喋不休?看来我出现的还是太早,该让你被那群láng咬断了脖子才好。”
叶无澜呼吸一滞,顿时闭了嘴,却是双眼不甘的瞪着他的方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伤痕累累满脸脏的像花猫一样,又用着这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坐在chuáng边的样子有多滑稽,只知道在她几乎陷入绝境时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在她心头种下了一片罂粟花。
罂粟有毒,更是一种瘾,她知道在那一瞬间,这个叫长孙憬焕的男人,她已经戒不掉了。
她回过神来时,长孙憬焕正在为她擦脸,脸上凉凉的布巾与他温暖的手指,两种温度,明明一点也不烫,却竟灼的她心头轻颤。
她怔怔的微抬着头任由他的手指勾着一点药涂在她被树枝刮伤的脸颊,温柔的轻抚。
放做以前的叶无澜,发现自己偷偷下山的这一路竟然一直被他看着,直到她出丑了才出手相救,她一定会气到炸,翻脸骂人,全然不顾qíng面。骂他卑鄙无耻跟在她身后看她笑话,她更会誓死挣扎绝不同意被他背回山顶,不甘心就这样枉费了她这一路的辛苦。
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这花花世界,只有一片黑暗。所以她的心里变的特别宁静,于是她能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要她自己看清前路的磨难,这样,从今以后她就永远不会再冒险乱跑。
如此便一劳永逸。
脸颊上的手指轻柔的按抚,叶无澜的脑海里映出两人自从相识后的一幕一幕,直到花船被血洗的那一夜,他拉住她,告诉她今夜不能离开。然后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她记得,她四处找不见他的尸身,在荒山下悲愤抱着仿佛从月光里走来的他,将他当成是他归来的魂魄而那样像个孩子一样的哭嚎着,她记得当她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脸,他对他浅浅一笑,那样的风轻云淡,仿佛前尘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云烟,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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