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摇头道:“爸爸,你的肚子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上面有裂fèng?”
“裂fèng?”周期吓了一跳,赶紧撸上去自己T恤,看看望望口中的裂fèng,“望望你瞎说,哪里有裂fèng?”
望望趴在他肚皮上,指着那一条条浅色的纹路道:“这不是伤口么?”
苏远湛从副驾驶回过头来看周期的肚子,果然那肚子上留着不少淡色的伤口,像西瓜皮一样,纹路还很规律,一路延伸到裤子里面。
周期的手指划过那些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纹路,心里叹息一声,摸摸望望的脑袋说:“爸爸这不是伤口。”
望望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疤痕?”
周期思索了下说:“大概是勋章。”他又补充道,“一辈子只想要这一次的勋章。”
如果不是苏远湛清楚地知道周期的xing别,这都要怀疑他生过一个孩子了,这肚皮上的纹路真的很像是妊娠纹,而且配上周期回答望望的这句话,真的是很像一个母亲对自家小孩儿说的。
不过苏远湛也知道那不现实,便猜测道:“生长纹么?”
出了妊娠纹以外,还有一种纹叫做生长纹,青chūn期少年少女身体正值高度发育,骨骼加剧生长,表层的皮肤便被拉扯开来,形成和妊娠纹差不多的纹路。虽然周期的生长纹形成的位置很奇怪,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xing。
周期支吾道:“算是吧,反正都是丑丑的伤疤。”他撂下自己衣服,摇下车窗,靠着窗户口不说话了。
望望相当地孝顺周期了,依旧不折不挠地给他暖肚子。
周期握住他在肚皮上游动的小ròu手,心里五味陈杂。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真的很敏锐啊,我一说旅游,就知道旅行中有些事要引起注意了。
第57章 057(修)
这次的出租车司机师傅高冷异常, 开车途中从未搭话, 一路沉默,但是十分飞速地把他们开到了当地的第一人民医院。
周期慢腾腾地挪进医院,苏远湛忙前忙后地给他挂了内科。医院人少, 等到他的时候, 医生细致地问了下具体qíng况,随后便让周期躺在简陋的病chuáng上,撩开衣服, 上下左右地按了按他的小腹,问哪里感觉到疼。他自然是哪里都感觉不到疼,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苏远湛这次近距离地看到了望望觉得奇怪的纹路,不算很多,但也不少, 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周期原本平滑的皮肤上, 莫名显得碍眼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突兀感。
周期拍掉苏远湛作乱的手, 吐槽道:“医生给我检查呢, 你瞎摸什么?”
苏远湛给他整理好上衣, 问:“肚子上是青chūn期长出来的生长纹么?”
刚刚周期在出租车上并没回答他。
周期下病chuáng的动作滞了滞,随即恢复正常, 他含糊道:“以后再说吧。”他不太敢肯定苏远湛这个年根正红的正常社会里长大的大好青年能不能接受这么男人生子这么奇葩的事qíng。
他偏头看了看坐在医生旁边乖乖等着的望望, 如果告诉了苏远湛事实,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让望望拥有这个知qíng权,毕竟他才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大坨已经长了这么大的ròu。
但是周期由始至终都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无法避免, 必须得开诚布公地谈谈,这将是对他们感qíng的巨大考验。要是苏远湛不能承受,那他们就扳了,就此别过。
周期谈恋爱之前已经把这件事想得通透,脑海里拟定了千万种可能xing,可是事到临头,他又有些退缩了,大概感qíng太扰乱人心了。他暗自苦笑,这可不符合他的处事风格,优柔寡断要不得。
周期定了定神,捏紧了拳头,给自己定个最后期限,旅游回去就好好谈谈。
苏远湛见周期不回答,也不太在意,他只是顺口问问而已。
医生那边已经写好了病历,和他们说:“没什么大事儿,普通的晕车,不用做胃镜。”他把单子递给苏远湛,“就是病人吐多了,有些虚脱,挂点儿水就好。”
周期在那里想事qíng呢,也没听见医生的话。苏远湛带着他去护士小姐那里吊水,扎完针,他才琢磨着说:“我这什么病啊,怎么还挂水。”
望望抢着回答:“虚脱的病。”
“你知道虚脱什么病么?”周期用另外一只好手呼噜把望望的大脑袋,“估计你也就记住了医生说的这个词。”
望望控诉:“医生就是说你吐多了,然后就轻微虚脱了。”
周期扒着手上的吊瓶一看——葡萄糖。他眼一斜,拉住苏远湛的衣角问:“还真是虚脱?”
苏远湛嗯了声。
周期低声唾弃:“多少年没吊水了,小护士戳得可真疼,居然还吊葡萄糖,我回去吃点儿大米补回来!”
他吐槽起人来倒是jīng神抖擞的,一点儿也不见刚下飞机的颓态,终于缓了过来。
一旁走过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铜铃大的眼珠子瞅了下周期,鄙夷地说:“有些大男人居然还怕吊水,比小姑娘家家的还娇气着呢!”
周期只能chuī胡子瞪眼地盯着人家袅娜而过的背影出气。
苏远湛翻着医院的陈年刊物,陪着周期度过了这无聊的吊水时间。
吊完水,周期整只手在这鸣海三十几度的高温里都微微发凉。苏远湛牵住他的那只手捂着,虽然他看上去病秧子的模样,然而身体的热量着实巨大,周期都被他捂得难受,手心冒汗。
周期挣脱开苏远湛的手,嫌弃道:“太热乎了,不适合夏天。”
苏远湛无奈,松开他的手,一个人去拦车,头一次在马路牙子上招出租车。不知为何,今天的出租车貌似都比较忙,等了许久也没有一辆停下来。 最后还是打了度假酒店的电话,让老板派个司机过来接一下。苏远湛思忖,明天还是租辆车吧,这样子不太方便。 度假酒店订的是一面朝海的小别墅,房子很大,布置得像家里一样。服务人员相当热qíng,介绍鸣海当地的特色景点。
望望兴奋地跑到露台上,拉着周期看:“爸爸,快看海鸥!”
露台大半边漂浮在海面上,脚底下踩着木质的地板,露台边同样由实木的栏杆围住。望望扒着木栏杆看下面潺潺流动的海水,叽叽喳喳地问:“哇塞,下面会不会有鱼?”
“鱼会不会突然蹦上来?”
“海里有没有大海豚,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
周期把苏远湛推过去,小声道:“你快去回答十万个为什么!”
苏远湛扶着栏杆,迎风着柔柔的海风,笑道:“运气好的话,我们可能看见海豚。如果不好,咱们去海洋馆里看。”他又说,“有那种空中海洋馆,鱼会贴在人的身边游来游去。”
望望又是“哇”地一声:“好想看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啊!”
现在正值夕阳西下,柔和下来的暖huáng太阳垂在海面上,染红了淡蓝色的大海。
其实这海面并没有宣传照里那种深深的蔚蓝,反而带着些灰蓝,雾蒙蒙的感觉,水波平静,偶有海鸟掠过,泛起淡淡的涟漪,尔后又趋于平静。
夕阳的光晕在望望圆乎乎的脸颊上,小孩儿稚嫩的身影融在海面上。周期坐在露台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听那边两人说话,声音糅杂在微风里,卷起微不可闻的尾音。
晚餐也是在露台边上吃的,呼吸里带着些海风的咸湿气息,菜同样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新鲜鱼虾。周期胃口不好,偏偏还点了几道爆炒的菜,照着他的话说,麻辣的东西闻着都开胃,不让我吃可以,但你也不能剥夺我闻几口的权利……
苏远湛没办法,只能道:“才吐过,少吃点辣的。”
望望大概是吃的最开心的,面对一大堆海鲜,他无需忌口,吃得满脸通红。望望从小跟着周爸和周期吃辣,现在可能吃辣椒了,没有红辣椒他都不开心,但是小东西偏偏不爱吃青椒,那种又大又青的大甜椒也不吃,然而周期挺喜欢大甜椒,炒得嘎嘣脆,一口一筷子。
独门独户的酒店就是比较慡,周期躺在绵软的被子上想,来这里一趟不亏,时不时地旅游确实有益身心的好方法。
周期爬起来给望望洗个澡,今天早点睡觉,明天一大早出去在这里好好兜一圈。他把望望洗得香香软软的,丢进被子里,苏远湛在旁边陪着他。
周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这么大个独门独户的小别墅怎么只有一间卧室,其他都是什么餐厅、厨房、书房,居然还有品茶室。好吧,他姑且理解为那是当地茶道盛行,要留有一间茶室熏陶qíngcao。最特色的是酒店那边安置了超级大的浴缸,还是露天的,玻璃墙那边对着大海,据说这是给客人一遍泡澡一遍看海的,真真是好有qíng趣。
周期冲了个热水澡,洗完找不着自己的睡衣,他记得明明带进来的。酒店里也放了粉色的浴袍,他觉得有些娘气,像是去桑拿房里穿的。
“望望,你有没有看见爸爸那件条纹睡衣?”周期隔着浴室门喊望望。
望望悉悉索索地翻了一阵子,回道:“找不到了。”
苏远湛出去倒了杯水进来就看见了搁在柜子上头的条纹睡衣,问望望:“是不是这件睡衣?”
得到望望的肯定后,苏远湛重重地敲敲浴室磨砂的玻璃门。
周期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刮他的胡子。他其实没长什么胡子,倒像是比较浓密的唇毛。周期每周定时刮胡子的动力就是希望有一天早上起来,他的胡子摸起来扎扎的,不像现在软趴趴的。可是唇毛似乎不符合这个越刮越旺盛的毛发生长规律,到现在还是老样子。
他以为敲门的望望,直接大声说:“进来!”
苏远湛推门进去,就见着他只穿了一件裤衩,光着身子,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捣鼓自己那张脸。周期身材修长,一双大长腿穿衣吸睛,脱衣更是吸引人的注意。挺翘的臀部包裹在紧身的内裤里,勾勒出圆润的弧度。腰臀之间的线条流畅,腰侧还有两个小小的腰窝,周期一动手臂,左边的腰窝便深些。
周期沉迷于刮胡子,随口说:“把衣服放下就好了。”
苏远湛目光一滞,上前揽住周期的腰肢,扳过来他的脸,细细密密的浅吻落了下来。
周期手里的刮胡刀滑落在水池里,撞在陶瓷的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但丝毫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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