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梅珍在姜源信面前一贯柔顺,所以他才会给她做这个脸面,更多的却是不可能。姜源信一个重利的商人,不会把自己辛苦多年创下的基业白白送给一个女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现在的枕边人。
在他看来,姜家的一切,将来都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女婿的。至于党梅珍,到时如果他还在,自然不会亏待她,还有继子党语笙,可要是他不在了……只要他们母子够知足,姜家也不差多养两个人吃饭的钱。
因此,姜源信没有,也从没想过和党梅珍领结婚证。不然将来若有个万一,他们离婚,那些本要留给女儿的家产怕也要挂上党姓,被分走一半。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党梅珍纵然再冷静自若,见姜亦真张口便直指自己七寸,也不禁沉了脸色。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秘闻。党梅珍刚才来的时候,那姿态俨然是姜家正经夫人的做派,谁能想到,她其实和姜总连结婚证都没领,不过是空有一个口头名分?
这么一来,党梅珍之前的语气和作态,细思之下,可就不那么简单。像是故意在让人误解姜亦真一样。
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在场的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想着,果然这后妈就是后妈,心思一套一套的。能对原配孩子视如己出的后妈,实在太少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只是户口本上没改过来罢了。我跟你爸多年的感qíng,这夫妻qíng分还能有假不成?”
党梅珍也不敢继续拿后妈身份压她,生怕姜亦真再继续说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话,忙又说:“你爸听说你们又月考了,特意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成绩。”
说着党梅珍朝温玉玲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他老师看姜亦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严厉。
温玉玲把桌上已经出来分数的几科卷子,拿到姜亦真面前。
“亦真,你以前的成绩,我们做老师的都看在眼里,你有多少水平,我们也清楚,你实话告诉老师,这些题的答案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党女士是代表你父亲过来的,如果你今天不给出一个让老师们信服的回答,那就直接让党女士把你先带回家反省吧。”
说话的是胡老偏,他脸上的厌恶神色毫不遮掩。他是六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高一的年级主任。翰墨这个私立高中,年级主任的权力很大,停一个学生的课不在话下。
“真真,还不快向老师们坦白事实,然后道歉,难不成你真的想要被退学回家吗?”党梅珍忍下心中的快意,状似着急的道。胡老偏说的‘先带回家反省’,到了她嘴里就直接成了要被退学回家。
姜亦真从温玉玲手里拿过卷子,扫了几眼上面的批改痕迹,就在其他人以为她会心虚要承认错误时,却听她开口问。
“温老师说,我有多少水平,你们都清楚。”
“那么我想知道,在诸位老师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水平?”
一时间在场有几位认定姜亦真抄题的老师,还有党梅珍脸上表qíng都很微妙,仿佛觉得姜亦真这个问题,在自取其rǔ一样。
姜亦真将数学卷子的一面翻转过来,玉白细长的手指指着一道被人划上零分的大题。
“在回答我上个问题之前,哪位老师能告诉我,我做的这道题为什么会是零分?”
“你做的?”胡老偏嗤笑着斜睇她一眼,“都这时候了,
第35章 二更【微修】
“小胡, ”坐在最边上, 一个头发半白, 带着副眼镜的瘦小老头出声,“既然这位女同学对评卷结果有质疑, 那咱们就该看看, 别扯其它乱七八糟的, 现在谁也没证据说这位女同学做的卷子有问题。”
“一她的答案跟标准答案不同,甚至许多要更jīng简巧妙, 二她的分数在他们考场内, 几乎是最高的, 不可能抄袭别人。只有季夏言在个别科目上能比她多出一些分。而我和其他几位老教师, 看过她和季夏言的卷子,无论是答题思路,还是别的,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扯到季夏言,原本还质疑姜亦真在考场上抄袭的老师, 也歇了这个想法。季夏言是学校的名声牌子,学校领导和老教师们的心头宝, 这事儿要是谁敢扯上他, 他们这些年轻老师谁也讨不了好。
胡老偏是年级主任,可论资历远不如这些有名望的老教师,闻言也只能按捺住心头火,说了一句“程老说的不错,确实是这个理”, 然后把姜亦真手上的卷子拿过去。
“这道题正巧是我改的,涉及一些高二的知识,和大量繁复的运算,所以改的时候,我自己做了几遍,又对了好几遍答案,没什么问题。”胡老偏糙糙看了两眼说。
“这不是按步骤得分的证明题。这道题只要最终答案不对,就一分没有。”在胡老偏看来,姜亦真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能不能理解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问题。
“让你给姜同学看看题,你还没扫两眼就下定论了,要是老师都像你这样,还怎么教学生!”程老对胡老偏的态度很不满意,训斥完,自己起来从胡老偏手里拿过卷子。
程老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摇摇头,“我看着像是小胡和答案上的不大对。苗老师,您再看看。”
一旁那位姓苗的女老教师,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会,然后朝胡老偏伸手:“小胡,把你做的这道题给我看看,还有标准答案,一块拿来。”
苗老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外貌穿着都不起眼,身上却有一股子和童老太太近似的书香气质。她也确实是翰墨高中里,诸多特、高级教师里资格最老,最有经验的一个。同时也是翰墨高中的董事长,许董事的母亲。
先前大家都是在班主任办公室改卷的,东西都在办公桌上,胡老偏翻了一会,拿出两张纸和一份答案。
苗老师把三份答题放在一处,看了一会,站起来说:“我是数学老师,这位姜同学别的科目的卷子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数学卷子没有问题。”
“这道题,姜同学做的完全正确。反倒是答案上误用了一个公式,所以解出来的结果是错的。而胡老师做的,步骤跟错误答案的步骤如出一辙,自然也是错的。”
苗老师这话一出,姜亦真神色如常,喜怒不见,胡老偏却像被对人当众掴打几巴掌似的,脸上隐隐有种火辣的刺痛。
党梅珍见状皱眉一瞬,随即上前两步笑着说:“苗老师,您是不是看错了,我们亦真她不是那种多聪明的孩子,这么难的题连改卷的老师都出了错,她怎么可能会做呢?”
苗老师取下了眼镜,看着她道:“党女士,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我可以认真负责的告诉你,你口中‘不是多聪明的孩子’,她确实做出了老师们都做错的题。”
“毕竟党女士只是姜同学的继母,对她不太了解也是正常,不过我们翰墨高中,向来对学生实行鼓励教育,不管学生优差好坏,都要鼓励他们进步。像党女士先前说的那些,不属实又带着对继女偏见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苗老师教训学生惯了,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明明是明朝暗讽的话,却给人一种‘必须听老师教导’的错觉。
党梅珍被对方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其他人都以为胡老偏改错题的事qíng,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一直没怎么出声说话的姜亦真,却在此刻出声。
姜亦真却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她笑着拿出自己几个科目的卷子,依次指出上面的问题,甚至还挑出几道,题出的不太严密有多个答案,或者根本无解的误题。
当轮到那张满分的英语卷子时,六班的英语老师向兰莎说:“英语跟数学不一样,没那么麻烦,你默写或者背几个卷子上出现过的,重点单词和知识点我就有底了。”
姜亦真在默写的时候不止是写几个单词,她几乎是把课后单词表以最快的速度默写下来,还有知识点,以及最后的小作文,变着内容背了两篇。
若换寻常人,这么多的书写量,没一两个小时是完不成的,然而姜亦真她的手速快的惊人,短短半小时内,就把所有该写的都写了下来。
背作文的时候,姜亦真字正圆腔的发音,让向兰莎非常意外,众所周知,华国学生在说英语的时候,常常会加进自己的口音。而姜亦真的发音,像是播报员一样标准。
在场有不少老师先前都是站在胡老偏那边的,私下里还说了不少难听话。现在一个个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姜亦真。
“温老师?”姜亦真看向她,“现在,温老师能说说,您眼中我是什么水平吗?”
“其他老师也可以说说。我有点好奇。”
温玉玲没说话,脸上尽是尴尬。其他先前站队的老师也是默不作声。
姜亦真见状手指轻弹手上卷子的卷面,笑而不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亦真现在确实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事实摆在眼前,还有诸位老教师在场,他们想装糊涂都不成。
在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党梅珍,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头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决不能让姜源信知道,现在姜亦真的实际qíng况。
她和儿子党语笙在姜家过得已很不容易了,儿子想要什么东西,都要排到姜亦真后头才行。要是让姜源信发现,他的混混女儿,如今不仅改好了,还变成了天才一样的好学生,那姜家哪里还有她儿子的地位?
有个优秀的女儿在身旁,日后姜源信还怎么把家业jiāo给语笙?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温玉玲在虎视眈眈,她和儿子的地位要是稳不住,以后在姜家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党梅珍越想心里越不安。
她这次来翰墨高中,本就是瞒着姜源信的。先前陈嫂给他们之间竖的那根刺还在,虽说都是没有证据的事qíng,可也让他们这对和睦多年夫妻之间也有了裂痕。
为了挽回姜源信的心,她这才来上岩市,想着,要是姜亦真见到她,急怒之下,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也好让姜源信对自己心怀愧疚。
这样一来,两人就有了和好的契机。
党梅珍见到温玉玲,从她嘴里得知姜亦真有可能作弊抄题的事qíng,还想着事qíng太顺利,谁知一转眼就来了个大反转。如今党梅珍反要自行遮掩自己来翰墨高中的事qíng。免得本就开始对自己起疑心的姜源信,更加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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