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你又死啦。”
一路走过大厅,单单耳边都是这句话,看来这些同学的技术都不怎样。
许梁州往最里边的机器坐下。
他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坐啊。”
单单摆摆手,“我不太会玩。”
许梁州起身,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皮椅上,“看见你眼前这个方向盘没有?简单的很,都不用学,再说了,不好还有我吗?”
“哦。”
这是一款赛车的游戏,虽然说简单,可……天赋这样的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叮咚,你已经死啦。”
“叮咚,你又死啦。”
“叮咚,……”
许梁州将戴着的耳机丢在桌子上,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要是宋城,我估计早把你扔出去了。”
一玩就死。
小姐姐,也是666。
单单脸一红,“这是我不擅长的,你要玩我擅长,你肯定比不过我。”
他调笑,“那你擅长什么啊?小姐姐。”
“超级玛丽。”
“什么?智障玛丽?”
单单瞪眼,伸手狠狠拧了他一把。
许梁州不由自主的就捧住她的脸,“你现在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两人一路玩,一路死。
许梁州带着单单这个菜鸟,怎么都飞不起来。
不过,许梁州还是带着她痛痛快快的玩了个遍,玩到最后都累了。
出电玩城的时候,单单看见了一个男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大概就比她小一点,长得白白净净,很清秀,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是再普通不过的学生样了,他跟同学从单单身边经过时,带过清冽的风。
他一走,单单就蹲了下来,哭了。
这个男生,是她弟弟,同父异母。
她怎么会忘记呢。
她的父母会离婚,在她大三那年。
单妈刚刚吼出声音的话都是实话,她的爸爸,背叛了这个家庭。
许梁州都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又哭了,她咬着唇,小声啜泣着,像是在他心里挠痒痒。
许梁州索xing也坐在台阶上,生硬的安慰,“别哭了。”
“那什么,你爸也就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话音落地,许梁州就想狠狠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句话他妈还不如不说。
单单红着眼,盯着他,“那你呢?你也会犯吗?”
许梁州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掌心里把玩,他勾唇笑了下,侧过头,眸光深深,“你以后跟我结婚不就知道了吗?”
她吐唇,“滚。”
许梁州点了烟,狠狠抽了一口,看她将头埋在腿心里,他说:“别难过了,我见不得人哭的。”
单单闷声道:“那你走就是了。”
许梁州咧嘴,“诶,可我舍不得。”
他qiáng制xing的将她的小脸给拉了起来,对上她的眼睛,字句清晰道:“你还有我。”
许梁州觉得自己的病真是越来越重,知道吗?在听见她父母吵架的那一刻,他是兴奋的。
闪过脑海的想法是病态的。
她父母离婚了就好了。
不要她了就好了。
她就会属于自己。
对,属于自己。
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他一想到整个就激动起来。
这是为什么?他并不想深究。
单单遇上他,是倒了大霉。
他装得多好。
中二少年,不良少年,她喜欢哪一种他都能装得像像的。
单单好半天没有说话,伸手碰上他指尖的烟,开口道:“我想抽,给我试试。”
许梁州蹭着她的手指,摇头,“不行啊。”又拍了下她的脸,“乖孩子,可不能碰这些。”
单单下意识就道:“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许梁州微不可见的笑了下,然后吸了口烟,掰正她的脸,凑了过去,印上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将这口烟渡了过去。
单单呛得咳嗽,猛地推开他,脖子都是红的。
许梁州问:“还要抽吗?”说着又凑过去,“我反正是不介意的。”
“离我远点。”她凶凶的表qíng。
可他一点都不怕。
天渐渐黑了下来。
许梁州站起身,顺手把单单也给提了起来,“走,吃东西去。”
“我不饿。”
他淡然道:“你小仙女啊?喝露水就够了。”
许梁州带着她又绕回了学校门口的小吃店,店面小但是还挺gān净的,坐下之后,老板娘就拿着菜单过来了。
“你吃不吃得了辣?”他问。
单单想了想,“我可以的。”
她坏心眼的想,他是吃不了辣的。
果然,他边看菜单边说:“可我不能吃辣。”笑眯眯的继续说:“所以我就不点辣的了~”
许梁州吃的比她快,他吃饱之后,就托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吃,她的吃相太秀气了,小口小口的吞咽,跟个鼹鼠似的。
单单放下碗筷,抬眸就看见墙壁上挂着的钟,已经不早了。
“我要回家了。”晚些她妈妈就要怀疑了。
“那我们回去吧。”
许梁州付了钱,不容拒绝的牵着她的手就出了小吃店。
因为是学校大门口,每隔几米的小店门前都放着两个娃娃机,许梁州心下一动,找老板娘换了几个硬币,然后问单单,“你想不想要?”
“算了,问你你也肯定说不要,等着啊,我给抓。”
两个硬币抓一次,许梁州之前显然是没玩这个,抓了好几回都没抓中。
他又去换了好多硬币,一次一次的试,单单张嘴,刚想让他别抓了,老板就出来了,他说:“小伙子,不如我送你一个吧?”
他丢进去的钱都可以买许多个了。
许梁州说:“不用了,自己抓的才有意义。”
单单索xing也闭嘴了,他向来固执,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
海绵宝宝的玩偶最终还是到了单单的手里。
单单拿着小玩偶,捏捏他的腿,又捏捏他的胳膊,笑了下,心qíng好了些。
深巷的青石板路上,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到了家门,单单yù言又止了好几回。
终于是在他进去的瞬间,开了口,她真心实意,说:“谢谢你啊。”
他故意伸了伸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回答他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他扩大了嗓门,朝对面的方向道:“我听见了听见了,你说谢谢我。”
许梁州的爷爷和奶奶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放着新闻联播。
他说道:“爷爷奶奶,我上楼了。”
“等一下。”他爷爷的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许梁州站在楼梯口,转身问:“怎么了?”
他爷爷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板着身躯道:“你父亲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明天去看。”
末了,又加上一句,“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你必须得去。”
第十章 偏执
单单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了家。
单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特意洗了把脸,然后用妆容遮住了脸上的憔悴,她不能让女儿发现一丁点的不对劲。
“妈妈今晚累了,点了外卖,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单单看着她妈妈,有那么一刻,她很想跟她妈妈说,跟爸爸离婚吧。
“妈,我今晚在学校食堂吃过了。”她低低道。
单妈也没多问,“桌上的水果拿进房间去吃,好好休息。”
单单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问:“妈,爸爸呢?”
单妈一顿,抱着手,是手指头微微颤抖着,她顿了下,才若无其事道:“你爸爸今晚和同事出去吃饭了。”
“哦。”
单单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手里的海绵宝宝扔在chuáng上,背靠着门,慢慢的滑下来,她捂着嘴,克制住的qíng绪。
不能哭。
绝对不可以哭。
父亲向来对这个家冷淡,她早该发现的。
两人的婚姻出现问题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算起来,她那个“弟弟”和她一般大,这意味着什么呢?单单不愿意再想下去。
单单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妈妈,她最对不起的也就是她的妈妈。
大四还没毕业,她就和许梁州领了证,先斩后奏,妈妈不肯原谅她,拿扫帚将两人赶了出去。
后来有一次,许梁州说漏了嘴,他说,他就是故意的,不肯在她母亲面前掩饰自己的qíng绪,故意引得她母亲的反感,这样她就只有他身边这个一个家了。
许梁州的占有yù极度的qiáng,在上大学的时候还好些,表现的不过是粘人些,可结了婚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了,不喜欢她工作,把控着她手机里的社jiāo工具,时时刻刻都想知道她做什么。
患得患失。
结婚七八年,他只让她回了两次老家,一次还被赶了出去,另一次是她偷偷回的,她躲在拐弯的角落看着单妈拎着菜回家,四十多岁的人满头的发都白了。
单妈那时候已经和单爸离婚了,一人独居,那种孤独可想而知。
单单躺在chuáng上,被子盖到下巴处,视线刚好略过枕头边的海绵宝宝,她叹了口气,惊觉自己今天和许梁州太亲密了。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打定主意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许梁州,她承受不起。
她就想好好的,和她的妈妈。
第二天早晨九点才开始开始,第一场考数学。
单单八点半到的考场,她和西子在一个考场,座位表就贴在门上,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一排第三个,靠窗。
许梁州就坐在她身后。
见鬼了也是。
许梁州是踩点来的,九点整到的教室。
经过单单身边时,他还想打一个招呼,奈何她把脸别了过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许梁州的目光冷了冷,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卷子传了下来,老师站在主讲台上,重复着不要作弊的话语。
单单埋头开始写,才刚开始算第一题选择题,她的后背被人用手戳了戳。
单单手中的笔停滞了下,默默的将自己的椅子往前移了移,她并不是很想搭理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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