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笑几声,与符青凤走出了帐蓬。
雷海城双手在袖底握紧了拳头。
这两只老狐狸,摆明是将冷玄当成奇货可居,想要趁火打劫。
想也是,他若和符御两人易地而处,也绝不肯放过这个挟太上皇以号令天靖的良机。
这次,要的是jīng良兵器。之后,那两人一定会提出更多的要求。甚至要挟天靖出兵,助御焰燎收复风陵国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qíng。
「别多想了。」冷玄低咳两声,握住雷海城的手掌。「海城,给我倒些清水喝。」说话之际,他用手指在雷海城手背上写了个「等」字。
在最有利的契机到来前,他和雷海城暂时得虚与委蛇,与那两人周旋。
御焰燎的随从都各自倚着骆驼休憩,避开大漠午后最炎热的时段后,众人整装启程。
雷海城和冷玄也只能跟着御焰燎一行上路。
柳刃与侍卫们骑上骆驼想跟随,却被冷玄拦住。「回去禀告皇上,就说本皇与定国王途中遇到敌人风陵皇陛下,要结伴云游。凡事本皇自会处置,请皇上不必再挂念我与定国王。」
「这——」柳刃犹豫地望了御焰燎等人一眼,实在不放心让冷玄和雷海城跟夙敌同行。但冷玄既然发了话,他做属下的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当下告别两人,带领天靖侍卫返身东行。
御焰燎就站在一旁,倒也没有喝令手下拦截柳刃,任众人离去,唯独嘴角噙着了然轻笑。他知道冷玄一是怕天靖侍卫随行,会遭他毒手,二来更为了传话给明周,勿因太上皇落入敌手而受他胁迫。
而他,也正想让明周知道,冷玄如今在他手上,好叫那小皇帝投鼠忌器,收起遍布各地追杀他和符青凤的爪牙。
把他bī急了,冷玄和雷海城的xing命,也就岌岌可危。这道理,御焰燎相信,冷玄父子和雷海城不会不懂。
眼看天靖侍卫已经走得远远的,成了好些个移动的小黑点。御焰燎一勒缰绳,骑着百驼走在了最前面。
身后,驼对铜铃脆响,留下连串蹄印,又很快被飞扬的huáng沙掩埋。
御焰燎一行,一直在往西北行进。
雷海城与冷玄各驾着骆驼,走在众人之后,忍不住jiāo换了一个眼神。照这方向再走下去,穿越大漠就是檀柯、金河两国的边境。
这两只狐狸自风陵亡国后,时隔两年,也应该在暗中培植了不少复国势力。现在长途跋涉西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入夜,暑气敛尽,寒意刺骨。众人在一片风势微弱的平坦处搭起帐蓬。
帐外篝火熊熊,烤ròu香味一阵阵飘远。雷海城和冷玄只在自己的小帐蓬里吃着携带的gān粮清水。
等填饱肚子,雷海城换过左腕和胸口的伤药,重新包扎妥当。坐到了矮脚案几前。
案上,放着御焰燎和符青凤之前叫随从送来的笔墨纸砚。
要是不画上几张武器图样jiāo差,难保明天那两只狐狸会不会给冷玄做手脚。雷海城叹着气,开始动笔。
他不是没想过《she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倒写九yīn真经那样,将武器的制作方法故意写错写反几个地方不过这念头才冒出脑海,就被雷海城自己打消了。
这种手段,最多也就是在小说里看看而已。想要拿来蒙骗御焰燎和符青凤,不啻痴人说梦。
好在就算他给了那两人货真价实的武器图纸,符御两人也无法在极短时期内找到足够的矿藏和工匠进行大批量制造,不至于危及天靖。
他画完一款驽箭糙图,揉了揉眉心,正要接着画,一只修长的手掌从身后伸过来,按住了他执笔的手。
男人的身体,靠在他背上,散发着熟悉的温度。拂在他颊上的发丝,随着冷玄低沉悦耳的嗓音微动。
「海城……」冷玄喊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沿着雷海城的手臂慢慢滑动,移至腰间,顿了一顿后,探向更私密的部位。
「呃?」男xing最敏感的地方被冷玄紧握住,隔衣搓揉着,雷海城浑身都发了软,笔杆「啪」地从手里滑落,在纸上染开滩墨痕。
qíngyù,也如墨团,自充血肿胀的中心向体内每一寸角落扩散。
有点吃不透冷玄今晚异乎寻常的热qíng,他扭头。男人近在眼前的深沉黑眸一下子吞噬了他所有心神。
落在他下颌的嘴唇也热得让他失神。
「今天,让我来。」冷玄轻咬着雷海城蠕动的喉结,是宣告而非请求。手指用力环住衣服下已经明显高耸的形状,来回套弄。雷海城喷出一口灼热气息,qiáng忍着即将释放的快意,压低嗓门道:「外面有人。」
光听声音,就知道帐蓬外把守着不下十人,正在监视他和冷玄。
可男人似乎根本不想理会外面的动静,反而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积压已久的yù望倾巢出出,濡湿了胯间衣服和冷玄的手。
雷海城上半身伏在案几上,压抑着喘息。
已经多少天了,没有好好宣泄过qíngyù望?他在纾解的晕眩余韵间,反手勾住冷玄脖子,轻蹭着男人同样被热汗浸湿的鬃角。
衣服被褪落,夜间的凉意刚袭上luǒ露肌肤,随即就被贴近的火热驱散。
男人左手微微抬起他的腰,坚定又缓慢地一分分进入他。
没有任何润滑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觉得疼痛,可谁也不想放开对方比起死亡,雷海城宁可用痛觉来证明,冷玄还活着。
在狭窄紧涩到冷人窒息的空间里执拗口推进着,两人汗透重衣时,冷玄终于满足地低呼出一口长气,轻抚雷海城颤栗的背脊,喃喃叫着雷海城的名字。
身体被男人完全填满,男人qiáng有力的脉动,一下下地,刺激着扩张到极限的窄壁。
冷玄,就活生生地在他体内……雷海城不住轻喘,很快变成极力忍耐的暗哑呻吟。
冷玄,在他身后轻轻动了。由徐到疾,由轻到重……
「嗯……呃……」ròu体厮磨的痛楚和酣畅jiāo错着在脑海里浮现,再度将雷海城bī上快感的巅峰。他的双手,揉皱了案上纸张,汗水顺着面颊流经嘴角,滚烫咸涩。
恍惚迷乱间,他听到冷玄压在他背上,用略显沙哑的嗓音低声到:「雷海城,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雷海城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冷玄还在纠结欠不欠他的问题。想开口,却在男人一轮撞击下全化作无意识的低吟。
冷玄紧抱住雷海城,一再探入,恨不能将自己和对方血ròujiāo融,合为一体。
「死」过一次,他也终于把欠雷海城的一切都用xing命还清了。
从今往后,他终于可以放开所有顾忌,去牢牢抓住雷海城,狠狠地,将自己所有的qíng和yù,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此生最想要的人身上……
晨光从帐蓬门帘的fèng隙里潜进,照到雷海城脸上。他微微转过头,避开刺目的光线。
身边,冷玄还在沉睡。左臂仍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姿势,横在他腰间。
记忆里,这大概是第一次被冷玄主动揽在怀里一觉到天明。
雷海城无声笑了。
昨夜的,才是最真实的冷玄罢。抛开了心头一切负疚和自责,收敛起长久以来在他面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qiáng硬地拥抱了他一次又一次……
云霞绚烂,映照沙海。将迤逦而行的驼队绘出一条深色yīn影,跟无数波纹状的沙làng一起,蜿蜒延伸到天涯尽头那片红艳如血的落日夕照里。
又一个huáng昏将至。
驼对已经走了四五天。众人视线中,已遥遥望见前方地平面上冒起一些绿色踪影。
根据雷海城目测,再走上两天,应该就能离开沙海,进入人烟聚集的边境地区,却不知御焰燎打算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这数日内,他绘制了好几款新颖武器丢给御焰燎。御焰燎也算守信,又替冷玄施过一次针灸。
冷玄的面容多少恢复了些血色,进食时甚至开始吃起ròugān。
雷海城起初吓了一跳,怕冷玄喝惯了药粥的肠胃一下子不能适应,但转念就明白过来,冷玄在硬撑着吃ròu食,以便尽快补充大病数月消耗掉的体能,积蓄力气,为逃跑做准备。
他俩都非常清楚,御焰燎绝不会为冷玄彻底清楚体内淤积的毒素。如果把生存的希望寄托于符御两人,他和冷玄,永远都将成为受人cao纵的傀儡。
趁着现在他左腕和胸口的伤口已经大致愈合,冷玄的毒也解了大半,御焰燎对他俩的戒心亦稍有减轻,尽早逃离才是上策。
至于冷玄体内余毒,雷海城现在深信天无绝人之路,等回到天靖宫中,找齐一群御医,总能研究出个对策。
他想得出神,直到前边的黑巾陆续跃下骆驼准备搭帐蓬过夜,雷海城才发觉太阳已经大半沉入huáng沙下。
前方数座沙山高低耸立,挡住了落日余晖。
几个随从倏地指着沙山jiāo头接耳道:「那是什么?」
雷海城凝目,离众人最近的一座沙山上正有好几条人影在打斗。刀剑映着最后那丝阳光,闪出雪亮寒芒。
蓦然,其中两人不敌对手,被踢飞了兵刃,从山顶翻滚滑落。
一人身上显然已受了几处伤,滚经的沙粒全被鲜血染红。刚落到山脚时,一箭自山顶斜she而下,正中那人后背。
那人迸出声大吼,顺风势飘近众人。声音虽然因为痛楚走了调,雷海城却一怔……
这声音,他一定听过。
十来匹驼影浮现沙山巅顶,骑士均手持弓箭。中间为首之人一扬手,又有数支利箭挟着劲风,破空飞she。
箭头,全指向摔倒在负伤男子身旁不远处的同伴。
那负伤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怒喊着凌空飞扑过去,赶在箭矢之前,整个盖住了同伴身躯。
那些箭矢没入他皮ròu,血染huáng沙。
一声凄厉大叫从他身下传出,尖锐的女子嗓音,充满绝望意味。
冷玄咦了声,问身边雷海城道:「金河储君?」
「对。」叫声入耳,雷海城更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揣测。可以百分百断定,那负伤男子是萧云起,而被他护在身下的人便是当初气焰嚣张的金河储君越霄。
他心头忍不住微震,这越霄公主身为一国储君,居然被人追杀至大漠,这批杀手究竟是什么来历?
正暗自惊疑。山顶上的骑士也望见了御焰燎一行的箭矢纷飞如流星,竟朝雷海城等人she来。
雷海城冷笑,翻腕撤出短刀,打落飞近身前的两支箭。
耳边「叮当」声不断,余下箭矢亦被御焰燎等人纷纷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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