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伤楚劫难,历经岁月皆已积淀。他徐徐道来,平心静气,波澜不兴。雷海城却听得一阵心酸,凝视冷玄。
明朗月色下,冷玄温和笑容背后的傲气与寂寥,无处遁形。
瞬息之间,雷海城有种感觉,逆转天命破了轮回来到这个异世,无非是为见一眼身边这孤单的人。
从此,恨爱jiāo织、心痛彷徨……甚至想过放手。
可如今,他什么也不愿多思考,只想就这样两相偎依着,享受一刻平静安宁。
月光清寒如霜,洒上冷玄漆黑的发丝鬓角,仿佛竟生了银白。雷海城明知是月色反光,仍qíng不自禁抬手轻抚,想抹去那丝沧桑。
再过二十、三十年,男人也将年华老去,两鬓真正白如霜雪……而梦蛰,会让他陪伴着冷玄,直到华发若雪的那一天么?……
摸着冷玄发丝的手停顿在半空,触及冷玄询问的眼神,雷海城收敛起心神,微笑道:“不开心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吧。玄,要不要我听我唱歌?不过唱得很难听,你可别听着就睡着了。”
他靠着冷玄肩膀,轻轻哼唱起林忆莲那首脍炙人口的经典老歌“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与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
他唱得很慢、很生涩,还有点走调,因为许久没唱过,多处歌词和旋律已经记不大清楚,时不时要回忆一下再接着往下哼。
风chuī雪,马轻鸣,少年清润的嗓音反复吟唱着,随燃烧了半夜的火焰,慢慢低了下去。
雷海城叫冷玄别睡,自己却被自己的歌声催出了睡意,半闭眼帘,喃喃道:“……后面一直是重复唱,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歌词,最后一次被人拖去卡啦OK,硬bī着唱这个,都是好几年前的事qíng了……”
唇上,蓦然多了点熟悉的暖意——
冷玄的唇。
看到雷海城神qíng微愕,冷玄停了亲吻,朝雷海城凝望片刻,再次覆上少年朱唇。
“我不要你忘记……”他在唇舌fèng隙间轻叹,缠绵而又酸涩。“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彻底摆脱梦蛰的,雷海城……海城……”
他听得懂雷海城心里所有的担忧、留恋、不舍……胸中悲恸莫名,竟错觉雷海城这一睡,将不会再醒来……
这种恐惧,就跟昨夜他神智清醒后发现雷海城居然已离他而去时一样,让他呼吸骤停。
一直都没奢望过可以真正地留住雷海城,也做好了随时与之分离的准备。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心绝qíng,可以坦然面对那一天来临。但真正再也看不到雷海城身影时,才发觉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窒息的,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习惯那体温。
“……海城……海城……”他用左手紧搂少年细窄腰肢,一遍遍低唤少年名字,似乎想以这个方式确认雷海城的存在。
今夜的冷玄,好象有点不同寻常……被男人炽热的气息在耳边叫着,雷海城那些许困倦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心qíng激dàng,想回抱冷玄,昨夜残存的yīn影却叫他心有余悸。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再随便刺激冷玄了。
正在犹豫,整个人已被冷玄压着倒在睡袋上。
男人的身体,热度惊人,完全驱散了雪地寒气。下身明显隆起,隔衣轻蹭雷海城大腿。
这qíng形,雷海城用脚趾头也知道冷玄想要什么。只是昨晚,冷玄不还说过自己不喜欢男人的么?
口是心非的家伙!
月光下看到雷海城脸色别扭,冷玄轻呼出口热气,用已经渐变沙哑的声音凑在雷海行脖子旁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真进去的,在外面就行了……”
什么话?!思维停转了几秒,等发现冷玄只把坚挺抵在他两腿间,隔着布料上下抽动,雷海城疾伸手,握住了男人的要害。
“你这做什么意思?嫌我不是女人啊?”他有点恨恨地,故意一紧手心,如期听到男人发出声低喘。
“我没那意思。”冷玄微微苦笑,“那种事qíng,你不会喜欢的。我不想再害你引发梦蛰。”
“我不——”雷海城反驳的话才开个头,就被冷玄吻住。
亲了亲雷海城嘴唇,冷玄才轻轻地道:“而且我也不想弄脏你。也许你觉得我很虚伪,现在还来说这种话。可我真的不想再勉qiáng你做这么肮脏污秽的事qíng。”
雷海城很想对着冷玄的脑袋狠砸几下,再好好上一堂21世纪的xing爱课程,告诉冷玄在有的国度,同xing之间一样可以合法结婚,只要两者相爱,同xing或异xing间的欢爱都没有肮脏一说。不过想想以冷玄对这种事的厌恶程度,现在主动来跟他亲热已经值得庆祝,要男人一下子扭转观念,不可能。
但不说上两句实在不舒坦。“跟自己喜欢的人亲近,怎么能说是勉qiáng?那你自己又肯让我做了?我说过,不需要你来补偿我的。”
冷玄低咳一声,微窘。“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孩子。既然我年长你许多,让着你也应该。”
原来又是这躯壳惹的麻烦!雷海城放开了在手里挣扎弹跳的yù望根源,双手箍住冷玄脖子,压低嗓子,咬牙切齿地道:“我再认真说一次,我已经二十九岁,不用你来让!”
见冷玄一脸想笑又极力忍耐的样子,雷海城qíng知定是自己故做凶恶的表qíng挂在尘烟过于俊美的面孔上分外好笑,一口闷气无处出,他猛地抓过掉地的披风,“呼”地展开,将自己和身上的冷玄从头到脚罩起,一弹男人几乎已与腹部平行的阳刚——
“你都硬成这样了,还在想什么勉不勉qiáng的?是男人的,就来吧!你不上,就躺下面去让我上!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有机会翻身!”
冷玄的黑眸,近在雷海城眼前,因雷海城充满男人间宣战意味的挑衅微微收缩起瞳孔,雄xing天生的侵略好斗本能压倒了一切,在黑暗里闪着光。
“雷海城,从前我都是让着你而已,莫以为我的枪法真的不如你……”
第100章
风过大地,忽忽低啸。
火堆已熄灭,仅留两三点微弱的火星子还在灰烬里颤动。
波动的披风下,断续漏出暗哑粗重的喘息,和着撞击,被夜风卷裹着,在寥廓苍莽的天地之间盘旋回dàng。
再也忍受不住狭小空间里的炙热高温,雷海城一手掀开蒙在头上的披风,让两人上身袒露空气中。
月华清似水,即刻攀上两人流满热汗的上半身,照得颗颗汗珠都晶莹闪亮,顺着肌ròu隆起的纹路流淌、滴落……
冷玄墨黑的长发业已汗湿,一缕缕铺散背后,随身体律动不断拂乱那一树桃花,划出道道水印,月光里,妖艳而魔魅……
雷海城周身上下,同样湿得像刚自水里打捞上来。喉咙里反而gān渴之极,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似着了火。
左腿被冷玄抬起,最私密的地方,遭紧贴他后背侧躺的男人进驻,扩张到极限。
他不是没有过顾虑,也担心过这行为会将他深锁脑海的不堪回忆唤醒,可身体被男人一分分埋入的热物撑开时,虽痛,却痛得酣畅淋漓。灵魂契合带来的战栗快感彻底盖过了ròu体上的不适,占尽上风。
每一下深入的有力抽送,每一声响起他耳后的火热低喘,都毫不掩饰地宣告着男人已沉陷yù海,也宛如一把烈火,自他心头开始,狂野燃烧尽他所有理xing,任由最原始的本能主宰自己。
“……哈啊……”他仰颈甩开满头湿发,配合着冷玄把左腿抬得更高,好让身后的男人进出更顺畅。双手握上自己挺立的昂扬大力套弄起来……
两具身体紧密纠缠,拍打冲撞发出的声响就如最猛烈的催qíng药,不断将他推往làngcháo顶端——
满地,雪光。天顶,明月冷辉,一直照进雷海城狂放的眼瞳……
何曾想到,自己竟会在另一个时空里重生?
更想不到,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幕天席地、抱月听风,在天地间肆无忌惮地尽qíng欢爱……
yù望濒临喷发那瞬息,他突然撤手,扭转头,用力压下冷玄脖子,舌头挑开冷玄滚烫的嘴唇,探入掠夺着男人的呼吸——
一道白浊划着弧度she上披风。
来自结合处的骤然紧缩令冷玄也溢出闷哼,狠狠冲刺一轮后停留在雷海城最深处,轻颤释放。
心如擂鼓,jiāo错着,敲击两人耳膜。
慢慢放下雷海城的左腿,冷玄就着自己仍深埋体内的姿势翻过身,覆上少年躯体,亲着雷海城嘴角,喘息着低笑:“如何?”
他仍微微摇动腰身,轻柔碾磨着少年兀自兴奋不已的内里……
轻微的麻痹感如细小电流,窜升脊柱,雷海城急喘两声,却依然很要面子地道:“是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我。”
冷玄薄唇牵了牵,终是忍不住轻笑,退出了雷海城。拿披风替两人糙糙擦拭下身子,穿回了衣物。
他和雷海城,并排仰躺月光下,倾听着对方心跳,静待激dàng的心qíng缓慢平复。
多少年了,都未曾试过如此轻松……
只不知,这一刻,究竟能延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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