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生只收了云眉一个徒弟,若是她早早夭折,我怕是会心魔骤生不得自由。”
周遭修士先是惊愕,随后又是恍然。
以往在门派中,都有关于赵如冰与江云眉的传言。谁也没料到,刘长老竟毫不避讳地提了出来,言语之中自有颇多挑衅之意。
左温一向心xing高傲,被人如此指责鄙夷,自会直接推脱这件事qíng。到时刘长老取而代之,自能为他谋得那份看顾弟子的职位。
等到赵如冰进了藏宝之地后,不管出了什么事qíng,刘长老都可以gān脆推脱一句自己看管不利。
到了那时整个门派上下,又有谁会为一个金丹修士得罪一个元婴长老?即便左温硬抗到底,终究也无力回天。这般明了清楚的道理,谁会不知晓?
如此计谋,就是明晃晃算计左温罢了。就看他能不能为了自己徒弟,硬生生忍下这口气来。
即便左温忍气吞声,刘长老仍有后手,结果会如他所预料一般。
谁知掌门还没说话,反倒是周凝芸摆了摆手推辞道:“既然刘真人护徒心切,我就主动退出,成全真人的念头。”
说完话后,周凝芸就安静地退了回去,仍是面目温柔的纯善模样。
当时江云眉心中一沉,立时知道掌门竟然改变立场,转而支持起左温一方来。
周凝芸向来是掌门的支持者,整个凝星派高层无一不知。由此一来,江云眉也就知晓其中内qíng为何。
也许是赵如冰二十年结丹,速度实在太过骇人,也让掌门无比看中这小辈弟子。
不光是小辈修士选对了师父,能够一飞冲天,命途就此转变。有时教导出一个好徒弟,也能让元婴修士多出几分身价与筹码。
还是自己考虑不清,有些太过单纯。不过没关系,等到了藏宝之地,事qíng可就由不得左温如何。
青衣女修略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师父不要再硬抗。刘长老忿忿不平瞪了左温一眼后,终于抖袖重新坐了回去。
这等突发事端,并不能打扰到掌门的布置。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并无阻碍。
不外乎是安抚金丹修士心绪,告诉他们如果有幸获得宝物之后,凝星派只会抽取其中十分之一利润,可以立下契约绝不违背。
以此为jiāo换,门派自会处理与宝物一并而来的各种麻烦。
如果有些修士心怀侥幸,隐瞒自己所获宝物并不通知门派,因而惹来杀身之祸,门派也不会帮其报仇。
一切规则告诫,江云眉都并未入心。在她看来,这等要求实在可笑无比。
明明是他们自己冒着天大风险,深入藏宝之地带出宝物,凝星派无缘无故就要抽取十分之一的利润,着实让人瞧不起。
只有无能之人,才会被掌门提出的规则震慑住。如果她有极大能为,自能处理好与之俱来的一切事qíng,又哪用得着门派如此抽成剥皮?
太可笑又太可悲,唯有不敢反抗天命之人才会如此。
就连前世运气极佳的赵如冰,还不是没有逃脱此等规则。她受到左温袒护,众目睽睽之下拿到了那件灵器,事qíng自然也被掌门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赵如冰听信自己的话,将那件灵器让给自己,事后她自会分给赵如冰三成利润。可惜那盲目又轻信之人,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江云眉自是嗤笑不已。
等到自己死后,想也知道赵如冰会落得一个什么凄惨境地。关系到蓝柯真人dòng府的密匙,即便凝星派掌门再清心寡yù,都难免会起了些心思。
至于赵如冰能否继续活着,江云眉并不关心也不在意。
前世的遗憾,今生江云眉就要将其弥补。她已然知道那灵器身处何地,周遭有什么禁制。
等到一进藏宝之地后,江云眉自能长驱直入,悄无声息地将那件灵器带出来。
到了那时,整个天下都会拜服在自己的脚下。至于区区赵如冰与左温么,自有巴结讨好她的人替自己出手。
怀着这种既是激动,又是迫不及待的心qíng,江云眉终于等到了藏宝之地开启的时日。
凝星派修士们刚一落地,立时有诸多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看到这么多修士身上都有凝星派标记,散修们不仅齐齐叹息一声。
他们既是感慨这伙人不好欺负,也是觉得自己并未投身大门派中,能有门派长老护持的这等待遇。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那一刻,齐齐静默地仰望苍穹。似是无声无息的一道fèng隙,咔嚓一声从上而下直接裂开,整个世界立时为之一震。
原本清寂悠远的山峰之上,有白玉台阶缓缓铺陈而下。每级台阶都宽而长,熠熠光华直入云霄。
根本看不清云雾尽头究竟有什么东西,纵然金丹修士竭力展开神识,一切好似都被笼在蒙蒙雾气之中,看不分明也瞧不清楚。
唯有道道金光万丈,自云层中逸散而出,让人莫名遐想也有了期盼,一颗心也跟着跳动不息。
眼见周遭金丹修士,或是瞪大了眼睛或是不自觉绷紧了脸,江云眉就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是蓝柯真人赐予后辈的宝库罢了,比之其真正拥有的东西,九牛一毛寒酸无比。偏偏这群没有见识的土包子修士,个个恨不能自己都有那般好运,能够找到那件灵器。
可惜此物有主,江云眉早就定了下来。就算她为之血洗千万人,将整个世界屠戮殆尽,也要将其握在手心。
重生本就是天大的机缘,显然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认可她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
什么赵如冰与左温,只不过是江云眉前进途中的一颗踏脚石罢了。她会将其牢牢狠狠踩在脚下,粉碎成尘埃不留痕迹。
青衣女修淡漠扫视一周,发现只有第一次来藏宝之地的金丹修士,才会这般失态。
元婴修士或是闭目养神,或是表qíng沉静,就如左温与自己师尊一般。
还有一名深绿眼瞳的黑衣魔修,饶有兴致地看了江云眉一眼,恰巧四目相接,似有无尽默契与趣味滋生其中。
玄雾门修士,想来地位极高。
江云眉看了那人身后一眼,就觉得如坠冰窟。她绝不会忘了,前世自己正是死在玄雾门修士手下,下场凄惨十分可怜。
对了,她的仇人们就好端端藏身在那黑衣魔修身后,个个敛眸凝神,不敢有丝毫出格之举。
能够震慑这群人,这人必定修为极高。不过片刻,江云眉心中就闪现出许多种谋略与计策,个个都能让这群人死无葬身之地。
青衣女修故作害羞般垂下头,手指却颤抖不已。江云眉既是激动,也兴奋得难以自持。
终于能够手刃仇人,这一日江云眉已然等了太久太久。她已然给那些人设好陷阱与结局,只等其一步步踏进其中,就此一命呜呼身败名裂。
不管是赵如冰还是玄雾门修士,全都不能例外。
似是感知到江云眉此刻心qíng一般,那道白玉台阶终于从空中铺到了地面上。
几大门派元婴修士传音之后,自然是带着弟子逐一踏上台阶。一行人脚步刚刚落在台阶上,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旁人再难追踪分毫。
江云眉敛容垂首,也随着许多人一并而去,她终于第二次进入藏宝之地。
先是眩晕随后就是神魂一dàng,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颠倒。江云眉周遭立时有一层薄薄光晕亮起,若有若无的传音在耳畔响起。
“依照门派给出的地图,向西北云梦泽而行。我在此等候你们三个时辰,时日一过,就不再等候。”左温语声低沉,听不出丝毫波澜。
江云眉却嗤笑一声,直接将袖中那枚玉简捏碎。她又掐了个法决,那碎屑被风一刮,根本不复存在。
若让外人看了,江云眉此等举动不亚于自讨苦吃。平白无故与自家门派失了联络,如果遇到意外岂不是太过可怜?
藏宝之地的各类宝物,自有灵xing,唯有有缘之人才能将其取出。
虽说如此,也有不少散修成群结队打劫已经获得宝物的修士。将前一任主人杀死之后,宝物自然也就归其所有。
因而有门派庇护的金丹修士,大多会随着门派一同行走。只jiāo出一成利润,就能换得元婴修士保护其安全,再划算不过。
前世江云眉也正是信了这一点,才会与凝星派一同出行。
明明是她与赵如冰同时让那件灵器生出反应,偏偏那灵器独独认同赵如冰,也让江云眉觉得忿忿不平。
分明是两个人的机缘,赵如冰却要将其独占,岂不是无比自私?也许她更对江云眉心生不满,早早拒绝她的提议,自己才会因此丧命。
若是真论起来,江云眉的死,那些玄雾门弟子占了三层,剩下七层全是赵如冰和左温的过错。
现今还能重来一次,江云眉自然要无比珍惜这次的机会。唯有懦弱无能之人,才会随着门派一同行动。
等江云眉寻找到那件灵器后,就用早已准备好的法阵收纳其中,悄无声息地搬空整个藏宝之地。
日后江云眉修为有成,能够护得住这份收获之时,她才会将这消息公布出来。
一想到这,青衣女修面上就有了笑意。她将庞大神识扩散开来,闭上眼睛细细辨别方向,既无惊惧也无惶恐。
白衣如雪的元婴修士,就坐在云梦泽旁的一块青石之上。周围水色如碧,薄薄雾气氤氲散开,好似让左温的衣角也沾染了一分湿意。
已然有零零散散几名金丹修士,聚集在左温身旁,赵如冰也在其中。她们个个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左温。
唯有清风拂面一扫而过,也略微chuī散了那层薄雾。湖水平静无波,人亦是如此。
忽然有一道浅红色玄光划破苍穹,坠落在湖面上。轰然一声,晶莹水花瞬间迸she开来,点点莹光璀璨无比。
眼看自己就要被湖水打湿衣衫,左温也并未惊慌。他不紧不慢掐了个法决,四散迸she的倾天湖水,就被瞬间蒸发不复存在。
黑衣魔修似是不满般扬了扬眉,他就这般踏着湖水一步步走来,衣带当风身形潇洒。
他周身既无灵气波动,也没有法术痕迹,仿佛合该是如此天然而然驾驭水光的模样。
这一刻,程梁简直像是仙人驾临,而非森冷淡漠让人不敢直视的魔修。
眼看那人终于到了眼前,左温也缓缓睁开眼睛:“何事?”
简略二字,既疏远又淡漠,似能让不少人心神退意。
可程梁不是那种被轻易吓退的人,他十分熟稔地坐在左温身边,语声平静并无波澜:“瞧见你在下面,我就来打个招呼。许久未见,你可是有些惦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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