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惊蛰没什么意见,股票这种东西,重点从来不在占比,而在市值。
一家查无此名的小破公司百分之百的股权,在后世未必也比得上那些巨型企业百分之一来得珍贵,非凡网络倘若真的能发展到那样的地步,哪怕他手上这百分之三十被稀释成了百分之五百分之三,也足够他富可敌国了。
他对吴王非和粱皮的能力抱有信心,因此格外的宽容,这倒叫两个合作伙伴不好意思起来。
粱皮有一些羞愧,他的心眼比吴王非稍多些,也不那么容易信任人,因此在非凡网络创立的初期,还在占股比例上跟林惊蛰玩儿过小心眼,坚持要求过自己和吴王非对公司决策的权利。那时候林惊蛰没提出异议,粱皮还以为对方是没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但越到之后,越发现那其实只是对方宽容而已。
他们担心的状况始终没有发生,林惊蛰这位出资人别说gān涉公司正常运营了,除了股东大会必须到场外,就连公司都很少会来。
意识到自己小人之心后,粱皮便一直觉得愧疚,也正是因此,才会默许高胜为林惊蛰的地位,牢牢掌控住公司最重要的几个部门之一。
运营部在未来的公司发展中,存在感只会越来越重,除了开发之外,整个公司的资源和利益都会倾向这里。
他知道高胜是因为看出了公司成立时股权分配里的问题,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警惕他反水,他无话可说,毕竟当初决定是自己做的。因此在如今功成名就,小有成绩后,唯有补偿一途可选。
林惊蛰这一次面对股份稀释可能造成的利益损害,居然仍旧没有半点犹豫:“没问题,有梁总把关,我没什么可担心。”
粱皮颇有些自惭形秽:“林总,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在这里跟您保证,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证大家的权益,以及运营部和开发部这样的重点部门,日后的一切发展,绝不会因为迎接资本的进入做出丝毫让步。核心的管理者,永远是现在在这批人。”
林惊蛰低着头泡茶,他虽然不常来,粱皮仍旧给他在公司留了一个位置不错的办公室。里头按着他的喜好布置,景观通透,陈设简约,绿植茂密,jīng细的茶具一应俱全。沈甜甜从她外公家搂到的大红袍浸水后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他像是没有听到粱皮军令状一样的话,不紧不慢地对方倒了杯茶:“尝尝,这茶外头可不多见。”
他不搭话,粱皮的心理压力反倒越大。感受着对方和年轻外表不同的与日俱增的威严气势,和那张平静得仿佛不存在特殊qíng绪的笑脸,这口茶喝得粱皮额头都冒出汗来。
“好茶。”食不知味,可粱皮仍旧得硬着头皮夸奖。
“粱总啊,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行动更重要,所以我用行动来支持您的决策。”林惊蛰的话意有所指,“部门之间的工作,当然也是您来亲自安排,听说高胜这臭小子最近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回去以后我会约束他的。”
“没有没有!”心知对方这是在给高胜独揽运营大权的举动撑腰,粱皮毕竟也不是专攻心计的人,接不住这种试探,索xing直言不讳,“他的能力,公司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运营管理这一块,他坐得理所应当,您放心,公司的原始股东们任何时候都会站在一起,我们的态度,全都在那百分之四的股份里了。”
林惊蛰敛神点头:“我懂。”
不知道对方究竟信还是不信,粱皮有一些无奈,但终归就如同对方刚才说的那样,他会用行动来彰显自己的立场。
因此只好转开这个深究起来令人尴尬的话题,说起刚才会议上说到的那几家对手公司。
互联网行业目前就这么几个,而企业不可能专攻其中一项发展,因此规模大些的公司之间,多少都有些明里暗里的竞争关系。国内的互联网发展还在初期,包括非凡网络在内,谁都想趁着这个容易的时候把实时通讯市场一口气垄断下来,因此搏斗在所难免。
粱皮综合了自己提到的所有网络公司,最后依旧觉得不朽科技是最难搞的一个。
“现在业内都在传说他们公司背景深厚,恐怕真有可能。我让人去探查了一段时间,但没能探到底,他们公司的管理非常严格,未来发展决策和商业规划完全没有泄漏出一点内容。这个对手太可怕了。”
林惊蛰听得尴尬,好在表面并没有显露出来,只状若平常道:“与其斗得你死我活,大家合作共赢不是更好么?”
“唉,哪有那么简单。”粱皮一听这话便摇头叹息,“份额现在就那么小,能垄断市场,谁会愿意和人瓜分利益?大家之前也没有什么qíng感和信任积累,就不朽科技那个霸道的作风,可能xing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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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看着这个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说自己小辫乱掉要求重新帮忙的卷毛,回忆着粱皮充满了警惕的形容,心说你还有这能耐呐?
不过想想好像又没错,林惊蛰也是跟他在一起过了一段时间日子之后才发现这人缺心眼的,在外头的肖驰依旧沉稳内敛,杀伐果断,很能忽悠人。
杀伐果断的肖先生皱着眉头批评:“胡少峰这个混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敞篷车,敞篷收回去就升不起来了。”
他就那么一路chuī回来,chuī坏了早上林惊蛰给扎好的形状完美的小辫。
林惊蛰用手指帮他梳拢头顶卷卷的毛,握成一小撮抓在手里,一边附和着痛斥:“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肖驰这才高兴了一些,扒拉着珠子说起自己今天的见闻来。
林惊蛰想了想还是问:“你早上不是说要去见祁凯?他怎么样了?”
对方被押送回国后得知祁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后晕倒在看守所里的消息,短时间内已经在所有旧相识的圈子里传播开,林惊蛰原本想要跟着去探望一下,不过肖驰不让。
“外头有人看着,都没进病房,不过他没什么事儿,没缺胳膊也没断腿,就是营养不良和qíng绪激动,不过我们去的时候,qíng绪也稳定下来了。”
林惊蛰听到连肖驰他们都没能进病房,咋舌道:“看得那么严实?”
肖驰怕他追问,只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又指着头发道:“松了。”
“哦哦。”林惊蛰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将因为对方点头而变松的头发重新抓紧,然后仔细扎起来。
肖驰见他不再多问,到底松了口气,他不想隐瞒林惊蛰任何问题,但有关祁凯的那些,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不要让对方知道的好。
外头那些人都在猜测祁凯被这样重点看守是因为刑罚太重,防止他逃脱,可肖驰却清楚,里头的事qíng没那么简单,那些看守的意义和xing质与其说监禁,倒更像是在保护对方。
太具体的就连肖驰都不清楚,就连肖慎行也只知道个一星半点,好像祁凯从病房里苏醒之后,就一滴眼泪也没掉,非常平静地表示自己要揭发一些先前和史南星参与贩毒时得知的国内黑色地下毒品链。
燕市的稽查部门一夜之间就活动了起来,联合国内的其他省市,虽说表面上看着仍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已经发生了无数起战斗。
奇怪的是肖慎行还得到消息,燕市公安部门突然联合了国际刑警,招了几个据说非常资深的擅长借由口述绘画肖像的警察到国内,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虽然非常好奇,但再往深处查已经没必要了,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导致保密信息泄露。
因此肖慎行和肖驰都收了手,不论如何,安全最重要,知道人活着就行了。
要不就跟现在的史家似的,得知了史南星的死讯后疯的疯死的死,活着的人也有如行尸走ròu。这个bào怒的家族使得现在整个西南的三四个省市都处于全面戒严状态,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枪毙了无数从前张狂的毒贩子,连其他不法的地下产业都跟着元气大伤。
沈甜甜刚要拐弯就被肖妙拉了一把,见肖妙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她愣了一下,循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随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拐角处她哥又在跟肖驰抱着亲亲了。
从发生那场意外事件之后,为了安全考虑,肖驰就带着林惊蛰从东泰小区搬住在了大院里。家里不比自己的小家,长辈妹妹都在,两人几乎没什么单独相处的空间,因此亲昵多在房间里,在外头很少会过于接近。
扎好头发就开始莫名粘人的男人让林惊蛰相当招架不住,摸着对方那一头卷卷的头发,他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酒席订了,十一月六号。”
他说起这个消息都觉得恍惚,上辈子始终未曾得到的家庭,这辈子似乎莫名其妙就拥有了。
肖驰倒是很冷静:“请帖多印点,原来说的数量不太够。”
“怎么会?”林惊蛰想了一圈两家认识的亲朋好友,非常不解。
算数非常好的肖驰的语气十分正经:“我忘了算进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
“……”
林惊蛰笑着推搡他:“你滚。”
“阿弥陀佛,现在要我滚了。”肖驰问他,“车祸之后怕得天天做噩梦抱着我才能睡着的是哪个?我要去问问菩萨。”
林惊蛰使劲儿抓他头发:“不许去亵渎菩萨!”
两人说话间又亲成一团,啧啧有声,肖妙看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赶忙拉着好友道:“我们走另一边吧。”
她深知好友的恋兄qíng结,因此相当同qíng对方看到了这一幕,但奇怪的是,沈甜甜脸上居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只是怔怔地被她拉走了。
两个毫无底限的哥哥亲了好一会儿,顾念着家人们该下班了,林惊蛰qiáng自正经地拉着肖驰开始说正经事儿。
从二中路综合楼开发说到五宝山现在空置的土地,林惊蛰突然记起了另一茬,问:“对了,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投资了一个什么叫什么不朽科技的?”
肖驰点头。
林惊蛰就把今天在非凡网络开会的说到的内容都同他说了,笑道:“我那个合伙人怕得够呛,你要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就给我透个底呗。”
他以为肖驰顶多就是告诉他一些不朽科技规划上的方向,谁知道话音刚落,肖驰就掏出电话拨打起来。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努力。”
挂断电话后,他张口便道:“不朽现在确实在研究实时通讯软件,开发进度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预计今年八月份之前就可以推出,下一步确实要抢占市场,他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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