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豁然_缘何故【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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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屁!!!!”

  他被江恰恰打断解释,骂得哑口无言,坐在一旁的沈眷莺却从听筒扩散出的声音里听了个大概,她眯起眼睛,见丈夫竟真的被这番诡辩镇住了,好不容易停下眼泪的双眼又开始发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夺过了电话:“江恰恰,你说话客气点,大家有问题不能平和一点解决吗?”

  江恰恰冷笑:“你谁啊,我和林润生之间的恩怨你凭什么过问,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我不拿自己当回事,但你也别忘了当初你俩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沈眷莺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个xing,半点也不惧她,针锋相对地刺了回去,“江恰恰,我真搞不懂你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当初跟齐清被捉jian在chuáng的事qíng你应该还没忘吧?”

  江恰恰顿时被噎得浑身难受,但因为沈眷莺的家世地位,到底不敢造次,只能恨恨回口:“就林润生这种男人,也只有你当个宝贝捧着!”

  “这不是重点。”沈眷莺气定神闲地换了只手拿电话,“我们今天给你打电话,目的是为了查清楚我们这么多年汇给你的林惊蛰的生活费的去向。江总,您和您丈夫都是正规企业家,应该不难懂得我的意思吧?”

  江恰恰面对她时远没有面对丈夫时的底气。她实在是搞不明白,离婚后被调到燕市的林润生怎么就能攀上沈眷莺这种高枝儿。沈眷莺也是,家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自己也身居高位,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就能看上林润生这种绣花枕头?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江恰恰太清楚前夫的品xing了,别看他外表严肃好像很能镇得住场子,其实内里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糙包!除了研究课题之外什么都不懂,不会赚钱不会向上爬,受了委屈回家还会哭!

  江恰恰一想到对方在外头表现得如此冷硬,关上门却朝自己掉眼泪的模样就想吐!

  她没好气地回答:“怎么查?钱都花出去了,他的生活费学费不都得花钱?你们还想查账啊?”

  “也不是不可以。”沈眷莺道,“我别的能耐没有,查点小账应该还不成问题。江总要是没有意见,那晚些我就叫几个在群南的人上您家取一下账本?哦,有可能您也没记账,没事儿,您历年给林惊蛰汇款的汇款单也可以。”

  江恰恰一下气虚了,她哪里能拿得出这个?却也知道对方既然敢说,就必然有能耐做到,一时骑虎难下。

  她沉默半晌,只能嘴硬:“我凭什么给你们看?我是林惊蛰亲妈,我怎么给他钱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来问我?他是你生的啊?”

  沈眷莺阅人无数,听到江恰恰这样的应对就知道对方已经心虚,再不愿意相信也只能确认丈夫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了。

  她心中惊愕,着实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江恰恰这样的母亲,因此也没了好气:“江总这话有意思,他当然不是我生的。不过你要是问我凭什么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来问你的话,您可别忘了,每个月给您汇这笔款子的人是谁。您要是拒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们从下个月起也不配合您了。”

  江恰恰震惊:“什么意思?你们不打算再给生活费了?!”

  “那不一定。”沈眷莺道,“您把账单或者汇款证明拿出来,一切都好说。”

  “你们不能这样!”江恰恰这下真的慌乱了,近来群南兵荒马乱的突然开始抓走私,进去了好些领导,其中就包括那个之前和他们有来往的王科长,连带着顺藤摸瓜提溜出来一大堆人。

  那王科长被抓就被抓吧,关键在清查家中受贿物质的时候,还供认出了那台型号罕见价格昂贵的大哥大的来路。从那往后她和齐清就总被约谈,公司也三五不时被查账,生意大受影响。

  父亲去世了,姐妹兄弟不顶用,江恰恰想在齐清的公司占股却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除了那个“总经理”头衔每个月一千不到的工资和齐清给的零花,她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要是连前夫这每月必到的五千块钱汇款都失去,那她在齐家就真的彻底没有底气了。

  江恰恰嚷嚷:“协议里不是这样说的!我跟林润生签过协议,他要付抚养费一直到林惊蛰结婚,你们不能毁约!”

  “这种条例根本没有法律效用的,江总,您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包括条例里什么不能生孩子啊不能看孩子的条例,这不都是看大家自觉么?”沈眷莺对付她真的不要太轻松,气定神闲地就将一番质问压了回去,“别说林惊蛰现在已经成年了,他即便是未成年,江总知道法律规定的每个月给孩子的抚养费是多少么?”

  她嘲讽地笑了两声:“五十块,知道么?你以为我们每个月给你汇五千块钱是因为你那份狗屁协议啊?那是看在惊蛰的面子上,懂么?”

  江恰恰哑口无言。

  “别废话了,晚些——”沈眷莺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女表,“九点钟之前吧,我通知人去您家里取东西,账本或者汇款单都可以,真伪到时候我们会去核实的。您最好配合一点,不要调皮。”

  她说罢,不顾江恰恰的五雷轰顶,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你真是蠢死了!”她气得够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坐在旁边的丈夫,手指在对方充满不善意味的面孔额头处使劲儿点了点,“那个什么狗屁协议,也只有你会当真,咱们每月几千每月几千的寄,都已经寄了十好几万了,以前给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都你不知道问清楚的么!?”

  “他就让我以后少寄点。”林润生yīn沉着脸委屈道,“我哪知道……”

  他瘪了瘪嘴,心里难受极了。

  沈眷莺的女儿沈甜甜刚推门进来,就被林润生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倒退两步,僵在原地。

  林润生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继女,表qíng当即一整,变回眉头紧皱的严肃模样,红彤彤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委屈,到更像怒极。

  沈甜甜对这个继父还是有些害怕的,虽然双方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她提着购物袋站在玄关,小心地瞥向母亲:“你俩……吵架了?”

  “没有。”沈眷莺对旁人的这种误解从来无法解释,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你事儿,上楼写作业去。”

  沈甜甜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个没影,林润生的紧张这才松懈了一些,他抽了张纸巾擤gān净鼻涕,又想到什么,闷声诉苦:“惊蛰那孩子肯定怨我呢,我让他晚上回家里吃饭,他都不肯。”

  沈眷莺抱臂看着他发愁:“你就这样去的?”

  林润生抬头,泪眼锋利地看着她:“啊?”

  沈眷莺看他是真搞不懂自己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放弃道:“算了,不指望你,这几天有空还是我去见他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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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父亲见面完毕后的林惊蛰迅速收拾好qíng绪,他已经习惯了失去也习惯了取舍,因此也学会了忽略自己的心qíng。

  方文浩动作很快,也确实很有门路,几天过后,林惊蛰托他办的事qíng就有了眉目,进修班找到了。

  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内便有一批当先吃螃蟹的人开始接触商场,这批大胆的先驱将一潭死水的经济圈翻搅出了无数的波澜,但在此之前却未必从事和商业有关的工作。

  他们当中有国企工人、底层gān部、普通农民甚至于无业游民,当他们在商场凭借大胆和眼界以及一点点的运气捞到了第一桶金后,便摇身一变成为了需要管理诸多员工的私企业主,在这个时候,他们往往又会发现,自己过往的那些经验积累好像变得不够用了。

  各种短期的企业主培训班应运而生,让这些尚处在新的阶段茫然的“先富起来的人”学习以往从没有渠道得知的商业规则。

  但培训市场同样是混乱的,私企业主舍得花钱,各种坑蒙拐骗的所谓“讲师”便也由此滋生,这个正在新生的国家同样在试探着制定规则,混乱的市场一时难被约束。

  方文浩找到的学习班离燕市大学很近,据说前身是办给诸多高考失利的学生复读时紧急突击用的,许多燕市本地的著名大学都有教授来这里兼职,师资力量非常雄厚,因此教学质量显而易见的高。由于重本率实在太过惊人,前些年培训班便扩大了规模,开始招收诸如这种短期金融培训项目的学生,培训时间通常在一到两个月,学费却十分不菲。

  方文浩道:“不白让你花钱,你知道这个金融培训班里的都是什么老师么?”

  他摇头叹道:“就咱们系那个著名的经济学教授,还有隔壁理工大学的那个公开课从来满座的金融老师,燕市这几个名牌大学的教授大部分都在这挂职,虽然收费比别的补习班稍微高一些,但绝对让你物有所值。”

  林惊蛰翻了下教职员表,竟然看到了几个后世赫赫有名的名字,不由有些吃惊。但一想也明白了,这年头教师工资确实不高,教育部门对老师们的外快也基本不做约束,教授们也是要吃饭的嘛,培训班收这样贵的学费,能招募到如此多优秀师资,想必在老师的待遇上投入了重金。

  他点头道:“行,那就定吧。”

  邓麦随他一起来,刚才听完学费整个人就处于恍惚当中,见他就这样决定,当即大惊失色:“我不要!”

  林惊蛰把邓麦的身份证同自己的钱包一起jiāo给了方文浩,示意对方帮忙去办理手续,自己留下来同邓麦周旋。

  他朝邓麦:“这个课程就一个来月,你好好学,毕业之后就能帮我的忙。”

  邓麦迟疑着,林惊蛰又补上一句:“你别忘记,我还欠了别人七十万块钱呢。”

  邓麦浑身一震,脸色顿时犹豫起来,但还有些挣扎:“可这也太贵了,更何况课程才一个多月,不是说燕市有比较便宜的么……?”

  林惊蛰拍拍他:“一分钱一分货,以后你就懂了。”

  邓麦有点想哭,他站在那,老高大的个头,一张黑脸挂满了委屈,双眼湿漉漉的:“林哥,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上学呢,你给我花了好多钱了,这比我四年的学费都贵。”

  林惊蛰捏了下他的脸:“所以要好好学知道吗?我把老本都压你身上了。”

  小城长大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自己肩上担负下了沉沉的重量,他隐隐有种不大清晰的感觉,好像自己往后的人生,从此便要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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