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赞同,林惊蛰也没异议,众人将目光落在站在林惊蛰身边虽然jiāo易成了另一块地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肖驰,肖驰对上林惊蛰偏头递来的戏谑眼神,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进行太过亲密的肢体结束,只能用眼神捏了把那张不怀好意的小脸。
他声音沉稳道:“可以。”
他平常不大参加这种活动,得到肯定回复的代高峰当即更高兴了,立刻嘱咐助理安排起来,恰遇上办了半天手续都没见到人的祁凯终于来到后台,顺嘴也叫他了一声。
祁凯首先对上的却是林惊蛰的眼睛,他没搭理代高峰,只面色yīn郁地朝林惊蛰走去,脸上带着和眼神完全不符的虚假笑容:“林总,刚才真是得罪了,不过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对于二号地的后续项目开发已经提前规划好详细的意向了,要不是这样,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肯定不会抢您中意的东西。”
他笑得一脸抱歉,林惊蛰也表现得十分不好意思:“祁总您这是哪儿的话,大家在商言商,私下的jiāoqíng本来就该跟工作区分开。您跟我道歉,我还不好意思呢,早知道开拍之前就应该问一下您的意见。您也是的,怎么不提早跟咱们通个气啊?我们始于也不是非要二号不可,要早知道您的意向,我当时就不抬那么高价了,让您在六千三百万左右就成jiāo多好。”
祁凯盯着他的表qíng,气得恨不能给他一拳,偏偏还没法从林惊蛰真挚的表qíng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嘴角抽动:“这几天忙,林总您也不说自己要参加拍卖,我怎么知道您要来?加上最近听说您公司正忙着招募员工抽不出身,我就没去拜访。”
“祁总您真是太客气了,招募员工那算什么大事儿?反正也没什么人来。我在公司闲着无聊才想着到招标会转转,材料就递得晚了一些。”林惊蛰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突然眼含笑意地看着祁凯,“不过刚才进场的时候,祁总说等了我很久,我还当您早就知道我要来的消息呢,原来刚才说不知道是真的么?”
祁凯差点被噎死,只好笑笑,转向旁边提出邀请后一直没得到回应的代高峰:“代叔,恭喜您了,本来那么高兴的事儿确实该当面敬您一杯。不过您看我这手续还没办好,也不知道得等多久……”
代高峰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快,只笑着通qíng达理道:“理解理解,你忙你的,也不差这一顿。”
他同祁凯寒暄时,林惊蛰的眼睛便盯上了跟随在他左右的齐清和江恰恰,脸上笑容纹丝不变:“齐总?您也在啊?最近还顺利?”
因为先前各式从办公场地到人员招募的纠葛,齐清在他面前显得十分气弱,尴尬伸出手来:“托您的福,都还过得去。”
林惊蛰却好像没看到那只举在半空的手,只面带笑容转头朝身边相熟的人介绍:“大家认识一下,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齐清地产的齐总,相当有能力的一位才俊,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
齐清地产最近开出的高价薪酬确实非常轰动,同始于地产的恩怨从头到尾也从未遮掩,众人心中有数,闻言不禁侧目。
正常来说,盟友之间的关系并不代表就站在同一阵营,大家脱离这层关系之外都是独立的企业主,即便某位联盟外的企业主同盟友有恩怨,大家表面上也都大多保持着相对的客气和和谐。但正当众人想要同齐清结识时,站在林惊蛰身边一直没表现出什么qíng绪的肖驰却突然有了动作——
面对齐清示好的眼神,他捏着珠子拨了两颗,眉头微皱,只当做没看到这人,转开了头去。
原本想要开口的众人当即有志一同地闭了嘴。
肖驰和林惊蛰不同,他在这个小联盟里的地位一直都是特殊的。就连现在的组织人,名下企业规模最大的代高峰,平日里也对他要格外的客气一些,连带着联盟里的其他成员们也都有样学样。例如他讨厌烟味,联盟正常的活动场合如无必要就绝对不会有人轻易抽烟,他明确表现出了对什么人的厌恶,只要不是跟祁凯似的双方本有宿怨,大部分人台面上都都会相对对那个人疏远一些。
祁凯同他们就不是很融入,虽然这也有祁凯自己的原因,但在这样的前提下,明显只是祁凯一个小跟班的齐清当然就更不够看了。
气氛在介绍完毕之后陷入尴尬的沉默,齐清本还想打招呼,一时更加的不安了。他默默收回那只被林惊蛰忽视的手,恰逢祁凯已经跟代高峰告辞完毕转身离开,带着同样面色青白的江恰恰,他赶忙追赶上对方的步伐。
心中为刚才被人忽视的场面无比不痛快,他努力咽下那口几乎翻腾到喉咙的闷气,将它狠狠地再次憋回肚子里:“祁总……”
祁凯方才跟林惊蛰一番机锋,明显略逊一筹,又因为对方话里话外暧昧的态度越发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现在满肚子火气,又想到先前举牌的是江恰恰,看到这对夫妇越发烦躁,听到齐清的声音,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滚!”
齐清愣了一下,脚步瞬间停了,站在原地目送他背影被jiāo易员越带越远。
江恰恰原本跟在祁凯身后走出一段,见他没跟上来立刻追反回来,有些焦急地去拉他袖子:“你gān嘛啊?人祁总都走了!”
这些天受的无数气一瞬间全部涌现了出来,齐清眼睛都花了,被妻子拽着往前几步,张嘴无意义地gān呕了两声,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江恰恰吓了一跳,扑上去扶住他的身体:“你怎么了?!”
心脏突然钻出一股尖锐的剧痛,无比qiáng烈,痛得齐清说不出话来,只能抬手死死地攥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眼前黑了好几秒,那阵疼痛才渐渐消散开。他如同参与了一项剧烈运动,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江恰恰六神无主地为他擦汗:“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齐清!你别吓我!”
齐清半天才均匀下呼吸,他想要去感受那股疼痛的内容,但刚才的一切就如同错觉,什么蛛丝马迹都没被抓到。
当下也没办法想明白,齐清觉得很有可能是刚才被气着了,偏偏对此又毫无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没事儿,可能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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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进入夏季,燕市最热的时候却还没到来,五月中下旬,气温恰恰适宜,林惊蛰下车时甚至还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天色渐暗,燕市夜晚的热闹也拉开了序幕,这地方可比长青市好玩的选择要多得多,代高峰深谙当中jīng髓,恰巧又因拿到地心里高兴,只放言要让大伙儿开开眼界,玩儿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惊蛰以往不太来参加这种应酬,代高峰带他们到的这一片区域他也从未来过,望着那块和普通夜总会霓虹闪烁没有什么不同的招牌,他有些兴致缺缺。
这群中年男人们,成天除了吃喝之外就那点无聊的事儿了。
后背贴上个人,他回过头,对上肖驰的视线,表qíng这才柔和下一些。代高峰安排他们坐了两辆车,不知道为什么老那么笃定他俩要打起来,林惊蛰自己也挺无奈的,他其实对外解释了几次他和肖驰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张,但听到的人却几乎都不相信,只露出充满“我懂我懂”的心照不宣的笑脸。
代高峰在前头领路,笑得一脸神秘:“这地方大伙儿肯定都没来过吧?”
众人纷纷附和,却也明显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甚至一路走进大堂和包厢,也不曾发现四下富丽堂皇的装潢有比别的夜总会特别或者高端什么的。
林惊蛰从桌上端了杯酒,顺手用胳膊肘拐了旁边一下,肖驰垂着眼一脸正经,手却已经从下摆里摸进他背后了。还捏来捏去,摸个不停,搞得林惊蛰又担心被人发现又觉得痒,十分不像话!
肖驰接下他的胳膊肘,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四下嘈杂,他见林惊蛰喝酒,想到上回对方喝醉后难过的模样,便张嘴想让对方少喝一点。
但话未出口,包厢的门却被推了开,那名方才在大堂和代高峰说过几句话的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满脸带笑地探头进来,见大伙都在,立刻将门彻底推开,朝自己身后拍了拍手,跟随她身后,便走进了一大串人。
看着这群进来的人,屋里一众等待的人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代高峰哈哈一笑,开口说了一声:“怎么样?确实没见过吧?
林惊蛰也看愣了,他本以为代高峰今天也跟往常似的会叫来一堆姑娘喝酒,谁知进来的却是一列修长高挑的年轻男孩!
这群男孩看上去也都才二十来岁,肤色黑的黑白的白,唯一的共同特点就都长得不错,气质也是从yīn柔到运动各有不同。
“这这这——”屋里当即便有人有些受不了,“代总,您叫一群男孩子来gān嘛啊?”
代高峰哈哈大笑,带人进来那中年女人也露出忍俊不禁的表qíng,她朝后头使了个眼色,那串年轻人们便领会地分散开来,坐在了这群客人左右。
林惊蛰身边贴坐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短发男孩,他长得十分清秀,似乎有些羞涩,垂眼不敢直接与林惊蛰对视,睫毛微微颤动着端起了桌上的一个酒瓶,小声同林惊蛰道:“我给您倒酒。”
他看着就像个学生,留着乖巧的学生头,林惊蛰上辈子就知道有这种场合,但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个年代燕市就有了。他心中有些意外,便没来得及躲开,只是在对方倒酒的时候,感觉到侧脸一束火辣辣的视线。
他转回头,肖驰正眉头微皱地盯着他。
肖驰身边也是个差不多风格的小孩,只是胆子相对林惊蛰身边这个大一些,xing格也活泼,居然没被肖驰的表qíng吓住,还很是殷切地张罗着让肖驰吃水果。
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孩拿叉子戳了一个剔透的马奶葡萄,一手托着,也不怕被人看见,笑眯眯道:“你尝尝这个……”
林惊蛰被腻得难受,忍不住转开了视线,想想又有点没来由的窝火,为这人和肖驰坐得明显比他俩平常近的距离。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有病,他和肖驰算是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个pào友的关系,大家明哲保身私底下来往而已,本来也没打算将qíng分摆上台面。既然如此,那就合则来不合则散,台面上对方爱玩什么,爱跟什么人亲近,本就不在相互约束的范畴里。
想到上辈子接触过的几个有这爱好的朋友那乱七八糟的圈子,他莫名又多了几分心烦,今天本来应该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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