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抬头,却看见那双黑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手一抖,就停在了那里。
两人就这么姿势暧昧地在chuáng上互相看着,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房间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而旖旎起来。
“……呃,那个……”张达明终于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努力想着要表达一些什么,比如解释一下他在gān什么,他的本意是什么之类,不解释不妥,但又觉得一解释好像会更怪,就这么卡在那里,然后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继续。”最后荣海声音低哑地道。
张达明没有听清楚,愣愣地道“嗄?”
看着那张又尴尬又羞窘带着不知所措的脸,忽然荣海的唇边就勾起了那么一丝无力却魅惑的笑来。
“解开。”他低哑地轻声又说了一遍。
“啊?哦,噢!”空白的思路终于搭上了线,但脸上还是经不住燥热起来,张达明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双黑沉的眼睛,两手慌乱地赶忙解开了荣海腰间的皮带,为他拉上了被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一定是医生过来了。
“我去开门!”张达明飞快地从chuáng边站了起来,逃似的快步离开了那个亮着晕huáng灯光的房间。
走进黑暗的客厅,张达明懊恼地伸手按住发烫的脸,在心里责骂自己刚才在荣海面前gān嘛一副心虚的样子,好像真的gān了什么坏事一样。
揉了揉脸,郁闷地叹了口气,他这才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第6章 搭讪
送走慈眉善目的老医生,张达明挠着头想了想,这才发觉诺大一间房子,居然只有荣海一个人住着,连个佣人也没有,怎么办?难道得自己留下来照顾他?
拿出手机再次拨通秘书小姐的电话,只听秘书小姐在电话那端道:“……大明,那你就照顾一下老板吧,荣老爷子他们去年都搬到杭州军区的疗养所去了,连带着荣家的老管家他们也一起过去了;老板自己爱静,平时都是钟点工上门打扫完就走了,现在就麻烦你帮下忙啦……”
没办法了。
合上手机,张达明左右看了看静悄悄的客厅,叹了口气。落地窗外,天色早已经暗了。
资本家果然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之前还觉得自己享受了带薪假期,现在马上就开始连本带利还回去了。
张达明一边咕哝着,一边轻手轻脚地再次走进荣海的房间。
刚才医生给荣海打了一针,又给吃了药,药效和疲劳让他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暖色柔和的灯光照在chuáng上那张漂亮的脸上,能看见额头细密的汗和绯红的脸色。
想到那双墨黑的深沉眼睛和刚才的尴尬qíng形,张达明犹豫了一下,最终却还是心软,看人家病成这样,何况还是自己的老板,衣食父母啊,总不能丢下不理,于qíng于理都说不过去。
到浴室弄来湿毛巾,他轻手轻脚地给荣海擦去额头上的汗,一边擦一边还担心那双眼睛又会突然睁开。
也许是太热了,荣海忽然不安稳地动了动,自己掀了被子,露出了衣衫不整的白皙胸膛。
荣海一动,张达明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地连忙往后一缩,过了一会儿,悄悄探头见荣海没有了别的动静,这才拍拍自己还在不规律扑腾的小心肝,挪回chuáng边。
看来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荣海出了一身的汗,额头的发际也都被汗水沾湿,被子下,丝质的白色衬衫被汗水黏贴在皮肤上,看着都觉得有些难受,难怪荣海在沉睡中一直不舒服得微皱着眉。
看来如果不给他擦擦汗换身衣服,估计这病又得加重。
实在看不下去了,索xing就当一回老妈子好了。
张达明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居然没有找到类似睡衣的衣服,站在那间明亮宽敞的豪华浴室里,犹豫了许久,才拿了按摩浴缸旁边的架子上一件黑色丝质浴袍重新走了出去。
一手挽着浴袍,一手拿着拧gān了的热毛巾,张达明站在chuáng边左右张望一下,好像担心会有人看到似的,后来想想觉得自己简直心虚得莫名其妙,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跪坐在chuáng上,慢慢弯下腰去解开荣海衬衫上的纽扣。
其实做着这些的时候,他倒是很坦然,反正也是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避嫌的,但问题只是在于荣海在这个过程中不要醒来,因为只要他一看到那双眼睛,莫名地就会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直觉地退缩,想要开溜。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有什么前世今生之说,荣海上辈子是他的债主?
真无稽。
张达明一边在心里嗤笑自己,一边轻手轻脚地扶起荣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为他慢慢脱去汗湿的衬衫,再轻轻地用热毛巾小心地擦去颈间、胸膛、手臂和背上的汗水。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荣海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吧。
自己原来也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学生,生活在象牙塔里,每天生活围绕的中心就是学习,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书呆,而荣海,家世显赫,一个含着金汤匙出声的豪门子弟,他们两人的年龄也就差个五六岁吧,但荣海的背景、阅历、能力和手段都qiáng过自己太多,对于自己来说,也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荣海已经是站在顶端的顶端,可望而不可及。
擦好上身,张达明轻轻给荣海套上gān慡柔软的浴袍,然后缓缓地扶着他重新躺好,接着犹豫了之后又犹豫,这才去解开荣海那jīng瘦腰腹上的西裤纽扣和拉链。
脑子里想起之前那怪异暧昧的qíng形,他的脸又禁不住燥热起来。
本来他做这些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这么做是为人家好不是?别扭个什么劲儿……
也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荣海是喜欢男人的,所以感觉心里别扭?
张达明了然地点了点头,终于知道自己gān嘛会不好意思了。
他不会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妥,大自然里没有规定男人不可以喜欢男人啊?!只是这一类人自己见得少吧,所以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里就会把对方给当成了异xing……
想到这里,张达明自己乐了出来,笑着摇了摇头,把一个男人当成了异xing,也许,像陆宁那样的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荣海……
偷瞄了一眼那半赤luǒ着的身体,很完美的比例,平坦结实的胸膛,腿很修长,jīng瘦的腰腹,居然还有腹肌,看来平时荣海还是有注意锻炼的,皮肤倒是很细腻,因为是在病中,苍白中透着淡淡的粉色……
拉上浴袍,松松地系好腰带,张达明为荣海拉好被子,然后细心地调暗了chuáng头灯的亮度,这才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一直以来,张达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惯了,忽然照顾起这么一个病号,也还不算太大问题。
这一晚他没有回去自己的小公寓,老老实实地窝在了荣海那奢华的大屋里,倒也在客厅那宽敞舒服的皮沙发上睡得很好,期间在夜里起来了两次,给荣海擦擦汗、量量体温什么的,荣海一直在睡着,不过qíng况已经在慢慢好转,到了凌晨三点又测了一次体温后,张达明终于看到体温计的水银线指在了正常体温的刻度上。
松了口气,他安心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明媚柔软的晨光透过客厅落地窗的玻璃照在了他的身上。
张达明是闻着一阵食物的香味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想起自己身在哪里。离开客厅走进厨房,就看见荣海穿着睡袍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他昨晚熬好的粥。
看见张达明走了进来,荣海从餐桌前抬起头来,优雅地一笑,轻声道:“早。”声音恢复了以往的低沉磁xing。
“呃,老板早……”看起来荣海恢复得很快,一下子就这么神清气慡的,让张达明有些适应不过来。
“你做的?”荣海搅了搅面前碗里的粥,问道。氤氲的热气从碗里升起,映衬着那双墨黑的眼眸,一如以往的平静深沉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柔和,“味道不错。”
“啊,嗯,谢谢……”被表扬了,张达明不好意思地笑笑。
昨晚上他在厨房那部双门的大冰箱里,除了找到一些饮料外,没翻出什么蔬菜jī蛋类的东西,也是,荣海一个人住,平时也是在外面吃饭,冰箱里怎么会放那些,不过,倒是又翻出了一些诸如燕窝、雪鱼、鱼子酱之类的好东西,于是就用燕窝和火腿丝熬了一锅粥,自己吃了一碗当晚餐,剩下的都用电磁炉保温着,以防荣海半夜醒来后找东西吃。
荣海唇边勾起淡淡的笑,黑眸望进那双深褐色的明亮眸子里,缓缓地道:“不,是我应该谢你。”
——
香槟色的车身一个漂亮的旋转,稳稳地停在了专属泊位的标线内。
张达明走下车,关好车门,向空中抛了抛钥匙,走进了夜色的大门。
依然在是热火朝天的酒吧里,他一屁股坐在了吧台旁的高脚椅上,耳边是震耳yù聋的音乐,灯光炫目的舞池和舞池中的高台上,年轻的男女纷纷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啪”一声,一杯晶透的矿泉水放在了他的面前,张达明抬起头冲吧台内的小森笑笑,道:“谢谢。”
小森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那剔透的杯子在他手里好像活的一般上下旋转着,让人眼花,一边玩,他一边道:“你两三天没来了。”
“嗯,”张达明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放下杯子,擦擦唇边的水渍,道,“老板病了,就没过来。”
“病了?”小森手一顿,复又继续转着手中的杯子,抬头笑道,“荣先生那样的人也会生病,想象不出来。”
不知道小森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张达明眼一瞪,嗤笑出来,道:“老板是人又不是神仙,当然会生病。”
小森耸了耸肩,摸摸鼻子也笑道:“那倒也是。”
张达明摇摇头,重新拿起杯子,然后转身看向舞池高台上跳着火辣钢管舞的漂亮女孩。
钢管舞本身带有一种色qíng的诱惑,但其实也是一种有些技术含量的舞蹈,若要跳得美,跳得好,还真得有几分功力不可,就好像此刻台上的那个女孩,旋转跳跃和舞动之间,不但展示了身体的柔韧和力量,而且举手投足都带着柔媚妖娆的风qíng。
别人他不知道怎么看,但张达明心里觉得很是佩服。
52书库推荐浏览: 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