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的雪流如银色小碗,言默那叫一个心疼啊,长这么多血容易吗?至少可以买个几百块钱了。
“用多少?用几回?”御医帮他止住伤口言默才想起来问。
“只这小碗即可”
不可说不是松了口气,从初中到高中,无论抽血还是献血家起来也没这么多。
这回可是真正的大失血啊!
看着御医把鲜血合着药物给姬宫涅灌下去,听着御医说腐毒已解,言默站起来,说:“我先睡一会,醒了要吃jī,鸭子,鱼,烤rǔ猪,烤全羊……”他要把血补回来,但由于只吃不记,竟然说不出什么菜名来,不过在言默的印象里jī鸭鱼ròu是绝对不可少的。
他这几天舟车劳顿,本就气血不足,现割腕取血,头部更是抽痛非常,再无jīng神。
姬宫涅的近身太监总管正认真记着,却没了声音,抬头看时,归王竟然搂着自家大王睡过去了。
众人不敢打扰,除几个服侍的,尽数退了出去。
“丞相,刺客怎么处理”
李涛看向剑拔弩张的包围圈
“放了”
“是”
丽妃目光复杂的看了殿内一眼,没想到冀王竟然是姬宫衍,自己当初之所以被送进宫,得到恩宠,就是因为与他的那几分相似。
第153章 蝉衣(二)
再次醒来,言默是因为饿的,瞅瞅怀里的大型抱枕,捏捏那腰,啧,竟然瘦成这样,和非洲难民有的拼了,肚中又是一阵抗议,言默决定还是先找些吃的吧,他可不想明天头晕眼花外加成为非洲难民二号。
起身下chuáng,小心不惊醒身边的人,走了两步,又转回帮姬宫涅理了理被褥,方才出去。
到得外殿,竟没有半个人,出了寝宫同样也是如此,瞧瞧天色,只不过刚刚泛白而已,清晨的风倒还是有些凉的,笼了笼衣衫,言默选了一个方向走去,一个大活人总不会饿死。
找不到吃的,总能碰到个把个人吧?
言默却不知道,这次姬宫涅负伤中毒,宫中戒严,人人自威,不得允许不得离开自己宫门半步,本就拘谨的宫中,现在更是难见人影。
言默走后,chuáng上的人立即睁开双眼,眼内复杂非常。
指甲陷进掌心,沁出红丝,姬宫涅只觉自己五内如焚,到口的呼喊是怎么也喊不出,叫他别走啊,叫他留下来,叫他——不要离开。
可——
姬宫涅注释自己苍劲的手,掌上血迹斑斑,却是刚才指甲所伤。
咬住下唇,心内悲伤至极,怎么伸的去手啊!
他要走,他如何留的下,他如何留的下……
一口鲜血喷出,两行泪终是下了来。
瘫在chuáng上,双目无神看着虚空,往事如梭,回放眼前,笑也好,哭也罢,痴痴傻傻,终至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竟如死了一般。
再说言默,一路走来,倒不是没遇上,但却都对他不睬不理的,匆忙而去,还有甚者,竟然远远看见他就躲,肚中是越来越饿,头也跟着不舒服起来,言默气急,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咒骂间忽闻一阵ròu香,也不管什么,朝着方向就奔了过去,饿死他了。
过一回廊,就见红炉小火上顿着什么东西,扑过去,掀盖子,不想那石盖竟然烫手非常,言默一惊,反shexing的收手,那盖子掉到地上,好大一生响,立即就见一小太监飞奔而出,见着言默和碎了一地的盖子,二话不说就把言默推倒一边,显然对锅中的东西紧张非常,那小太监见只是盖子碎了,放才舒了口气,这也才想起言默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善闯尽仁殿?”要知道这可是大王子的宫殿,又见言默衣衫不整,边幅不修,眉毛蹙的更深。
正循思着要不要喊人,就见小主子出了来,看来是被吵着了,他也真是倒霉,不过是刚离开一下就出了差错,要知道这锅里的补品可是小主子亲手熬的,说是要给大王补身子,这次出了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想到此处,再也忍不住,瘫跪在地,不住叩首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主子饶了奴才这一回……求主子……”浑身颤抖,语不成句,似含着极大的恐惧一搬。
言默看着地上渲染开的血迹,有些呆楞。
“是你?”
言默抬手,那所谓的小主子,不是自己昨天见的那个大王子是谁?
“你……”
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孩竟然上前把他扑倒在地,小小的拳头毫不留qíng的落在言默身上,这点力道言默自然还不放在心上,刚把人从自己身上揪下来,就见一群侍卫冲了近来,随即一个女子也进了来。
言默苦笑,自己只是想找些吃的,怎么突然这么热闹?
还没挖苦完自己,两个黑影突然出现,护在言默身前。
言默却更加糊涂了,这上的是哪一出啊。
一手揪着依然不老实的小屁孩,一手捞来锅中的东西,塞进嘴里,呼,好烫,但还是咽了下去,天知道自己再不吃东西会不会真的饿昏过去。
众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时那女子开口言道:“归王,放开我儿”不是节妃是谁?
言默吃的太急,她一喝,好死不死的咽住,待缓过劲来,那大王子早已挣脱,现在立在节妃身边,又是那副高傲的姿态,象孔雀,言默撇嘴。
索xing把锅端下来,自顾自的吃将起来,笑话,这宫里,不应该说是这北荠除了姬宫涅,他言默还怕谁不成?
凉他们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归王,后宫重地,启容外人随意进入,你虽是大王兄弟,却也不可如此妄为,难道你真要谋反不成?”
哈,一句话,他言默的罪名就够拖出去斩了的了。
“你劫持我儿又是何意?不要以为你救了大王,就可以无法无天,这宫里有我一天,就决不容你胡来”他本就是姬宫涅的正妻,又育有第一王子,虽然没有立后,地位却是高于众妃的。
此时说话,咄咄bī人,却还真有几分气质。
言默笑,有你一天就不成是吗?那——
“其实,本王此次前来只是传达大王旨意”摸摸嘴,总算吃饱了,笑“节妃也知道大王病重多时”金色的阳光撒在茂密的枝叶上,布下片片光斑,那金色的花瓣就如飞扬一般,言默深深吸口气,这尚未被污染的清冷的空气刹时充满肺腑“憔悴如斯”躲掉脸上光斑,言默笑的万分灿烂“还望诸位娘娘和王子,移架太住寺,为大王祈福。”
第154章 蝉衣(三)
言默低头闷走,脚步越来越急,揪掉几根头发,心绪烦乱异常,说什么大王病重多时,请诸位娘娘移架太住寺等等,不过是他一时憋气,说出来的诳语,一旦确认,只怕要担个欺君之罪了。
灭九族是不太可能了,只是自己这颗宝贝脑袋还是小心点为妙,踩死几根小糙,蹂躏一路花朵,脑袋依然涨痛非常。
其实他最怕的不是欺君大罪,姬宫涅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他砍了的,但、但要是有什么忠臣节士来个什么以死为谏,说什么不把他砍了律令难行——为君要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什么的,到时候自己死罪可逃活罪难饶——伤筋动骨,苦药连连——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言默哀号
“属下参见晋王”突兀的声音吓的言默险些拌倒。
定睛看去,竟然是昨夜才离开那个女子,心中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不会还是来刺杀的吧!
只见那女子取出一节竹管,言默疑惑接过,拆开,焦墨素帛,黑华于上
曾是那山盟海誓君知晓,
曾是那碧落huáng泉同未了,
可忆那双临榭,
可忆那穿云船,
不曾有秋风来到,
chuī落你两鬓霜,
chuīgān我千行泪,
知是末chūn已到,
蛛网残灯窗棂晓,
衾寒被冷充年老,
伴青灯问君可来到,
怎知是闲花重重扫,
朝阳歌舞犹未了,
酣云酒醉夜不早,
只是可了那宫滴漏,
一滴滴滴到老。
赫然便是自己当初呆在那竹屋时无意拾获的那首,当时种种,仿佛就是昨日一般。
“大王跟随使团来荠,不日即到”
“什么?”言默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就没影了,只空余这一声大吼,在这百花争艳,万粉夺奇的大园子里回dàng不绝。
现在的言默,只感觉刚才自己的头疼根本就不算什么,要到现在这种万虫齐动的地步还差的很远。
荠王寝宫,殿外——
“节妃娘娘,陛下吩咐过,现在不见任何人,还请……”
“让开,本宫有要事面见大王”
“可是……”
不理会身前的太监总管,节妃硬闯了进去,现在的她还顾的了什么礼仪,什么移架太住寺,什么祈福,她要见大王,她要见大王……
太住寺是什么地方,把所有贫妃送去那里是什么意思,还有王子,这、这——
脚下匆匆。
姬宫涅睁开眼,就见节妃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色苍白,手里还牵着自己的大儿子。
还没开口,就见节妃跪到自己chuáng前,大呼“大王”,声音凄切,待她把来龙去脉哭哭啼啼的说完,姬宫涅脸上颜色变了又变,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五味沉杂。
“大王,能为大王作些什么是臣妾等人的荣幸,但王子理应留在大王身边以尽孝道,后妃人数众多,而太住寺又是老宫妃们的修养之所,实是不该叨扰,况臣妾等人入住太住寺也不合规矩,而大王身边又怎能无人服侍,窃以为,不如在这宫中搭建祈神之所,祈祷上苍愿我王福寿安康。”
节妃一边哭一边说,眼角偷瞄姬宫涅脸色,她早就怀疑这旨意根本就是那归王胡诌的,现在看来,更是没有疑问了。
归王——哼————
竟然敢假传圣旨,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爱妃,孤昨夜做了一梦,梦中遇一仙人,说孤大劫未过,凶险异常,若无妻、子祈福定然难过其关,而那仙人又说,北有山,山名太住,其脉轻灵,亦与天接,让寡人在此处开坛定过大劫。”
节妃一张俏脸刹时变的苍白无色,满眼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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