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懂了。”旭东神qíng无喜无悲，他忘不了，这个说要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人类，刚才看自己的眼神。
“你是怪物……”
是啊，在他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怪物啊……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旭东没有再犹豫，开口唱起了歌。因为烟熏，他的嗓子沙哑滴血，可是旭东依旧还是在唱。那些属于他们的，从前的，现在的，开心的，快乐的……在袁野的脑海里，渐渐消失不见。
到了最后，袁野仿佛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一醒，什么都是空的……
而如今，当鲛人的歌声再度响起，过往的种种，又一一回到了袁野的脑海里。
曾经的他少不经事，对于现了原形的旭东排斥又恐惧。可是往日在一起的种种忆起，袁野如今想的，不过还是想跟他在一起。那是他年少时的梦，是他唯一深爱过的人。
那个人也曾爱过他，危难之际也不曾放弃。他永远温和宽容，他们有着还未完成的约定。再不会有人，让他羁绊至此，再不会有人，能像旭东这般对他。
可是再见面，他都做了什么？他仗着自己财力，给锦江公司施加压力，迫使旭东一次又一次过来见他。他弄湿了旭东的尾巴，再次让他现了原形——
第一次，他的退缩伤害了他。
第二次，他把他装进了水族箱，拿来做招财的引子……
怪不得，旭东不肯看他，连句话都不想跟他讲……
曾经深爱过他的人，如今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袁野越想越心痛，恍然之中，他仿佛感觉旭东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可是如今他所看到的旭东，不过是一个虚影，看到到，摸不着。
“当初没来的及告诉你，时隔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我爱的人是你，就算你跟我不一样，我也爱你……”
如果是十年前，那个烈火焚烧的夜。如果袁野当时说了这句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如今，时过境迁。旭东无法忘记，那时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能说袁野错吗？
或许鲛人与人类，本就不该在一起。
见幻象里的旭东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一如十年前的抹去了他记忆的那个模样：“不，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忘记你……”这十年里，他过的并不开心。可是记忆里的他自己，是鲜活的，是快乐，他无法想象，再次忘记旭东，会是怎样的qíng形，“东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你的尾巴，你的嗓子，我都会找人帮你复原的……”
“不需要了。”若是不抹去他的记忆，肯定会给陆年招惹麻烦。他已经是这幅样子，陆年的人界生活，才刚刚开始，“从开始，就是错的，我到今天才明白……”
展会停电总共不超过三分钟，会场的灯再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如同从噩梦中醒来一般。每个人心底，都有不可告人的，甚至卑劣的秘密。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的种种又在眼前过了一遍。那是一种相当恐怖的体验，没人想继续留在这里事实上，如今的他们已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看到中间的幕布渐渐上升，望着立在展会中间的那个水族箱，大家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看鲛人展出会的。可是直到水族箱完全bào露在大众眼前，也没有什么鲛人在里面。
当下有人不满，跑去质问袁野，水族箱的鲛人去了哪里。身为展会组织者的袁野却是完全不记得展会开始的初衷，面对着众人询问的鲛人，袁野一脸疑惑：“鲛人？别闹了，世界上根本没有鲛人存在啊……”说完这句话，袁野的心中涌上了巨大的悲伤，眼泪瞬间夺了框，袁野诧异抬手抹去了眼泪——
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拿着鲛人展览会当噱头，临了却说根本没有鲛人的存在。东野上下没人记得为什么会举办这个展会，可是展会，确确实实，是打着他们的名义进行的。
有人说这是个灵异事件，东野公司抓到了鲛人，可是由于鲛人狡猾逃脱，还洗去了人的记忆，所以当晚大家都没看到鲛人。
也有人说，这是东野公司的炒作。比起灵异事件，广大网友显然更倾向于这种可能。
袁野公司意图例证自己公司清白，直播调监控顺便准备把与会人员名单整理出来拿来分析。可是万万没想到，等他们打开监控，才发现，监控里面一片空白。
而之前的签到名单也是，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
第32章 公司易主
“东哥还没醒吗？”夏皮皮等在旭东卧室门外， 见陆年出来忙凑上前， 红着脸小声问道。
陆年轻轻摇摇头， 指指下面，意思是下楼去说。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客厅里坐着参加这次营救计划的其他人。
直到昨天陆年才知道， 原来妖怪在人界有着自己的管理部门。他们不仅监督妖怪的行为，也维护妖怪的合法权益。比如这次，旭东差点被当做展品全球展览， 就是妖管所驻人界办事处出手解决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祝志， 在人界的身份是一位网络工程师。”陆齐指着做在旁边的黑T男青年介绍道，对方身材单薄， 皮肤白净，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it男形象。
祝志是一只蜘蛛jīng，因为手多脚多，代码敲的666.明面上是一个网络工程师，暗地里还是全球知名的黑客。这次的电控控制以及监控、资料篡改， 都是在祝志的协助下完成的。
陆年真诚的对着祝志鞠了一躬， 说了谢谢。转头又看向陆齐跟今天， 如果说刚见面的时候是敬畏，那么现在陆年的心里就是满满的感激。
对于陆年的谢意，陆齐表示不必客气。而对于陆年提出的请饭答谢，陆齐几乎没有犹豫， 立刻就答应了。
金天开始提出去海天吃的时候，夏皮皮还道他这是不客气。谁不知道，海天是东城最贵的豪华自助餐厅，人均一餐消费在两千加。这么多人去趟海天，没有一万是下不来的。
可是真的到了海天夏皮皮才发现，金天真的是顶好顶好的先生。第一，海天的价格在那里，但是食物真的好吃的没话说。第二，眼见半个自助餐厅的时候都到了陆齐的肚子，可是对方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大概估算了一下陆齐吃的食物量，夏皮皮跟陆年对视一眼——这一万，花的值！
从自助餐厅出来，几人直奔地下停车场。陆齐刚要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陆年道：“对了，旭东那个身体已经不适合留在人界了，越早回到海里越好。这次的事qíng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日后你也多加小心吧。”
车拐到路上，疾驰向前。
“你说领导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帮了忙，还不让我们说。”陆齐坐在后座上，随手摸出一包蔬菜脆，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金天从后视镜看了陆齐一眼，眼里带着笑：“谁知道呢。”
陆齐耸耸肩，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还是好饿啊……”
“听说咱们小区新开了一个烧烤店，回去从那走一趟吧。”
陆齐眼中瞬间迸she出了光芒，眼睛完成新月：“好啊，好啊……”
陆年回到家的时候，旭东并不在房间里。陆年找遍了整栋别墅，也不见旭东的踪影。
夏皮皮急的就快哭出来了：“东哥不会是想不开吧……”
陆年心里也焦急万分，他掏出手机剥了旭东的电话号码，才想起自打出事他的电话就是关机状态。就在陆年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电话回了过来。
“烨哥？”
“小陆，是我。”
“东哥？怎么是你？”明明是朱烨的号，可是那头说话的，却是旭东。陆年顾不得多想，急切问道，“东哥你在哪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切的话语如连珠pào一般从陆年的嘴里说出，旭东好笑的同时心里又说不上的温暖。等陆年一口气把话说完，旭东这才不紧不慢跟他解释：“我没事，出来跟朱烨谈点事qíng。手机当时被我毁了，怕你担心，就用朱烨的手机打了。嗯，我待会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陆年还想说什么，那边就已经换了人讲话：“小陆，是我。”
“烨哥……”
“我跟你东哥有点事qíng在谈，等谈完了我就开车把他送回家，你不用担心。”
“好，那麻烦烨哥了。”挂了电话，陆年才反应过来，他对朱烨，好像真的是特别信任啊……
“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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