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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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小声小声。”

  这时队伍已经近得很了,可以看见月鹏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越发显得身形飘忽。huáng翎羽又想起前几日早上慕容泊涯临走前还曾谆谆嘱咐,让他不要招惹老四,不要在宫里人面前提起“月鹏”就是老四。因为不论皇族的名字,还是月鹏这个名号,都是不能外传的。

  “其实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也不相信巫蛊诅咒那一套能害死人。我大皇兄叫慕容锐钺;二哥叫……,以后你见他自然会知道;我就是老三就不用废话了;那个神经兮兮的名字是炽焰。”

  ——炽焰?叫鬼火还差不多。

  huáng翎羽当时的感觉就是如此。

  神秘!

  宫中都是神秘!

  一个丫鬟举着手帕掩面低声道:“天,四殿下还是这么俊美呢。”

  的确很俊美不错,但是——

  出于对古代人类xingqíng分析研究之热qíng,huáng翎羽决定多嘴问几句,于是低声地问道:“前几天夜里,这位四殿下在府门口弹琴……”

  他还没问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接着道:“是啊是啊,多么风雅,多么优美,可惜我没能亲眼见到。”

  “这,这不是问题所在吧……”huáng翎羽想要止住她们愈见夸张的幻想,只可惜,这个话头一旦挑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皇族气质就是如此的了。”另一个丫头接话。

  “是啊是啊,你看,四殿下就算骑马也是十分与众不同的呢。”

  huáng翎羽无言,有点进错门的神奇感觉。慕容泊涯那家伙,养的都是什么家人,各个与众不同。

  那四皇子越走越近,与夜间相比,是多了那么点人气,但是目光仍然有些飘忽不定,虚浮不实地游移。

  恰恰就要经过三皇子府门时,慕容炽焰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眼神一下子变得尖锐,扫了过来,在半空中与huáng翎羽四目相对。

  huáng翎羽没有丝毫准备,被这双眼睛对得寒起了两手臂的jī皮疙瘩,好歹没有脸上变色显了虚实。

  顷刻间,慕容炽焰又好像从来不认识他这人一般,目光平平淡淡转到了其他丫环身上,顿时就有小丫头娇呼着掩面而逃。

  这阵仗,让他想起了前世看的麦克尔杰克逊演唱会纪实。那老迈,目光转到哪儿哪儿就有人尖叫着晕,这慕容鬼火还是炽焰什么的,也有此魅力。

  眼见慕容炽焰进了四皇子府院,过了照壁,再也看不见踪影,桶哥才捅捅他:“你似乎对四殿下有成见?”

  “当然不,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很,很,”huáng翎羽望天,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桶哥对老四的那种感qíng。

  “你还不知道吧,”桶哥嘿嘿笑了,一巴掌摸到huáng翎羽那话儿上去。

  huáng翎羽吓了一跳,劈手就要去给那不规矩的手重重一拳头,桶哥却早就撤回了五指关,笑得贼忒兮兮。

  “你那老二还留着个把儿,我的也是,咱们这些新来的都是去了卵子就行了,以前那些老家伙们可是连把儿都要去掉。要不是四殿下为我们这群人进言,你我现在可都用不了夜壶,要像莫槐运和周总管那俩老头一样,小解也得像女人一样上恭房。”

  桶哥顿了顿又继续:“莫老头说,那时他们去势,要在尿口上cha麦秸防着结痂堵上,不知多少人熬不过那痛。四殿下对医理稍有研究,所以想出了只去卵子的法子。你我生得晚,还能留下个作过男人的证据,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他还待继续唠叨当年那些掌故,背后一人叫道:“小huáng子,小huáng子来一下,周总管招你去见他了!”

  huáng翎羽正在回忆着古印度的割鼻刑也是拿麦秸苇管之类的给鼻子留口,正深有感悟各地风俗史之触类旁通,如同眼前开辟了一方新天地,忽听这一连声叫唤,将他又引回了现实,颇有些着恼地寻声看去,见一个级别稍高的宦侍向他招手,神色着急,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qíng。

  再一听那宦侍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周扒皮找他。顿时忘了刚才的热心研究心中生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被抓到把柄了——皆因为这几日连着差点丢了泔水桶带做工瞌睡再带带坏皇老三刷桶,犯下的事qíng一抓就是一大把。

  最后,还是桶哥在他背后挥舞着随身携带的手巾,满目同qíng地送他离去。

  三皇子府院只占去皇宫的一小片地方,但也算种得起花糙树木,修得出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一应俱全。比起“那边”的故宫,不知道qíng趣了多少倍。

  huáng翎羽日常都是在东院里活动,从没进过西院。而这次,带路的宦侍越带就越把他往西院引。

  他一路上正襟微步,谨言慎行,为见周扒皮以及因见到周扒皮而可能引起的事端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心理准备。

  第21章 西院迷云

  传说中的总管大人站在东西院分隔的月dòng前,一身丝缎在阳光下十分灿烂。他面白无须满面微笑,正应了史学院里传唱多年的那句:“面带三分笑皮笑ròu不笑,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周扒皮开头几句后,huáng翎羽就知道没有自己的事了。据闻周扒皮喜欢亲自给新人训话原来是真的,他大概近来事忙直到今天才有空给上这新人的第一课。

  过不了顿饭时间,周扒皮见他躬身垂目连连点头,也就当作是个极为听话的孩子,指着给他带路的那名宦侍道:“你这几日就先停了净房的事,随他去西院书库整理书籍。”

  说完话自顾自走了。

  西院,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与东院十分不同,西院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死气。就连路上遇见的侍女,好多都已经有了些年纪,行走缓慢不惊一尘。

  听莫槐运那几个老成jīng的老头儿聊起皇宫内院的掌故时,有几次提到西院从前发生的事。

  三皇子府原本名为雪颜园,东院原本只是雪颜园的外进,西院才是园子的主院。那时颜妃还正是当宠的时候,皇帝知道她喜爱书籍,专为她修建了一所书库,里面的藏书冠于后宫诸妃之首。后来宫变发生,颜妃不疾而亡,慕容泊涯才搬到了东院。

  huáng翎羽不想猜测周扒皮为什么独叫他一个新人来此整理书籍,也不想猜测周扒皮是谁派在慕容泊涯身边的人,让慕容泊涯也不敢放心放手地回护他。既然进了勾心斗角之地,要自保,当然就要尽量避开一切的纷争。

  比如当下,只有顺从顺从再顺从,不引发任何引人注意的争端,才能让别人尤其是周扒皮这样的人更快的遗忘他。

  huáng翎羽跟着引路的宦侍慢慢地走,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亭台楼阁虽然处处脱漆,但依旧可注意到其中间架结构疏朗雅致,当年繁盛之时定然较之东院更为风光旖旎。

  西院的回廊很长,走在里面满目棕漆,还有顶上墨蓝白绿huáng相间的梁画。

  一路过去,huáng翎羽眼角不经意闪过数个有些熟悉的片断,直走过了数步,他才忽然倒吸一口长气,被惊吓一般停下了脚步。

  那些柱画和梁画的边框上,怎么会用那样的东西当纹饰!

  引路的宦侍立刻就察觉了他的停留,转回身来,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他,最后目光复杂地停留在他脸上。

  “怎么不走了?”他问。

  这声问话将huáng翎羽从战栗中惊醒,心呼不好,若这宦侍是周扒皮派来观察他的,刚才这一息间的停步已经足以引起他的怀疑。

  “早上刚刷完秽物也没洗gān净自己就过来了,这么去整理书库,会不会挨总管大人的骂?”他有些可怜兮兮地道。

  那宦侍收回目光转回身去继续走,一边哼了声道:“快走快走,整天东想西想的。总管何许人也,哪有时间管你洗没洗刷没刷?”

  huáng翎羽暗中吁了口气,见那宦侍再没把适才的停留当回事便又东张西望起来。

  刚才如果没有看错,在梁框边缘的几个蜂巢形状的花纹,应当是分子结构式。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从一组梁画上看到了一些类似化学反应方程式的东西。

  这回他又了心理准备,不再大惊小怪,但也忍不住心中犯疑。这个绝非他所知道的落后时代,竟然会出现他那个世界独有的分子结构式还有化学反应方程式?

  他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暗自摇头。他们应当不理解这些东西的意思,否则也不好意思大剌剌拿出来当作是装饰花纹。但是这些式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出来看个究竟才行。

  jì院的名字在历朝历代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度。这是慕容泊涯在进入京城第一花柳宿怡红院时的感触。

  浑身紧绷的感觉立刻消失了。果然就算是负责监视他的人,也会在三五天一次的寻花问柳中越发感到无趣和不耐烦,以至于逐渐放松了警惕,直到主动离岗位躲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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