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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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áng翎羽头疼地抚额。

  也罢。

  乡下的父母膝下多子女,少了自己一个去传宗接代也没问题吧。况且,传宗接代这思想本来就很无聊。难道不是自己的血脉就是社会渣滓了吗?用学姐们的话来说,现在地球人口就多,更何况就中国而言,男人比女人多了几千万,他们两个“自产自销”也算是利人利己得很了。

  阎非璜的睡袋空了。

  huáng翎羽很少半夜醒来,也是第一次发现同帐的人不在。

  ——也许是去解手了吧。这么想着,翻了个身想要继续入睡。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时常光顾的睡神竟然不知躲哪儿去了。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帐门过了好长时间,仍然没有听到有人回来的迹象。

  一种不安的感觉慢慢蔓延上来。

  在这半个月中,总算找到了淮南王墓的所在,其余四个人都回城市里购买一些必备的东西顺便联络其它队伍,只有他和阎非璜留了下来。

  野地里的知了蝈蝈不停地叫,但是阎非璜仍然没有回来。huáng翎羽终于再也睡不下去,翻身爬了起来。

  南方的夏天,即使是夜里也很闷热,只穿一件中袖的衬衣就足够了,睡袋更是当作垫子来用就足够,所以根本不能从余温来判断人已经离开了多久。huáng翎羽拿起一个手电筒,拉开帐篷的两层拉链,往外就走。

  才一出去,蚊子的嗡嗡声就开始不绝于耳,他叹了口气先拉好蚊帐层的拉链,再从口袋里掏出药水给全身上下来了一遍。野地的生活,现在是完全习惯了。

  电筒光不及之处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在很远的天的那一端,因为城市的霓虹灯,云彩被染得灼红。

  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会不会是去了河边洗澡?前一段时间有过驴友把营地驻扎在gān涸的河chuáng上,结果被突发的水流冲走的事件。因此他们的营地下得离河道比以往都要远一些,听不到洗澡的声音也是正常。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阎非璜才不会放过在他眼前秀身材的机会,要洗也不会偷偷摸摸地洗。

  ——难道是淮南王墓那边?

  他抬头望黑暗处的一座小山那边看去,被不算稀疏的阔叶林挡住了视线,声音传不过来也是正常。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huáng翎羽走向了密林的那一端。

  ——有声音。

  huáng翎羽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种声音太过熟悉,如果他还分不清锄地和挖墓的分别,那就太不专业了。为了阻止地下水渗入,古墓会用白膏土在周围围上一层,然后才封土。要挖开较为细密坚固的白膏土层,声音会很不一样。

  他疑惑地关上电筒。很艰难才抬起脚步继续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也逐渐看到了一些光亮。

  白天他还来看过,墓地是完好的。这么快就到白膏土层,很明显并非一人之功……

  随着接近,逐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不算太大的平地。些微的白光从已经挖开的墓口泄漏了出来。

  过了不久,传来争吵的声音,白色的亮光被什么遮挡了一下、两下。紧接着从里面钻上来两人。

  那个身影……

  huáng翎羽如同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默默无言地靠在了身后一棵树上,慢慢地滑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沉默地坐到一旁已经堆起一垄的土堆上。一阵微风chuī来,夹杂了熟悉的香烟的味道。

  “如果不想我们动手,就把他看好!”陌生的声音。

  “这次的时机不对,我早就提醒过你。”

  “上次汉阳那块,还有再上次,哪次不是抢在他们先头?你如果想收手,一开始就不要掺和进来。”

  “……”

  “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做不是单为了钱,是为了……”

  huáng翎羽靠在树桩上,已经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那人还在说着,从huáng翎羽身后传来拨开杂糙的声音,电筒的光斑一扫一扫,很快越过了他的位置。

  “二十九,回来了?”刚才还在说话的人转向来刚回来的人。

  “平头换了我的班。”是个很年轻的孩子的声音

  “营地那边怎么样?”阎非璜的声音。

  “完全没动静,睡得很死吧。”

  huáng翎羽窝在树脚处,不知该怒还是该乐,他竟然没注意到一直睡在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让其他人来监视他。这个孩子刚才也许是打了会儿盹,没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如果……被阎非璜发现了,那人又会怎样处理?

  不期然地,心中出现了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想法。

  第37章 口是心非

  “怎么在发呆?”阎非璜的声音在很近很近的耳边响起。

  huáng翎羽转过头来,稍微抬起点角度,刺眼的阳光下,阎非璜在他头顶上罩出了一大片yīn影。

  清晨来临之前,阎非璜回到了营地,睡了一个不算短的回笼觉直到早上九时。现在,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

  “有点高兴,也许是找到了地点的缘故吧。等下我想再去墓葬那边作些记录。”

  阎非璜揉揉蹲在地上的huáng翎羽的头发:“何必这么积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几年发现的墓葬不下十几座,政府批下来能开挖的也就四五处。”

  “我想至少先把发掘计划列个糙稿,计划足够合理,上面还是会批下来的。”huáng翎羽似是毫不在意地扫过阎非璜的双目,只在其间看见一成不变的真诚。

  “算了。”他终于拍拍腿上沾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向阎非璜伸出手,“河里有不少小螃蟹,我们去抓几斤,今晚下酒。”

  “好。”

  被那只手握着,发觉还是一如既往地结实宽大,而且不论什么时候都比他要温暖。相比起来,他自己更像个冷血动物也说不定。但是,昨夜……

  他们一起回到了营帐,找了提桶,又一起到不远处的河里。

  这三年来,如此接近地在河里捉螃蟹、钓小虾,有多少次已经忘记了。当时觉得十分平常,现在想起来,能够毫无顾忌地相处,真是十分奢侈的事qíng。

  “螃蟹怎么做?”

  “油炸。”huáng翎羽随口说道。

  “油啊,很珍贵——在野外。”其实是因为阎非璜不喜欢吃油炸的食物。

  “补给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现在天气这么热,油炸也太上火了。”

  “真扫兴,那我还是去古墓看看吧。”

  “哎,我的意思是,油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在河对面那边摘一些凉药回来煮茶。”

  huáng翎羽正翻起河底一块石头,闻言抬起头来。

  ——你果然,不论如何也要隐瞒到底吗?

  “你的螃蟹逃了啊!”阎非璜手舞足蹈跳了起来,一只手拿着刚刚捡起的牛丸大小的河蟹,一只手指着huáng翎羽的脚底。

  小河很浅,只到huáng翎羽的膝盖,换一条宽大的沙滩裤就不怕湿了衣服。河水很清,清得除了透明的绿色就没有其他的杂质。河蟹,已经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上次,再上次……

  没有怀疑的时候,什么也想不到。等开始怀疑了,以前的事qíng就像九连环被解开了一个结,接下来一环套一环地,什么都被联系了起来。

  他们先遣队是负责寻找遗迹的,后行还有专责发掘的专业队伍。然而开挖进去的古墓,随葬品都少了许多。应当是王侯的墓葬里,只有相当于大夫级别的随葬,而应当是卿大夫的墓葬里,只剩下士一级别的随葬。在这样的墓xué里,有的发现了盗墓口,有的则没有发现。即使有盗墓口,看起来也像是几十年之前开凿的。

  他们先遣队一次次地找到新的遗迹,后发队伍一次次发掘出这样的怪墓,也只能归咎于盗墓技能流行化之由。

  如果是这个人,那些盗墓口会这样就不奇怪了。经过第一年的跟队学习之后,阎非璜比任何其他新人都要专业,更何况还身具地质专业的优势。在伪装方面,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至于那些没有发现侵入痕迹的墓xué,也许是考古队开凿进去的地方正好就是盗墓的入口,挖掘进去的时候同时也就破坏了当时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且有的伪装得太好了。

  难怪竟然在一个似乎从未被盗掘的墓xué里,捡到了易拉罐的拉环。

  ——阎非璜,你当时那种qiáng烈的好学心全都用在了这方面了吗?我们在为此啧啧称奇的时候,你是在一旁偷笑,还是在冒冷汗?

  那些人在附近应该也有营地。如果他们发现他已起了戒心,很难说得定究竟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因与盗墓团伙作对而伤亡的人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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