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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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清玉一听,果然便是圣姑聂无娘,冷笑道:“你倒乐得逍遥,这一年多混哪里去了,教主后人之事查得怎样。”

  聂无娘摇头:“追查十几年,有什么线索早就查出来了,哪里这一年就有结果?”又道:“听闻高丽人似乎寻到了《自怜集》,只是无人能译,正要将之送给南韩王室。”

  “这事理会得,已让无敌去偷那书册了。”

  若不是十六年前神皇教奇袭成功,白衣教也不至于败落至今日的地步。前教主林朗是役战死,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在东逃的途中去向不明。而他则在神月像前发誓,一日不为教主复仇,一日不寻回教主血脉,他便一日不接掌教主之位。

  聂无娘突然道:“你还没改变心意?只是怕那孩子已经不在人世。”

  “当年护那孩儿的既然是暗使,就定能平安。只是那人xing格诡异,又或许遇上什么麻烦,还得我们多花心思寻找。”肖清玉莫测高深一笑,“再说,你不是老打着主意要我陪你逍遥山林?我若当了劳什子教主,你那些猥琐龌龊的心愿又要何时才能得逞?”

  聂无娘大乐,离座扑将上来。肖清玉微晃,避过了一个狠狠的熊抱,刚要训令聂无娘让她遵守礼仪,鼻端飘过一缕内敛清淡的酒香:“这酒……”

  她脸色微赧,哈哈笑道:“若非贪图肖副您酿的陈酒,您以为我会来这个满是铜臭味的当铺?”她见肖清玉神色虽不变,但多年相处,仍旧能看破他下一步动作,赶紧破窗而出,一边传音道:“不劳你死没良心的相送,附送消息一则充为酒资——江北典帮近日将带人来砸场,好生护着老娘送你的定qíng信物!”

  看着碎落满地的窗架,肖清玉暗自叹息,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不守妇道的人家了呢?

  临近几屋闻得声响都有人出来,他摆了摆手,吩咐道:“这些不妨事,都回去休息,明日再作理会。”江北典帮虽然迫在眉睫,他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暗自为教务摇头:“十六年前幸存下来的,怎么都这么些怪异人物,可教人怎生是好!”他见透窗而入的月亮光华流泻,暗自祝祷:“可千万保佑暗使将那教主遗后,教养得老成持重、勤劳耐苦啊!”

  第5章 开门七事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话说这怀戈当铺自huáng翎羽到来后,渐渐将购买日用的差事全权jiāo托到他的身上,是因为他刚来时年纪尚轻,所以要和学徒工一般的做事。然而因为他舍得花功夫到城外农郊直接向农妇采购,不但买得新鲜,更是买得便宜,所以即便他现在暂时接替了二柜房一职,还仍然负责这些杂事。

  天还没大亮,huáng翎羽耐着腰腿的酸疼,背着个背篓出了后门。

  后院里,铺子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已经到了场子中练武。当铺里钱多财多,若不会点武艺,也不能在江北站得住脚。

  慕容泊涯也跟着一起在院里空地伸胳膊伸腿,突然闻得师父叫他。转头一看,原来肖清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自己身后,正示意他跟着过去。

  到了肖清玉屋子里,里面早就收拾得齐整,慕容泊涯有些儿惴惴不安,偷偷抬了眼看师父的神色。谁知道肖清玉笑吟吟地正等着他偷看呢。两人眼神一对上,慕容泊涯下意识还想装模作样,肖清玉已经咳了一声道:“这几日,你同那huáng翎羽相处得可好?”

  “好好。”

  “住得可习惯?”

  “习惯习惯。”

  “你可喜欢那huáng翎羽?”

  “喜——师父,你问这个gān吗?”

  “嗯,最近铺子里可能有些麻烦,免不了有些纷争斗殴。我从前给翎羽诊过脉,并不适于习武。因此这当里也就他一人没有自保能力。为师是想让你帮着照看他一下,所以征询你的意见。”

  慕容泊涯只觉得麻烦,开口就想拒绝。然而一个不字还没出口,就发现肖清玉脸上笑意吟吟,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忙不迭答应:“师父但有所命,徒儿怎敢不从!”

  “好好,这才是我孝顺的好徒儿,”肖清玉显得老怀大慰,取出一个药瓶道,“这是司徒傲托人带来的寒雨潇湘丸,三日服一粒,正可清你身上的淤伤。一个月后,为师再帮你打通经脉,旧伤就不足为患了。”

  泊涯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心里暗自唾弃,这老狐狸师父,若是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也不知道他是否就此私吞了这难得的寒xing疗伤圣药。

  ◇◆◇

  却说huáng翎羽背着背篓出了后门,因天色尚早,大街上都没什么行人。然而到了小巷里,正是菜场早市热闹的时候。他左看看右看看,摊子上不少人与他相熟,都向他招呼生意。

  在相熟的米店买了几十斤米面,一古脑儿都堆进大篓子,再挑了两把荇菜,半斗萝卜gān,觉得差不多够了自己负重的能力,将背篓挂上肩膀转身就要回去,却在经过一个馄饨摊时不经意听到有人提及自己暂住的当铺。

  “听说江北典帮被怀戈当铺抢了不少的生意,最近扬言要来寻晦气呢!”

  “也是,别说周围十几个村屯,就连东西两城都有不少人宁可跑到怀戈当铺来典质东西呢。”

  “你还别说,要是我呀,肯定也只到怀戈去当东西。价格十分公道,听说最近利钱又降到了每月两分。同样是本城的当铺,那城南荣福当和城北曜徽当的利钱却要到两分五厘,傻瓜才去他们那边当东西呢。”

  “两分五厘已经算好的了,东头江北城的行价可是三分利息。若是借高利贷,就算是本城,都还有要到一成的呢。”

  “希望老肖这回别被那江北典帮给欺压了。怀戈当要是抬高了利息,吃亏的可是咱怀戈人哪。”

  那几人又谈了几句,huáng翎羽听着,心里有了点谱,赶紧加快脚步走了。

  走时,一队城兵正慢悠悠行来,一路拿要,并不给钱。huáng翎羽虽然看不过眼,也不去打抱不平。所谓泥菩萨过江,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凭他一人之力也只能明哲保身,闲事自是不能管了。然而底线仍然是有的,自己所栖身的一方乐土,怎么也不能让人给破坏了。

  ◇◆◇

  自这日开始,虽然谁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怀戈当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伙计学生一改以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惰德xing,天还未亮就都出了屋子开始习武。这个时候,huáng翎羽也在慕容泊涯名为“敦促”实为阻止他睡懒觉的催促下起了chuáng。只是他既然不能习武,也只能瞄着墙角的花花糙糙发呆,旁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huáng翎羽嫌城里东西贵,便又到城外买了储备用的食物,每次来回都扛了百来斤的重物。

  好在他以前考古出身,仪器设备也背得惯了的,虽然这身体被断定为不适宜习武,一年多来经他这么折腾,也算派得上用场。

  huáng翎羽还没嫌辛苦,肖清玉却先看不过眼了。

  老师父微微一笑,慕容泊涯赶紧夹紧了屁股去帮忙。

  这两日,慕容泊涯都是自己一人独占大chuáng,让huáng翎羽去幕屋顶席地砖,饶是他脸皮够厚,也觉得自己小器。即使现下两人还相互看不对眼呢,他也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了,硬气是必要的,既然huáng翎羽不先开口服软,他也硬气地不同他说话。

  这个慕容泊涯是大家族出身,在家里受惯了服侍,也做惯了人上人。但也有个好处,就是极能适应环境。到了外面的地头,遇上huáng翎羽这么个不对路的人,也从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欺压,只是梗着脖子对着gān。

  过了护城河出了一两里地,终于渐渐见有农户。田地间也疏散着小片小片的池塘。因为时值夏季,全被荷叶覆盖了,白色的粉红的大朵的荷花散布,有的已经凋成了鲜嫩的莲蓬,有的却才露尖角。

  穿过树fèng间的阳光照耀得晃眼,空气里满是荷香,连慕容泊涯也不禁高兴起来。左右看看无人,纵身跃起,轻轻踏在荷叶上又飞身纵回,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莲蓬。

  他正掰开了莲蓬剥出莲子,突然看见huáng翎羽一双眼睛正闪亮亮地盯着自己,想起师父曾说过这年轻人不适宜习武,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嘴上却道:“怎么?没见过轻功?”

  “也不是,张管账夜里到厨房偷吃东西也是这么飞来飞去的,我几乎每天都见……”

  真是!说话还能带这么气人的吗?怎么能把他堂堂一个威武英俊风度翩翩的青年儿郎同那个又黑又胖的管账先生联想到一起呢?就算能,也不能这么污蔑他的轻功啊。

  huáng翎羽又道:“这莲子不煮熟,能吃吗?”

  慕容泊涯掰下一粒莲子,丢到他手里:“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话才说完,却见huáng翎羽就把那莲子连薄薄的青皮一同丢进了嘴里,不禁张大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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