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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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áng翎羽这才惊醒过来,黑暗中只觉得yīn风阵阵。

  与第一声响隔了许久,又是一声金铁jiāo击。兵刃撞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huáng翎羽终于找到了慕容泊涯的所在。火花转瞬即消,又陷入了夜的寂静之中。

  近处的蟋蟀都停止了吵闹,只有远处的夜蝉还在发出声音。

  huáng翎羽只觉得空气中似乎被加了威压,连自己的皮肤都凝重地紧绷着。什么都看不清楚并不等于他什么都不知道。

  ——被袭击了,而且慕容泊涯肯定早已发觉。

  他可以凭第一下的声响,肯定那一击的速度极快,快到如果没有全神以待,这个时候的他或慕容泊涯中定会有一个已身首异处。

  慕容泊涯的确早已察觉,难得的是他没有只顾自己逃逸,而把huáng翎羽抛下不管。别看这群人目下暂时没对huáng翎羽做什么,这只是因为发现慕容泊涯难缠,一时还分不出人手去灭口。

  又是一击。还不待声音完全消散,当当当连续三下jiāo击在不同方向亮起火花,紧接着,兵刃碰撞之声便是连绵不断地持续了下去。力道虽然不再刚猛如最初一击,却犹如没有尽头一般。

  huáng翎羽默默听着风声。与刚才不同,来人迅速移动,衣服被空气的漩涡拉扯,搅乱了风的声音。

  如果慕容泊涯不管他,现在早就可以逃远了。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武功是一件很吃亏的事qíng。但是要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承别人的qíng,尤其还是个关系暧昧不明的别人的qíng……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现在首先最必要做的事,当然是一致对外。

  第10章 荒风焰起

  慕容泊涯的qíng形可以说是危如累卵,他现在能和这六个人暂时平手,只是因为对方对他似有忌惮,只想着要先消磨他的体力再一举诛杀。

  一旦被他们发现他身有不适,那就万事休矣。

  游斗了一刻时分,慕容泊涯渐感不济。也多亏了这些人并无配合,他才往往得以在危急之时借力打力脱出困境。然而纵使他竭力隐瞒,也渐被那帮人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正在众人纠斗不休时,斜近的麦田里一阵呼啦啦的耸动,正是适才huáng翎羽摔落的地方。

  慕容泊涯立时暗叫不好,若是huáng翎羽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这些黑衣人不会立刻就去取他xing命。介于此时,他也已不及仔细思索对策,旋身让过一枚袖箭,贴臂让过一柄长剑。

  轻微的入ròu声响起,他没能躲过第三个人的短枪。

  他却好似没感觉到疼痛似的,紧紧夹着短枪,反手刺入短枪使左胸,继而往横一拉。星光下黑衣人众看得清楚,那使短枪的胸膛立时便被拉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给慕容泊涯活活的一剑剐了。

  而慕容泊涯剑意未尽,短剑划出,带起蓬乱的血雨,喷得对面一人猝不及防。黑衣人本能地闭目急退,颈上却传来锐器刺入的冰凉冷硬之感,轻微的一声筋ròu断裂声后,血雨再度爆开。

  及此惊变,余下四人立时四散而开,却不料慕容泊涯早已等在一边,两下火花湮灭,又一人掉了头颅。

  “顾影集,是顾影集上的禁功!”当先一人暗叫,揉身而上。

  慕容泊涯此时已是qiáng弩之末,深吸口气,双手持剑迎了上去。

  这些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仅仅是huáng翎羽从麦田爬上了泥路的时间。

  他听到了三声闷哼,都不是慕容泊涯的。

  然而慕容泊涯的呼吸已经开始乱了,以至于huáng翎羽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也能清晰地想见他急促起伏的胸膛。

  huáng翎羽是个身无武功的白丁,在黑夜里睁目如盲,能做的不多。但是一切困难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不用多想,立时抓起几块小石,循着声音起处砸去。

  如预想的一样,自然没有砸中任何人,但是huáng翎羽清楚的知道,这已经足以引起别人的不耐烦——将心比心,如果有别人在他gān活时打扰,他也会十分不耐烦。

  如是几番施为,慕容泊涯自然暗叫这小子不想要命了,那剩下的三人中也有一人被成功地挑起了恼怒。

  huáng翎羽虽然不能得知各人的心思,耳中可听得清清楚楚,破风声陡起,来得十分迅速,便赶忙扑倒在地,就势侧滚开。

  笃的一下,他几乎能感到地面的震动,凝目看去,三步以内他适才所在的地方,深深cha着一柄飞刀。

  那人锲而不舍,又是几枚飞刀发了出来,依旧被huáng翎羽依样葫芦地让了过去。

  倒也不是说huáng翎羽耳力好到能够听风辨位,而是因为那鲁莽人飞得太过准确了。由于准确,所以只要在听到风声之时立刻离开原位,便不会被伤。

  如果那飞刀之人再聪明些,乱放暗器,又或者再大方些,舍得为一个不会武功的白丁来一次漫天花雨,huáng翎羽十有七八已经挂了。

  那飞刀人屡次未能得逞,哇呀呀叫起来,果然挥舞着手中武器舍了慕容泊涯飞跃过来。不过huáng翎羽既然胆敢出来胡闹,自然有自己的防范方法。

  那武器破风声着实是大,huáng翎羽看不见也照样能想象出对方面目狰狞挥舞长刀的样子。于是捧起手中酒坛,躬身站起,躲在酒坛子后向前扑了过去。

  一声脆响过后,酒坛被长刀砸碎。紧接着,由于惯xing使然,坛破而出的酒水哗的全泼到了那人身上。那人哇呀呀怪叫着,好不恼怒。

  huáng翎羽后退半步,自怀中取出一物,恰巧那使刀人挥刀横砍而来。

  因那长刀笨重,横砍纵劈的路径就十分有限,huáng翎羽预想着对方的目标,凭着听觉过人,将那枚坚物挡在颈边。

  凉风萧萧中,这声嘶哑的刮擦十分地清晰,也十分碜人。即便在一旁斗得紧张的三人也几乎要分了心思,能想见长刀在一个凹凸不平的坚物上刮过的qíng景。

  似缓实快。

  刮擦声才响起,火星也溅了出来。这次的火花比以往任何一次兵刃jiāo击的更为明亮和持久,使刀人还来不及奇怪,浅浅的蓝色的火焰突然之间就在刀口上冒了出来,点燃了整个刀面,继而呼拉一下沿着长刀迅速蔓延,眨眼间包裹了使刀人全身。

  “啊——”

  使刀人被火焰包裹着,在通透浅淡的蓝焰中疯狂地舞动手脚,似要寻找水源灭掉身上的大火,然而因被烈酒泼得满脸都是,火一上来就先烧坏了柔嫩的双眼,他如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神志不清地挣扎。

  大约只是两息之间,那火焰已经变了色,蓝焰越来越薄,变成了明丽的亮huáng与橘红,——现在正在燃烧的,已经不是泼洒出来的烈酒,而是那人身上的衣服发须,甚至是皮ròu了。

  黑夜里就这么陡然亮了起来,旁人这才看得清楚,huáng翎羽手中还持着一枚巴掌大的黑石。空气中飘dàng着浓重的酒香,被那烈火熏蒸得愈发浓烈灼热。

  原来huáng翎羽的武器,只是块普普通通的打火石,还有刚刚被黑衣人砸得乱溅的烈酒。

  huáng翎羽深吸了一口气,自地上捡了块最大的破瓷,长手切向那人的手腕,飞起脚踢下已经快要自他手中松脱的长刀。

  他今日往返这条道路,所以知道近处就有种植荷花的水池。他也深切地知道若是斩糙不除根,会留下多么严重的后患。

  huáng翎羽手举长刀,狠狠劈向那人后膝。他当年参加考古实习的时候,洛阳铲铁锨锄头没少拿,虽然长刀的的确确是初使,但他抓起来就当铁锨用,一下子过去果然就把那人的双膝给断了。

  不知道那人是因为火焰夺去了氧气,终于窒息致死;还是被烧死,又或者是纯粹的痛死,总之很快地,那跪倒在地上的火影渐渐不再动弹。

  “麻烦你当灯了。”huáng翎羽心道。

  借着明亮的,在风中妖异舞动着的火光,huáng翎羽终于看清楚了。

  慕容泊涯一人勉力挡着最后的两人,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如鱼。

  际此时,其中一人见使刀人死得悲惨,早已胆寒。悄悄撤了力,忽然间退出战圈,取出一枚信号筒来。

  “笨蛋!”另一人骂道,还想招呼他回来共同对敌,慕容泊涯已经瞅紧了这转瞬即逝的良机,此销彼长之下,剑芒bào涨,割了那人喉咙。继而就势旋身,借着旋身之力将另一人刺了个对穿。

  “他们来得很快。”慕容泊涯说道,一边将那人手中的信号筒收进怀中。既然他们带着这东西,那就说明四近还有其他援兵。

  如果在平时,慕容泊涯或许会开始对huáng翎羽的急变感到疑惑,甚至会生了戒心,但是现在,他只感到有些许的安心。

  其实这些人点不点燃信号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在这个夜晚引燃了如此大火,又发出这么多声响,有心人定会过来察看。

  可惜的是,怀戈城的城守是个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人,所以来此查看的肯定不会是怀戈城的府卫。而肖清玉毕竟不是神人,隔了那么高一道城墙中就不能察觉这边的动静。在这种时候,两人中任何一人拖了后腿,动辄都会两命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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