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挥手,带着一gān警察浩浩dàngdàng的离开了江家村。
警笛声渐渐远去。
江一执从水桶里拿出早就冰镇好的西瓜,切开后挑了一块递给顾方许。
然后看向站在huáng友浩身边, 三十五六岁上下,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眉眼一挑,问道:“这位是?”
顾方许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在,他说道:“嗯,这位是从南洋过来的周世和——周先生,也就是我的那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他想了想,又说道:“这位是huáng友浩,huáng大师。huáng大师是南洋赫赫有名的术师,也是周家的供奉。周先生这次突然转道华国,原本是因为周家老爷子病重,急需大量的极品桃胶做药引。没想到好不容易收购来的桃胶数量不够,周先生几经周转才查明了这些桃胶的出处,这次来华国正是为了这些。”
江一执的视线从周世和身上转移到huáng友浩脸上,眼中流光一转,坐在顾方许对面,懒懒散散的说道:“这件事qíng我倒是知道一些,毕竟这位所谓的huáng大师一心一意想要把我家的祖山夺过去,在我爸不愿意的qíng况下,竟然花五十万的定金勾结江家村的村长,给我家使绊子。”
“什么?”顾方许眉头一皱,看向huáng友浩,语气蓦地就冷了下来。
huáng友浩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顾三少特意跑来江家村就是为了见那些桃胶的卖主,这样更好,”他却转而看向一旁的周世和,说道:“周先生,事qíng是这样的……”
他三言两语的将整件事qíng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周世和,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因为他明白。他顶多是表现出来了他对安华山的渴求,就他用钱收买陈远健的那点小手段,在沉浸商海十几年的周世和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是周家的供奉,周老爷子的座上宾。只要周老爷子还健在,周世和没有坐上周家当家人的位置之前,也只有对他恭恭敬敬的份。
最主要的是,周世和这辈子怕是永远也坐不上周家当家人这个位置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不动如山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周先生,那安华山上的桃树对周老爷子的病qíng非常重要,我那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有那些桃树在,取桃树离地一尺二分处的树心作为药引,炼制出来的神香绝对比单纯的用桃胶做药引要qiáng上百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你是想要一个神志清醒,能走能跳,身体康健的周老爷子做助力,还是想要一个瘫在轮椅上,自理都困难的糟老头子做靠山?”
huáng友浩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周世和听的,更是说给江一执和顾方许听的。在他的想法中,江家之所以找借口不愿意将安华山转包给他,为的绝对是从他手里谋夺更高的价钱。他也不觉得江一执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还敢漫天要价。
毕竟顾方许是周世和的合作伙伴,虽然不明白顾方许和眼前的这位江一执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就凭顾方许和江一执俩家的身份对比起来,很难不让huáng友浩觉得江一执就是攀附顾方许的那类人。所以一方面顾方许总不会允许江一执就这么坑自己的合作伙伴吧;另一方面,这江一执但凡有点脑子,也懂得维护自己的形象,不会在顾方许面前透露出自己的贪婪出来。
周世和瞳孔微缩,思绪瞬间便已百转千回,正如同huáng友浩预料的那样,他瞬间就坚定了自己的态度,冲着江一执笑着说道:“江先生,huáng大师的手段的确是过了些,对你家造成的麻烦,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着,他冲着江一执微微躬了躬身体,然后继续说道:“只是,刚才江先生也已经听见了。我父亲现在病重在chuáng,急需救治,你家祖山上的桃树对我父亲的病很重要。我在这里恳请江先生能将安华山上转包给我,价钱什么的都能商量,江先生如果额外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办到。”
顾方许咬了一口西瓜,看向江一执。
只能说,huáng友浩弄错了江一执和顾方许之间的关系,更低估了江一执的能力。
所以江一执笑了,他拿着gān毛巾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半分调侃,半分看好戏的意味,说道:“哦,这么一说,我倒也想知道这位周先生想要用什么价格从我这里把安华山买过去?”
听见江一执这话,周世和顿时笑了,几乎是脱口而出:“五千万,只要江先生愿意,我马上就给你开支票。”他知道单是几株桃树肯定不值五千万,他自以为好歹要给顾方许一个面子。
说着,他从西装内衬里掏出了支票簿,目光灼灼的看着江一执。
周家是明末的时候搬到南洋的,至今已有三百余年。三百年的时间里,周家从一介难民发展成了今天盘踞一方的显赫大族,并一举成为南洋华人势力的领头羊,家资数以亿计。
然而这些在三年前,却和周世和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周世和从小出生在南洋乡下的一个贫民窟里,母亲从事的工作实在是一言难尽。但不可置否的是,他的母亲好歹是把他养到了七岁。
周世和七岁的时候,生养他的母亲染上xing病,因为家境贫困,无力医治,最后死在了贫民窟里的残砖败瓦里。周世和因此流落到孤儿院。
此后的二十几年里,周世和的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一路勤工俭学到高中,高中之后被M国的大学以全额奖学金录取。
大学毕业之后,周世和回到南洋,用自己大学四年里勤工俭学打工挣的钱创办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并在十几年后,被当地最有名的商业杂志评选为南洋年度杰出青年商业家之首。
也正是在三年前,周世和被邀请到周家主宅做客,并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豪门大少百无聊赖之际睡了一个送上门来的站街女。
一夜之后,豪门大少扔下一笔钱另觅新欢,站街女拿着钱满心欢喜,大手大脚挥霍了几天之后,继续从事自己的工作。
直到十个月之后,周世和降生,站街女睡了太多人,却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好在她也想有个孩子给自己养老,无奈之下,只好把孩子留了下来。
然后一晃就是三十三年。
当年的豪门大少成了周家当家人,他前妻生的几个儿子争夺继承人的位置,相互残杀,把自己弄倒了不说,还连累了周老爷子车祸重伤,卧病在chuáng。
现任妻子生的儿子最大的不过六岁,除了周老爷子这支人口凋零之外,他的几个亲兄弟却大都还jīng力旺盛,儿子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加qiáng班。周老爷子现在名下可是连一个成年的儿子都没有,加上自身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这无疑给了他那些兄弟一剂qiáng心针,纷纷把目光打到了周家当家人的位置上。
周老爷子好不容易才从一gān兄弟之中脱颖而出,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又怎么甘心拱手于人。也正是这个时候,周世和yīn差阳错的走入了周老爷子的视野,凭借着一张和周老爷子七八分相像的脸,被心怀侥幸的周老爷子派人彻查了身世。
就这样,周世和认祖归宗,成了周家继承人。并开始在周老爷子的安排下,逐步接手周家生意。
周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不到三年的时间,已经重病在chuáng,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而周家家大业大,三年的时间,周世和连周家一半的势力都还没能接手过来。
这就意味这一旦周老爷子病逝,周老爷子的几个兄弟联合起来,轻易的就能把周世和从周家当家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huáng友浩作为周家供奉跳了出来,并自称是找到了师门的一张不传秘籍,只要凑齐了上百种珍贵的药材,jīng心炼制成一种神香,就能给周老爷子续命。
而这些药材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正是百年桃胶。
巧的是,huáng友浩前段时间恰好入手了一批百年桃胶,只是数量不够。
江一执笑了,转而看向huáng友浩:“这位huáng大师莫是太自以为是了,还真当我对安华山一无所知吗?”
huáng友浩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说道:“什么意思?”
“这安华山上的宝xué乃是我江家历代祖先以自身遗体点出来的,那上面的桃树更是我家祖先一棵棵亲手种下的,且不说这些百年桃树,世间少有,更何况那五龙捧圣宝xué,本身就价值连城,区区五千万,周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huáng友浩脸上青白jiāo加,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江先生。”周世和脸色更是难看,明明江一执的话不平不淡的,他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一样。
江一执意味深长的看着huáng友浩。
huáng友浩心里一哆嗦,莫名有种自己的意图被江一执看破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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