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其他人,叶桑结成元婴,自三阶臻入四阶。
杜克的旧伤却是越发重起来。杜克又是个倔脾气,不肯延医用药,很是和穆椿大吵了几回。
易箜倒是臻入三阶,已是个三阶圆满了。但他一年前自行离开了善水宗,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胡天愕然,“怎么个不知去向?”
叶桑黯然:“这些年,第五季朝市找了其他人看着,他便是专心修炼。只在每季来填补一次货物。去年夏天他来补了一次货品,却没有再回百巧林。”
为此沈桉很是伤了一回神。
沈桉找了许久,却没能找到易箜踪迹,求助与穆椿,也是枉然。
穆椿的搜魂罗盘,也需事先在魂魄中以安然花为引,才能寻得。
可惜安然花难得,易箜身上并没有那么一朵。
“幸而穆尊带着沈伯去了藤墟,求了一卦。”叶桑复述,“卦上说,大凶xing命危,幸已jiāo贵人,经年再相见,坎坷登仙途。”
胡天撇嘴:“灵不灵啊,别是chuī牛的。”
萧烨华苦笑:“师弟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藤墟的谶言卦象,还不至于糊弄人。”
“那就好,富贵险中求,小易箜能逢凶化吉就成。”
叶桑又道:“听闻你失踪,王惑师叔还特意从上善部到九溪峰来。得知归彦同你一道进了门,大哭了一场。”
直哭得若水部的众长老团团转,宋弘德拉着朝华来救场都没能止住。
胡天目瞪口呆:“至于吗?后来怎么弄的?”
“恰好穆尊在九溪峰,咳咳。”叶桑停了停,见萧烨华、陆晓澄都好奇,她却看向童良斐。
萧烨华一张符拍在童良斐脑袋上:“师姐,他现下听不见看不到了。”
叶桑想了想,道:“后来,穆尊用缚鬼绳将王师叔捆了,提到化神界桥边,从若水部将王师叔踢回了上善部。”
胡天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拽来归彦:“咱回去,必要去拜访王师叔,为了你哭还受了那般苦。”
归彦不搭理胡天,跳到边上去了。
胡天又笑了半晌才止住,整肃表qíng:“对了,师姐,你看我刚才的剑,如何?”
“很好!”叶桑立刻jīng神了,“师弟竟练出了剑意,着实可喜可贺!”
胡天乐:“这下师伯不会说我拖后腿了,咱那个小雉剑阵也该成了。”
胡天说完,叶桑却是没了声响。
胡天恍然,笑道:“是不是有别人做阵尾了。别人就别人吧,挺好,不用被师伯揍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
虽空剑之术为阵尾的小雉剑阵,战力更qiáng,但因胡天失踪,不得不推翻原本计划。杜克便将原先的小雉剑阵,呈给善水宗,终是换得叶桑善水宗内门弟子的身份。
叶桑虽体察杜克苦心,但她却辞谢了剑阵第一人的位置。
叶桑此时道:“却不是师弟的缘故。我仔细推演过了,小雉剑阵若以师弟的空剑之术为缀,才能将剑阵发挥到极致。反而之前的剑阵法子,落了俗套,不去也罢。”
叶桑便是如此,剑要练到极致,剑阵自然也练最好的。
杜克难得没因此事骂叶桑,而是任由她心qíng行事。还将劝她的人都挡了回去。
“师父也说,若是不好,不如不去。”
陆晓澄少与叶桑接触,听闻此番道理,目瞪口呆:“竟然是如此。”
胡天笑道:“那师姐,咱回去再将剑阵练起来便是了。哦,对,钟离师兄呢?”
钟离湛也是一反常态,莫名不肯再与旁人结阵。为此惹恼了他师父刘眩鹤,师徒之间闹得很是不快。
那剑阵现下便由旁人练了。
而小雉剑阵,会在明年极谷百年剑冢铭礼会上首次示众。
叶桑笑起来:“幸而去年大比,我侥幸得了榜首,得了去极谷观礼的机会。”
胡天郁郁。
叶桑忙安抚:“届时穆尊定然受邀,师弟跟着穆尊去吧。”
萧烨华却道:“师姐,你却忘了件事qíng。”
“什么?”
陆晓澄也想起来了,登时白了脸:“左之峤真不要脸!”
胡天抬头:“怎么回事?”
若水部新组成的小雉剑阵首发,却是左之峤做阵首。
他自二十年前回到若水部,便是勤修苦练剑术,现下已经是个三阶中级的弟子。又得了刘眩鹤的青眼,推举成了阵首。
胡天冷笑:“我说呢,这货当时怎么想不通,要暗算我!”
原来是想着暗算了胡天,他便能成若水部剑术第三,进入小雉剑阵。不想叶桑、钟离湛都退出,让他占了更大的便宜。
片刻,胡天忽而松弛,伸了个懒腰:“既然左之峤参合了,这事儿反而好办多了。”
叶桑问:“师弟要如何?”
胡天:“当然是谨遵师命,有仇报仇,揍得丫再练不成剑阵!”
萧烨华担忧:“可这小雉剑阵,此时已是关乎善水宗声誉了。宗里怕是要护着左之峤。与师弟行事,很是不利。”
陆晓澄怒了:“那要如何?放任他上下蹦达,让别人都知道。若是比不过别人,那就使坏招让那人死了,自己上位?”
萧烨华哑口无言。
胡天沉思片刻,仰起脸:“不过,师兄说得甚有道理。那帮老头子必定唧唧歪歪的。若是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qiáng。”
叶桑挑眉:“要如何?”
胡天:“我有一事,求师姐师兄成全。”
胡天如此这般说完。
萧烨华瞠目结舌:“这……这……”
陆晓澄是拍手:“多痛快啊!师弟我同你一起去!哪怕之后我回芽正院去,也是甘愿!”
“ 陆师姐,我可是憋了二十年。此番务必让我一个人痛快。你就别和我抢了!”胡天拦住陆晓澄,又去看叶桑。
叶桑认真道:“剑修杀意起,便没有畏缩不行的道理。师弟尽管去。左之峤这种人,本就不配练我师父推演的剑阵!”
如此,叶桑cao纵着剑花黑云,取道极谷,绕了一圈,停在了前番胡天与叶桑出宗的秘道处。
胡天自云网上跳下。
叶桑嘱咐:“师弟,我前番已经传了消息与宗门,说即时立归,故而不好拖延太久,恐惹了他们疑心。你行动务必要快。”
“师姐放心,我定快速了结了左之峤那货!”
胡天说完,带着归彦,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山间林木之中。
叶桑则是调转云头,悠悠然再向前山飘去。
待叶桑到得善水宗山门之时,胡天归来的消息已是传开。
山门之外,若水部一众长老站在远处。
杜克站在血玉磬片边。他身边,穆椿抱肩闭目,便连宋弘德也来了。
而此时,刘眩鹤正在哀求宋弘德:“宗主,要是宗律堂现在处理了左之峤,那明年极谷百年剑冢铭礼会,宗门用什么展示?又有谁来练剑阵!”
宋弘德不语。
“他说什么?”穆椿缓缓睁眼,看着宋弘德。
宋弘德打了个寒噤,冲刘眩鹤摇了摇头。
恰此时,叶桑剑云已至。
叶桑等人跳下剑云,上前施礼。萧烨华拉下童良斐。
穆椿眼睛扫过他们,并未说话。
刘眩鹤察觉不妥:“胡天人呢?”
叶桑不说话,陆晓澄装死,萧烨华按着童良斐:“别动!”
总之不是装死就是装蒜。
正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救命啊。”
一个小道冲到前门来,跌了一跤滚到宋弘德脚下。
刘眩鹤冲上前,拉起他:“怎了!”
“有个凶神杀到首溪峰演武场,杀了,杀了左师兄!”
“哟呵。”杜克乐,“这小子,二十年不见,更出息了。夯货!”
叶桑冲到杜克身边:“师父。”
杜克:“走走走,这热闹不能错过。”
叶桑:“是。”
穆椿:“等等我。”
说着,这几人一起走了。
宋弘德叹一口气,转身拦住众长老:“不必都跟来了。”
若水部众长老闻言,纷纷施礼离去。只刘眩鹤咬牙切齿,跟着去了。
待到了首溪峰演武场。
便见左之峤死尸一般躺在地上,四下一片血。
胡天则在一边,擦着剑。
胡天听闻声响,转过头来,见了穆椿,立时收剑冲过去:“师父!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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