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乙道:“不必如此。法子很简单啊。”
“什么样的?”归彦眨眼睛。
晴乙笑道:“归彦对胡师兄好,就可以了。”
“怎么对阿天好?”归彦虚心。
晴乙忖度:“给师兄送礼物。”
“有送的。”归彦道,“一颗黑珍珠,那个珍珠蚌不给,还是阿天用十个灵石买到的。”
晴乙无语凝噎:“那给师兄买好吃的。”
归彦道:“可阿天自己会买啊,而去平常都是阿天买给我吃的。”
“那给师兄寻功法修行。”
“阿天不喜欢修行的。”归彦认真道,“他都不想抄书。”
“那给师兄讲故事。”
“阿天知道好多故事。”归彦道,“虽然讲的乱七八糟,但都很好听。”
晴乙哽住。
“晴乙你怎么了?”
“归彦,师兄平日还有哪些好?”
“可好了。”归彦举例。
大到重塑识海,小到买吃的,买衣服,梳毛梳头发,讲故事,讲笑话,做饭和按摩。
数不胜数。
归彦一一讲述。
晴乙却是听不下去了。这究竟是谁想双修?怎么更像胡天要追去归彦呢?
归彦说完,殷殷看晴乙:“我要怎么办才能对阿天好,让他和我双修?”
晴乙苦着脸:“归彦对不起。这个怕我也不知道。可是你不要同师兄生气了。然后有什么事直接问师兄比较好。”
归彦深吸一口气:“那我去问问阿天!”
归彦鼓起勇气跑出去,却不见胡天踪影。
一同消失的还有沈桉。
晴乙急急上前去揪起易箜:“师兄同师父呢?”
“啊,说是要去算算这些年的账目,走了。”
晴乙气得直跺脚。
归彦又耷拉。
勇气这种事,再而衰,三而竭。
半晌,归彦讷讷:“要不,要不我先学学给阿天做好吃的?”
“或许吧,”晴乙不确定,又埋怨,“怎么偏偏是此时去算账?”
喝多了算个什么账目?
沈桉同胡天这些年的账目,又要如何算清楚?
不过是沈桉揪着胡天去自己的竹屋,要同他单独讲话。
这老头儿进屋就照胡天脑门打了一张清心醒灵符。
胡天顿时一激灵,酒意消散,瞪大眼睛:“了不得,沈老头儿你居然舍得用如此好的符箓。这得一个灵石吧。”
“少废话了。”沈桉翻白眼,“这得记在来年的分红中,谁让你如此不胜酒力。”
“这不成啊。”胡天打量四周。
沈桉的竹屋同易箜并无二致。
胡天毫不客气拉了一张竹椅坐下:“这是你找我谈话,非要我清醒。又不是我上赶着找你说话。没了你,我可以一觉睡到明日天大亮,别提有多好。”
“我瞧你还是留下,同我学做生意吧。好让我家徒儿好好修炼成仙去。”
“你这偏心眼。”胡天笑起来,“别欺负我,小心我师父找你。”
沈桉忽而叹气。
胡天一愣,皱起眉头来:“你巴巴将我拉来,怕不是同我拌嘴的。直说吧,我师父怎么了?”
沈桉却是半晌不语,皱眉陷入深思。
见如此,胡天只好憋着一口气。
半晌沈桉蓦地开口:“我本是善水宗宗门家生子。那年测灵根,却只有一条木灵根。”
这老头笑起来:“你知道一条灵根在善水宗是什么吗?”
善水宗人才济济,一条灵根同无灵根的宗门家生子都是要出宗的。
“当年我就十来岁,测完灵根,爹娘商量立刻送我出宗去。”沈桉叹气,“我就……”
他就坐在树下哭起来。
穆椿路过,停下看了许久。
穆椿问年少的沈桉:“你修不成仙了,为什么哭?”
年少的沈桉便说:“我不想出宗去。我也是想成仙的。”
穆椿看着沈桉良久,最终说:“那你和我结契吧,等我成仙了,带你一起。双修不行的,我有喜欢的人。你就委屈一下,主仆契如何?”
“如此便成了主仆。”
胡天听着翻白眼:“你还真是运气好。”
“不是我运气好。”
沈桉看着胡天说:“当年家主早已成名为穆尊。我如何会认不出她来。我其实,使了个心机。”
善水宗人都知道,穆尊有个妹妹,感qíng好。但那妹子没有灵根年少被放出宗门,走时哭哭啼啼也是对穆椿说:“我不想出宗去,我也是想成仙的。”
胡天愕然:“你真不是个东西。”
沈桉难得点头:“现下看来,那时我真是拙劣。家主那时定然看穿了。这些年却厚待于我。我早已不是为了成仙而认她做家主……只是……”
“什么?”
“前些日子,我收了家主一封信。”沈桉道,“信上写……”
沈桉哆嗦着手,拿出一封信件来。
上面穆椿写:
沈桉,若当年诺言无法遵守,望你莫怪我。
胡天拿着信,皱起眉头:“虽然你当年不是个东西,但师父最终诺,不会言而无信打击报复现在解除主仆契。那为什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
“这些年你不在,不晓得。家主已经是第七次用《重元回转法》自降修为出天启界了。”
《重元回转法》乃是一门自降修为的功法。修士自降修为,出天启,但非是不会再进阶。
进入八阶有时甚至非是自愿的。
进阶之后,只好再用一次《重元回转法》自降修为出天启。
“但凡功法,都有个极限。”
《重元回转法》的极限便是七次。再用第八次,便是魂飞魄散了。
但穆椿还未曾找到她妹妹的转世,《重元回转法》已经到了极限了。
再进阶去天启,只能被心魔吞噬。找不到也还是要被心魔吞噬。
穆椿如此说,怕是已经灰心了。
“那怎么办?”胡天急了,蹦起来,“我现下就去找。”
“没用的。”沈桉叹气,“天梯楼的力量都动用,你能比得过天梯楼?”
“总得有个办法吧。”胡天看着沈桉,“不然你同我说个甚?”
沈桉抬头:“我也不知道。”
“你你你!”胡天气得直跳脚。
“但我想,告诉你当是有用的。”沈桉深吸一口气,“因为藤墟的老榕树说过……”
“说啥了?”
“说你会帮到家主。”
沈桉咬牙切齿,“那老树藤是不是瞎了眼,你个泼皮王八蛋,哪里能帮到家主?”
胡天抓耳挠腮:“我哪儿晓得啊!我要是晓得,我立刻就gān了啊。你怎么不问清楚,不对,那老树藤就会说些玄乎的话,直白说,又不会死!”
“就是!”沈桉难得赞同胡天,“那老树藤,真是烦死人了。”
“我跟你讲,我问他啊,师父会找到妹妹的转世吗?”
胡天拍大腿,“他居然拒答,这叫什么事儿!”
“他一定是看你如此没用,才这般说的。”沈桉斩钉截铁,“就是看你没用!”
“我靠,沈老头儿,你才没用!”胡天大怒,“小易箜还是我找回来的!”
“那也是你坑的。”
沈桉早就问过易箜同晴乙,对当年的qíng形知晓得很,“你个王八蛋,我想想都生气,当年你砸了我的幌子,就不是个好的。又坑了我徒弟!”
“当年没我做尸体,你徒弟能来?且你就是个好的了?”
胡天怒极,猛然一拍桌,站起来,气势汹涌一声吼,“老子日后定是要死在你那个犾言禁绶和镜鱼身上的!”
沈桉一时被震慑,抬头脸皱成褶子:“你什么意思?”
胡天却拍了拍脸:“没什么意思。你当年说神器之禁没解法,是不是真的啊?”
胡天虽如此问,但也是不抱希望的。沈桉当年将yīn阳镜鱼给他,也没有解开犾言禁绶。
可见他是真的没解法。
沈桉点头:“没有,姬颂当年就是这么同我说的,且他们发现之时,其上神族铭文破解也是如此说的。除非是死解不开,姬颂因此建议我,用此物将钱袋子同神魂扣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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