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无不有总坛的黑手在幕后悄然推动。在赵国,分坛的坛主受命对其他的商家,表现出过于qiáng硬的态度,在戴国,齐皓奉命让武馆下属有意耀武扬威,引人不满,在齐国,卓云鹏得到指示,对所有将可能威胁他们的对象,不必有丝毫容qíng。
这一切的目的,都在于要一步步bī迫傅汉卿承认属于血腥杀伐的命运。事实上,如果傅汉卿再继续巡视下去,还必将会见到更多更惨烈更不可化解无法弥和的仇怨和杀戮。
然而,幸运的是,傅汉卿由赵,戴,齐诸国的表现,一直都有飞鸽急讯,时时传递总坛。总坛诸王知道了傅汉卿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无不诧异。他化解问题的方法,和大家本来的如意算盘完全不同,表面上看起来是问题解决了,事qíng似乎是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然而,不知为什么,总坛里那帮刀头饮血,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多多少少总觉得有些诡异,有些不对劲。如果真让傅汉卿这么一路巡视下去,照他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做法办事,最后产生的影响,引发的后果,没有人能预料,对以杀戮争斗为生存之本的修罗教到底是好还是坏。
大家正犹疑之间,又接到了一个让诸王震惊的消息。傅汉卿一力坚持入燕国,同燕国容谦密谈了一夜,事后宣称燕国,甚至其余尚有数国将会一反以往对修罗教的诸般打压,而改为一力扶持。
即使修罗教全盛之时,也不可能同时得到好几个qiáng国的公开扶持,如此傅汉卿真能做到这一点,对神教的功劳,将超过许多历任教主。只凭这一点,傅汉卿就算平时行事,再怎么莫名其妙,身为教主,都是实致名归的,神教之内,无人可以否认他为神教所做的贡献。
诸王连番商议之后,终于决定先行阻止傅汉卿,别再让他巡视下去,把他召回来问个清楚才好。
总坛做出决定之时,傅汉卿等一行人正在往齐国的路上,恰好夜叉王也在齐国那一带,大家索xing顺便把消息也通知夜叉王,让她也同新任教主一起尽早赶回总坛。
就算夜叉王平时特立独行,不受拘束,不理总坛招唤,但这一次的事qíng确实太大,终于不免心动,倒想看看那个能夸言做出如此大事的教主是何许人物,这才夜访分坛,暗会狄九,并且半试探,并挑拔,半设陷阱地搞了一回刺杀,以便称称傅汉卿的斤两。
次日他们一行人就启程回总坛,走了一个将近两个月,才堪堪回返总坛。
然而,在这两个月之内,以燕齐为首的六个qiáng国,都先后公示天下,称修罗教有悔过自新之诚意,念其魔教作乱,多为前人造孽,本与后人无关,各国皆不再打压无辜后辈,不肯绝其自新之途,反倒加意扶持,以便将其导入正途。
这番变故一出,天下哗然。
一开始,燕国独出此政,各国均引为笑谈,民间百姓多有不屑,各国朝野,大多不齿,便是天下武林,也是四下喧然,皆道黑白颠道,世事尽非。
但随着齐,韩国等qiáng国纷纷呼应。天下反对的声làng,便渐渐小了,各国朝野,再也没什么人敢于公开讨论这件事,就是武林中人,再如何不甘不忿,面对官方如此qiáng硬的态度,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了。
总坛得知这些消息,想到傅汉卿大言所说的一切竟能成真,不免即惊且喜。虽说他们还不敢把所有家底都抖出来,却也还是下令,让那几个国家里所有分坛分出一大半,由暗转明,公示天下。而对燕国,韩国之类,根本无力建立分坛的地方,立时派出人手去公开建立势力,扎下根基。
当各地修罗教分坛明示天下之即,也引来许多喧乱和纷争。也还有些江湖人物,武林高手,试探xing地来攻击,挑衅,但往往不等修罗教的弟子们动手,官府就已大力介入。在两三家门派被封,四五个所谓宗师被送进大牢之后,那些武林门派,果然就不敢再有什么qiáng硬动作了。
毕竟大家能弄出一片基业,都不容易。虽说人人武功不弱,也未必害怕官兵。但除非你是铁了心,能把妻儿徒众大好家业全抛下,满世界流làng去当个独行客,否则,这官府还是以不得罪为佳的。
修罗教的弟子,数百年不曾如此威风,数百年不曾如此光明正大地报出门户出身,各地分坛弟子无不激动,坛主们俱觉光彩,也多对官府生出许多感激之心,在这种心态下,即使不用总坛吩咐,大家也都自动收敛,这段时间内,竟无半点峙qiáng凌弱,为非作歹之事发生。
其后,总坛也连下多道谕令,训示各地分坛要珍惜眼前所有,行事必得小心谨慎,不可图一时之快,白白葬送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安宁和前途。
就在这各地分坛都一派热闹,无限光明,总坛弟子们,也大多十分激动快慰之时,傅汉卿等一行人回到了总坛。
诸王皆盛礼相迎,合教弟子不论是否接到命令,只要能抽得出身,无不蜂拥而至。
人人都对这位让修罗教数百年来,第一次可以坦然在人前露脸,公开面对天下人的教主充满了感激和敬仰。
傅汉卿等一行人刚到总坛,乍见如此盛大的场面,也略觉惊异。
一路与傅汉卿同车而行的狄九看了这么多的人,心里估摸着总坛的人手差不多都到了,多少也是有些不平的。
自己这一路上累死累活,为各地分坛的事,cao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眼看都已一文不值了,倒是这家伙,莫名其妙跑去燕国,找个什么什么老朋友聊了一晚上天,瞧瞧现在这架式。
转眼看看傅汉卿有些目瞪口呆,受惊不小的表qíng,狄九又略觉好笑,倒是把那淡淡的气恼轻轻拂去,一拉他的手,大大方方下了马车。
当人们的qíng绪过于激动时,往往不会注意细节。比如天王居然拉着教主的手一块下车,这么暧昧诡异的qíng形,一般弟子们在满心都是对教主狂热的崇敬和感激时,居然也都忽略了。
诸王虽然看在眼里,但现场这么多的人,谁也不至于去刻意提起此事。
大家迎上去,闲闲说几句一路辛苦的话,到底还是也忍耐不住了。
萧伤第一个发问:“教主能为我教争来各国的支持,实是不世之功,只是我等都很想知道,教主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傅汉卿回头看了狄九一眼,这才道:“我的一路行踪,和所做的事,包括一部份言行,你们都应该是知道的。容谦是我的好朋友,他看我的面子同我jiāo换条件。我们的弟子不再为非作歹,反而协助官府,保护民众,打压qiáng梁,而官府给我们各方面的支持。他也答应帮我周旋,替我说服其他几个国家帮忙。这件事固然很好,但也不代表我们可以坐享一切特权,我们自己也要为官府,为那个国家,为那一方百姓出人出力,才可以真正长久享受这一切,才可以让我们的势力真正站稳。”
“这些事自然不必教主吩咐,我们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当然会好好珍惜,绝不会自误的。只是……”瑶光眼波一转,笑道:“不知道燕国容相与教主是什么样jiāoqíng的朋友,竟肯为教主做到如此地步,而容相又有什么样的本事,令诸国与他同进同退?”
傅汉卿摇摇头:“我和容谦的关系是我与他的私事,我不想公开,至于容谦让各国答应帮他的办法,那是容谦的手段和私事,我就更不能多说了。”
关于小楼诸事,狄九在同狄一取得一致之后,已经再三叮咛过他,决不可以再说给第四个人听了。
傅汉卿本来就不想小楼之事公开,即然狄九和狄一都肯替他遮掩,他当然是能不说就不说,谎话他虽然还是说不出口,避而不答,倒是极简单之事。
萧伤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教主的朋友真是不少,赵国的大商人风劲节,燕国的大宰相容谦居然都是教主的旧识故友,真不知道别处还有什么大人物同教主有jiāoqíng?”这话说得语气实在谈不上客气,不过倒也怪不得他无礼。
这位自峙消息最灵通的大鹏王,打探了傅汉卿自出生以来的所有qíng报,却没有一字一句涉及过风劲节和容谦,不但被狄九来信痛骂,也被其他诸王大大嘲笑了一番。
可怜专司武林qíng报的金翅大鹏王,气得有苦说不出,翻烂了所有同傅汉卿相关的qíng报,这家伙自出生以来,根本就没去过赵国和燕国,按理说和容谦或风劲节根本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怎么就会莫名其妙成了老朋友。
为了这件丢脸的事,他私底下发了多少脾气,他手下的风信子们挨了多少责罚,受了多少苦,自是都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满心的纳闷与不平,忍到如今,见傅汉卿仍不肯吐实,萧伤到底是忍不住语出讥刺了。
傅汉卿听了也不生气,只淡淡看他一眼,轻轻道:“我是教主,我的一些私事不想公开,可以吗?”
这话问得极淡,语气也不重,听来却是让人心中一凛,诸王互相传递了几个眼色,咦,那个老实懒散,万事由人摆布任人欺的家伙,好象变得有点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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