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恢复神智之后的第三天,他第二次崩溃。
不让人睡觉的恶人走了,世界恢复安静了。阿汉差一点也要感激得热泪盈眶。赶紧闭上眼,睡吧睡吧,快睡吧,很快就香梦沉沉了。
当然,这样的幸福是不可能持久的,没过多久,全身就是一凉,冰冷的刺激让他不得不从沉梦中醒来。
只是次数多了之后,对于冷水他也慢慢适应了,整个人居然没有马上清醒,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得隐约听见几句对话。
“这人就这么油盐不进吗?”
“是,帮主,都怪属下们无能。”
“听说,此人不过是个小小男宠?你们刑堂号称天下骨头最硬的好汉落到你们手上,都可以软成一摊泥,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男宠。”倨傲而不满的声音,充满了冷意。
扑通的响声代表着什么,那砰砰砰的声音不会是在磕头吧,阿汉迷迷糊糊地想,如果真的是,会伤到头的。
“帮主饶命。”
“罢了,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吧。即然此人是个男宠,没准天生贱骨,用刑bī不出来,找几个男人,让他好好快活一番,也许他就什么都说了。”
冷森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
阿汉颤了颤,半梦半醒间觉得一切似乎非常熟悉。对了。张敏欣给他看的一堆耽美故事中,十个小受有九个会受刑,九个受刑的,有八个会听到类似的台词。那么,下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呢?
qiángjian?轮jian?jian杀?jian完再杀?杀完再jian?边jian边杀?边杀边jian?
这个,bào风雨到目前为止,是不是太猛了一点啊,彩虹啊彩虹,你为什么总是姗姗来迟。
外传之前生(阿汉) 第七章 归来
在那位帮主下达命令之后,刑房从大小行刑手,到从里到外的看守一起聚集了过来。不过在围着阿汉沉默了半柱香之后,大家开始gān笑着议论起来、“那个,帮主已经走了。”
“帮主也是随口说说,未必当真的吧。”
“是啊是啊,应该不当真的。”
“这小子也就这两天嘴硬,估计过不多久就招了。”
“没错没错,咱们也不必多费那个心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打着哈哈,很快往四下散去。
阿汉被他们围着吵,睡意再浓也醒了。这里心里还一片迷糊愕然,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啊。他心地纯净无垢,想到就问,绝无一丝迟疑:“不是有人下令要你们qiángjian我吗,为什么你们都走了?”
几个没走远还能听清他话的,一起大翻白眼,做要晕倒状。
最靠近他的行刑手跳起来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身上:“妈的,你小子犯贱是不是?不让人cao你不舒服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肯上你?谁他妈瞎了眼睛会上你?”
阿汉即也不气也不恼,更不可能会感到羞愤yù绝,他居然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已经发黑的鲜血,和大大小小,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流脓的疮口,然后很诚实没有一丝不甘得点头:“你说得对。”
对他来说,这一切就象问一加一等于几,对方答复为二一样,完全是一个简单到极点的问题。
以前被张敏欣bī着看书时就曾对这一类qíng节大为不解过。
虽说古代男风盛行,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这种xing向或喜好的,还是有不少人根本不爱这调调,甚至有可能有厌恶之感的。而就算有这种喜好的,也不是个个喜欢当众表演活chūn宫的,多少也该有几个人会有不洁或不适应的感觉吧。
可是,在很多qíng况下,往往只要某上位者一声令下,所有的下人,其中有护卫啊,保镖啊,士兵啊,看守啊,仆人啊,最少十几二十人,多则五六十人,全都一下子变成了同一xing向,毫不犹豫,全无丝毫心理争扎,甚至争先恐后地侵犯小受,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古代的军事化训练,或是帮派训练,为了追求统一团结,配合无间,连xing向都训练成一样了?
而且,就算是有这方面的xing向,动则对一个被长期监禁折磨的人实施qiángjian,还无限销魂,还是让人不能理解。且不说,一个人再长得漂亮,身材再好,经过长时间的折磨,受过大小刑法,之后,基本上也就不成人形了。长期的监禁一般也不会解决个人清洁卫生问题。让鲜血gān透又添新的血,伤口bào露在空气中,发炎,流脓,长疮,甚至可能会有蛆虫,牢房里的糙堆可能会有无数小爬虫,yīn湿的空气,腐臭的环境是滋生有害细菌的最佳地点。看到一个黑乎乎血糊糊的人,眼前无数被血腥吸引来的苍蝇乱飞,一手摸过去,凝结的黑血,发白的粘膜,惨huáng的脓液,稀稀软软粘糊糊臭烘烘一手。要jīng神多坚定,意志多顽qiáng,xing冲动多厉害,才能对这样的人产生yù望。才能完全不介意美感,享受,以及卫生问题,实施xing行为?而且一次xing是十来二十,甚至五十个人同时如此?
而就算这一切都忽略掉,过多的人对同一个实施轮jian,人家的jīng液还没gān,自己就挺枪上马。即使人人都心理变态,但安全方面就没有人考虑吗?就真的没有人在乎惹上什么脏病吗?难道古代这些人,每隔一段时间都做全身检查以确定所有人都没病,大家都可以放心?这可能xing实在太小。
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些人过于忠心,过于听话,为了老大的一句话,冒着心理和身理同时受巨大伤害的危险,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和健康,以完成这种诡异的酷刑了。
古人真是神奇,这种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刑法他们也想得出来。
而相对来说,五大帮的组织xing,纪律xing就大大不足了,虽说帮主的这条命令是很不人道的,但帮主一走,他们就敢这样yīn奉阳违,看来,这样的帮派,应该没什么大前途。
以思考学术问题的严肃xing,阿汉懒洋洋地转动了一会儿脑子,也就不愿再深究下去,即然没有人打算qiángjian他,他也就闭上眼,继续他香沉的美梦了。
行刑手早就死了心了,也就懒得再把他推醒,自顾自出了牢门,偷懒去了。
这一觉阿汉睡得很沉,很香,很甜,似乎有几声遥远的惨叫传来,他也懒得去思考,懒得睁眼,坚持让神智在温暖的黑甜乡中休憩。
他不知道牢门开处,有一双威严而冷漠的眼正在打量他。
他不知道,在他一梦之间,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消失已久的狄飞忽然出现,不但伤势痊愈,功力竟似更上层楼。
而狄飞手上所有暗藏的力量,在一瞬间同时bào起发难。
五大帮转眼即遭击溃。这一方霸主的地位,他们到手还不到一个月,就已沦为阶下囚。
狄飞在牢门前迟疑了一下,为那腐臭的气息而皱了皱眉,隔着牢门向里看,黑乎乎蜷做一团的那东西就是个人吧。隐隐有苍蝇的嗡嗡声,到处都是斑驳发黑的血迹。他从不害怕鲜血,却绝对厌恶这样的脏肮和腐臭。
他转身,步出牢房,走过yīn暗的通道,直到再看见丽日晴天,才淡淡问:“阿汉是个什么人?你们查出来了吗?”
有人在他身边恭声道:“他在后园住了四年,院子里的公子和下人,一致说他是个胸无大志,只图安逸的家伙,说起众人对他的印象,每个人的都是众口一词,象猪一样懒。”
狄飞眉一扬,一个象猪一样懒又想要安逸的人,怪不得当时他会有说那样的话呢,为了荣华富贵,总也是该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从哪来,为什么我的园子会收纳这种人。”
“当初他是李总管带进来的,而在和五大帮的战争中,李总管已经被杀了,经常在李总管身边办事的那个助手,也不知自上次之后逃到哪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报到,所以暂时我们竟不清楚,他的底细到底如何,又为什么会被纳入庄中。”
狄飞点点头:“李总管是老成之人,即然是他带来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他当时应该很小,一个小孩身上,能有什么yīn谋,想来是他小时候样子清秀漂亮,李总管便随意做主,收进庄了吧。”
“主上说得是。”那声音顿了一下,方道:“只可惜李总管这么老道的经验也会看走眼,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此人现在的容貌,不过平平而已。”
狄飞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吩咐:“好好照顾他。”
“是。”
阿汉醒来之后,世界就变了。黑暗的牢房变成了华丽的房间,到处是小虫子的茅糙,变成了软棉棉香喷喷的chuáng榻被子。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gāngān净净,所有的伤口都包得妥妥当当,身边有一堆丫环,一堆小厮悉心服侍,外加一堆大夫专心给他看诊。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彩虹终于来了,幸福的生活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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