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小楼传奇_老庄墨韩【5部完结+前传】(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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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自然是应该让他去做事,什么事最难最苦最麻烦全都jiāo给他。只要去做事,就一定会有差错,只要去做事,就一定会有让人指摘责备批评的地方,只要去做事,他就一定会得罪人。一个不再威胁任何人的死人,和一个得罪了天下所有读书人,官员,权贵,甚至也影响到平民百姓习惯了的生活方式,而被乡野村夫暗戳脊梁骨的人,哪一个更好对付?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圣人被人憎恨厌恶起来,比普通人还更加深刻。当世人对他不满,朝臣对他怨恨,只要再暗中掣肘,稍加挑拨,要想找到可以再次将他治罪的理由和时机便不难。而且,再将他治罪的时候,不会再有那么多人为他喊冤,甚至只需稍加引导,便会有无数人拍手称快,那样的报复,岂不是痛快煞人也。

  “你做恶人,他得好处。何乐而不为。”风劲节笑道:“不过,他应该不会这样放心你吧?”

  卢东篱点头。“暗里监视我的人定然是少不了的。而他还直接介绍了一个人做我的幕僚。”

  卢东篱回忆着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个神qíng淡然的文士。

  风劲节微一思忖:“是陆泽微?”

  卢东篱一笑点头。

  风劲节眼神明亮:“此人虽没有官职,却是赵王极信重的谋士。把他放在你身边,可见赵王真是十分重视你。”

  “有这么一个赵王信重的人在身边,倒也有好处。他既然是聪明人,我们的作为,其中利害之处,他自然也看得明白。总好过让那边时时疑神疑鬼,胡乱掣肘。”

  风劲节微笑:“你倒是看得开。可是别忘了,古往今来,你这种让皇帝当刀子使的人,最后不管成不成功,通常下场都奇惨。”

  “求仁得仁,夫复何言……”

  看风劲节的神qíng,卢东篱失笑:“……那是以前。”

  风劲节怒瞪他。这种玩笑,是好开的吗?

  卢东篱眉宇含笑,眼中光华灿灿,锋芒隐隐:“放心。婉贞还在等着我呢。这一次,不管是谁,都别想让我乖乖受死。”

  风劲节哈哈大笑:“东篱,你总算悟了。”

  卢东篱微笑摇头:“我不是悟,我只是有信心。”他看着朋友月下朗笑的神qíng,唇边也有了淡淡笑意。

  未来的路有多漫长,多艰难,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有这个可以相信相托的朋友,一路扶持,一路相伴。他怎么会输,他怎么可以让自己输?

  风劲节知他心意,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反手将整只杯子重重敲在石桌上,清脆的粉碎之声,伴着他决然的语气响起:“东篱,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赵王不管有什么yīn谋诡计,想什么借口手段,有我在,他绝没有得逞的可能!”

  他素来洒脱自在,万事从容相待,便是生死大事,也视做等闲,竟是极难得才会用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来说话。

  卢东篱,是他的朋友。当他看着前路的时候,他会为他看着身后的冷箭。当他要展翅yù飞的时候,他会为他注意脚下的陷阱。双剑合璧,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有自信一拼!

  本来,以二人之间的相知,早就不需要什么宣称,什么表态,更不必感动,也不必内疚。

  然而,这一刻,莫名的,风劲节说了这句话,卢东篱却抬头,看那高天朗月,又复看他。

  月有缺残,月华却依旧清美如银,落在对面那人的衣上发上,灿然竟似可夺目。

  今夕何夕?多像……许多年前的定远关。

  记得那夜,他与他并立关头,相约共同守护这片大好山河。

  记得那夜,月华如洗,夜风轻柔。他在关头,淡淡然说出那句移山之力也不能移不能改的话。

  “我活着,你活着,我死了,你还活着。”

  怎敢不自珍自重,怎可轻慢了那人以身相护,生死不弃!

  今夕何夕,月色如昨,人事已非。

  风劲节九死复生,卢东篱历劫归来,两人竟然还能有缘共饮这一杯月下美酒。

  已是天幸。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得友如此,此生何幸!

  卢东篱,你修了多少前生,积了多少善缘,今世才能得遇风劲节,今生才能得友……风劲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娶妻娶谁

  “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安无忌咬牙切齿,把桌子擂得咚咚响。

  容谦懒洋洋抬眼瞄了瞄他,摇了摇头。

  真是失败啊,就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还有点儿密探之王的风范啊。这小子不怕丢人,我还怕脸上无光呢。

  还好他现在也不是燕国的宰相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要丢脸也是燕凛那个当皇上的丢脸,与他原不相gān。于是他抬抬眼皮看了看,连身子也没动一下,继续舒舒服服,靠在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安无忌铁青着脸:“容先……”他心qíng极度郁闷,先生两个字实在没法礼貌地叫出口,不过胆子再大,倒也不敢直呼容谦的名字,最后只是闷闷地含糊了过去:“你就不管一管。”

  “管什么?现在我哪里管得了你安大人,看看你那气势,怕是我多说一句,拍的就不是桌子,而是我的脑袋了。”容谦眼也不睁地说。

  真是最近太闲散无为,太平易近人了,这小子在他面前,越来越没礼貌了。今天居然还敢拍桌子?要还真跟你客客气气体体谅谅的,以后还成什么体统。

  容谦毕竟也是多年权臣做下来的人,知道上下高低之间,这个时代自有一种秩序和规则。若是处处与人不分尊卑地闹成一团,未必能让人尊敬感激,甚至反而会为下所轻,令旨不行。因此,虽说他很少刻意摆什么架子,却也从来不会允许下属在他面前太过放肆的。

  不过,他既然已经不是宰相了,原来的规矩本也就不想再理会了。这些日子以来,安无忌的热心帮忙,他也不是心里没数,这小子若是直接跑来开口相求,他自然是要好好为他设想的。偏偏这家伙居然和他玩心眼,没头没脑就先发这一通脾气。他难道还要再乖乖去问,小安,你有什么烦恼,放心,我一定替你解决?那他也太好脾气了。

  容谦不是没有无限的容忍度,只不过,很可惜,对象从来不是安无忌。

  安无忌咋咋呼呼,大喊大叫闹了半日,人家只当蚊子叫,连问也懒得多问一声,这会子脸色自然就有些难看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跑过去,凑在躺椅前可怜巴巴地耍赖:“容相,我可是你一手提拔教出来的人,算是你半个徒弟啊!你就忍心看我过这不见天日的苦日子吗……”

  容谦吃软不吃硬,听他这话头软下来了,也无可奈何睁开眼。安无忌看有门,赶紧着道:“这些日子,我跑前跑后,到处打听,冒着杀头的危险把各种国家机密第一时间通报给你,就是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啊,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他伸手指着自己青青肿肿的脸:“每回都是偷偷摸摸来,说完了,茶也不敢多喝一口就要赶紧跑,要是一步跑慢……”他哭丧着脸,“就是这个结果啊!你说!我顶着这张脸,怎么去面君,怎么去管理手下,怎么去结jiāo朋友,怎么去跟百花楼的荫荫姑娘谈诗论词听琴赏花,我……”

  容谦忍着笑,打量着眼前这颗猪头,嗯……基本上,安无忌也算是个翩翩英俊佳公子了,被人揍成这样,确实也太伤自尊心了。说起来,青姑的功夫真的越来越好,打架时也很清楚得能找到最能打击敌人的方式了。对安无忌这种必须经常进宫以及在官场周旋的人来说,直接给他门面上一点无法掩饰的小伤害,是远比打断他几根肋骨更能有效威胁到他。

  丫头越来越聪明能gān了嘛。容谦欣欣然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至于安无忌的委屈,他暂时可就懒得在意了。

  哼,真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呢。这两人暗中的jiāo涉,沟通,矛盾,打斗的前因后果,他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轻易从青姑那里套出来了。青姑虽然渐渐成熟能gān起来,但对着容谦,却还是一样从来不知道用心机的。

  既然安无忌最初主动和青姑比武,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还居然胆敢瞒着他,拍胸膛答应青姑替他娶老婆,那现在他受这份罪,纯属活该。

  看着容谦这似笑非笑的表qíng,安无忌心里隐隐也有点怵,心里估摸着,以容谦的jīng明,只怕早就明白了原委,倒也不去过多分说,只是哭丧着脸道:“这能怪我吗?当初我不是想替容相你解围吗?哪里会想到,青姑娘这样不依不饶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关心你讨媳妇的事qíng!”

  容谦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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