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纪事_葡萄【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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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开口,冷电一样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据我的经验看,他一定吓得腿都软了。“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我声音不响,慢条斯理的开口。

  对方终于“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都如此嚣张,背后还不知怎么作威作福了!”

  这个没用的小人,只会磕头求饶,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nüè待儿童的家伙,和欺善怕恶之徒,这人不幸就占了两个,还长成这副德xing,别怪我无qíng了!

  “哪只手打的,就砍下哪只手来……滚出我府里,别让我再看到你!还有,不许说是我府里出去的!日后要被我发现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我用yīn狠的声音掷下话来,嗯,现在一定是我今天最符合张青莲一贯形象的一刻。

  那个狱卒很是没种,开始大声哭泣哀号,头磕得梆梆响,身子抖得像得了疟疾。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不再理会,果然平时越狠毒凶恶之徒越是怯懦。

  有家丁迅速把他拖了下去,从他们的熟练度和令人惊讶的效率看,谈笑杀人对于我一定是家常便饭了。

  我拿了钥匙,亲手打开铁环,将链子拉出来,放开姚锦梓。

  第6章 协议

  我有点吃力地把姚锦梓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十分冰凉,我连忙把身上那件大毛斗篷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唉,冬天穿得暖暖的衣服脱下来,谁都会觉得更加寒冷,我哆嗦了一下,对斗篷很有些不舍,只好安慰自己说人家更需要。

  他冷冷地任我忙乎,不过,那件斗篷带了我的体温,十分温暖,裹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再怎么也不能阻止细微的舒适和放松的表qíng从他年轻俊脸上一掠而过。

  斗篷是为我量身定做,穿在他身上就短了一大截,他又没穿鞋,小腿和双脚都光着,想来已经冻麻了,我转身对下人喝道:“愣着gān什么?去拿衣物和鞋来。”

  下人们鼠窜而去。

  我手腕一痛,一扭头发现他死死捏住我腕子,真的很痛,好像要折了一样,我忍住痛,皱眉说:“做什么?很痛,放手!”

  他不理会我,狠狠瞪着我的脸:“究竟怎么回事?你的玉蛛功呢,张大人?”

  我心头一紧,急促的说:“你想死吗?还是连你弟弟都不顾了?还不放手!”

  果然他弟弟是他的罩门,他一下就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放开我手腕,一下揪住我衣襟,低吼道:“你把他怎么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去敷药吗。”

  他将信将疑看着我,搞得我实在很无力。

  幸好这时下人们把衣服和鞋都拿来了,我便让开,让仆人服侍他一一穿好,穿到最后剩我原先的狐裘,下人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也给他穿上。

  不料穿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手一挡,将我的狐裘挥落在地上,冷冷说:“不必。”

  我的小帅哥还挺有骨气,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我向来不和青chūn期的叛逆小孩一般见识,所以我好脾气的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在他眼里是不是jian笑,举步走出去,示意他跟上来。

  走两步停下,那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还在原地待着,一脸不豫,神色冷漠,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呵,还挺大男子主义嘛。没关系,我不跟他计较。我微笑地看着他说:“麻烦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那家伙才不qíng不愿,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跟了过来。

  我们在仆人小厮们的簇拥下一路走到书房门口,我在门口停下,让他先进去,然后对跟着的仆役们挥手说:“你们都散了吧,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

  踏进书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姚锦梓那家伙昂然站在花架和书架的中间,既不看人,也不看书,脸色不但很臭,而且目光呈四十五度往前上方延伸,全然不顾小绿崇拜的目光一直死死追随他,小脸兴奋得发红……小绿?对了,那小家伙也在,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整个人透着兴奋劲儿。

  看到我,连忙抢上前要磕头,被我拦住:“得,得:“我笑说:“老是磕头,别把小脑袋瓜子碰笨了,往后请个安也就是了。”

  “大人。”小绿扯着我叽叽喳喳:“锦貂哥哥也老来书房吗?我以后常能见到锦貂哥哥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锦貂哥哥!锦貂哥哥是我从小的偶像,他那时候从皇宫的城墙用轻功翻出来,整个人好像会飞一样……那么多人齐刷刷喝彩……”这孩子一点都不怕我。

  不过,为什么伶俐的时候伶俐,傻的时候却这么傻呢?这时的姚锦梓岂会愿意听人提他的风光旧事?“好了,小绿,你话太多,”我打断他:“你去看看红凤,叫她给你裁两件新衣裳,置两套文房四宝,以后你就是我的书童了,得识几个字才好。”

  小绿乐傻了,连忙答应着打着虎跳往外窜。

  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又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人。会不会有擅长潜踪的高手埋伏呢?我底下要说的话可不能落进第三个人的耳朵……

  “如果你是看有没有人偷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清澈微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零距离响起,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我骤然转身,差点撞到他。

  “吓死我了。”我不自觉轻嗔他,一手抚胸。

  大概这个动作和话语都太女xing化了些,他有些瞠目不知所对。

  我连忙放下手,露出我招牌的温柔,笃定,漫不经心的微笑,据说我们圈子里很多人看到我这个美丽的招牌笑容都会出一身冷汗,回家还可能做恶梦,他们非常没有品位地管之叫“恶毒算计的魔鬼笑容”,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们只是条件反she而已,笑容本身是没有算计的含义的,并不影响其审美价值。

  不知道这个笑容移到张青莲这个大恶人脸上是何许效果?我的美少年虽然英勇,一脸视死如归,却也不觉后退了一步。

  讨厌,和那些人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追上那一步。

  美少年没再退,却皱眉冷声说:“你要说什么就说,靠那么近gān吗?”

  唉,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做这么讨厌的表qíng说那么讨嫌的话时都俊美得叫人心跳!我正了脸色,说:“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谈个jiāo易,一个绝对对你有利的jiāo易。”

  “jiāo易?”他现在脸上的表qíng就算不是免谈,也可以翻译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不错,jiāo易内容是我给你去掉你的链子,好好对待你和你弟弟,而你呢,要给我卖命三年。这三年里,你要听命于我,当然,我不会让你作违背你的良心和原则的事,你则要忠于我,不出卖我的秘密,自然更不能伤害我。”

  “给你卖命?”美少年不屑的冷笑,笑容在反复宣告四个字:痴人说梦!这反应早在我意料之中,我胸有成竹地肯定他没听错:“不错。”

  “我有什么好处呢?”无比讥诮的语气。

  我深深凝视他,不语。

  沉默是很有力量的,每一个优秀的演员,演说家和煽动者在充分发挥言语的力量的同时,都应该擅长利用这种力量。

  姚锦梓毕竟还嫩,虽然冷漠如故,已经有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泄露到周围的气压里。

  我抓住了他心底最软弱的一瞬间,开口字字斟酌地说:“我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三年一到,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睁大了虽然历经痛苦而变得深邃,但毕竟年轻明亮的眼睛。

  我趁热打铁,语气沉重凝滞:“三年后的今天,这颗大好头颅我双手奉上。到时看你是要一刀砍下祭奠你父亲也好,喜欢零碎剐我个三天三夜也好,都随君之好了。”

  面对这样离谱的话,他震惊动摇,不过拒绝相信。重新摆出那种讥诮的冷笑,他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吗?”

  “你以为我会用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来骗你吗?”

  “你大概是想让我暂时恢复武功,去帮你做死士,暗杀某个棘手的政敌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你的原则或良心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和你弟弟的命都握在我手中,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我声音轻柔,内容却致命。但没等他反应,我语调一变,正色说:“不过,这一次,我会遵守承诺。我张青莲虽然不是好人,却一定会遵守自己签订的契约。”

  我说的郑重诚恳无比,态度颇有几分凛然,叫最怀疑的人也会有几分动摇,他用漂亮的凤目紧紧盯着我,视线在我脸上逡巡,想找出说谎的痕迹和幕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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