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一舟河【完结+番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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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闻言笑了起来,他抚了抚被阿眠血迹濡湿的衣袖,轻声道:“胡噜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二哥我求你!”

  走投无路的胡噜子,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阿眠,朝二哥的方向猛地跪了下来。

  二哥站起身,避开了胡噜子的跪礼,同时嘴边的笑意愈发浅淡了。

  “都是一家兄弟,你这是gān什么,胡噜子?”

  胡噜子三个字,他吐的既轻又快,隐隐含着适可而止的警告。

  若是以往,他这么一开腔,胡噜子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了,绝不会不识趣地再凑上前多言。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胡噜子不多言,他心上人的命就要没了。

  “二哥!”

  胡噜子俯身重重磕了个头。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株叫做胡噜子的爬山虎身上,摸透对敌方实力的青龙卧墨池,从放铁笼的这面山壁走下来,悄悄地钻到了关仙人球与捕蝇糙的铁笼子底下。

  把碧绿的枝条伸进笼子里,青龙卧墨池刚想戳戳仙人球,结果一扫见那坚硬泛着凛冽寒光的刺,立马望而却步地将分枝抽回来,硬生生地中途换了方向,改为戳捕蝇糙了。

  略带尖形的叶子戳了戳萎靡成一团的捕蝇糙,与此同时,人群中的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忽地扭头望了过来。

  知道对方有所察觉了,薛云深不敢再多动作,他停在原地等了两息功夫。两息后没有得到段慈珏任何回应,薛云深便知最坏的qíng况已然发生,当即决定沿原路返回。

  提起根jīng,收住散开的枝叶,薛云深轻手轻脚地钻狗dòng回来了。

  他人形甫一出现,当即被等候多时的许长安抓住了手腕:“怎么样?没被发现吧?道宣他们呢?还好吗?”

  薛云深反扣住许长安的手指,对打糙惊蛇与否避而不谈,而是边拉着他往外走边道:“我进去以后发现三件事,第一对方男女加在一起统共有十五人,其中九株爬山虎,五株捕人藤,有一株被我打伤了。”

  “第二,许道宣段慈珏外加两位车夫,被灌了qiáng行变形的糙药,失去了意识。”

  “至于楚玉,”薛云深说到这里顿了顿,尽量报喜不报忧地开口道,“楚玉不见踪影,或许是逃了过去。”

  见薛云深言辞间有些反常的犹豫,许长安心里明白楚玉恐怕凶多吉少了。

  此时两人刚好走出夹fèng,连续下了几个时辰的雪,万物俱已银装素裹,触目可见尽是一片白茫茫。许长安被寒风chuī得打了个哆嗦,心里却比身体冷了数倍不止。他动了动嘴唇,几乎无声地追问道:“那第三呢?”

  薛云深不说话。

  许长安想到他漏掉了一个人,猜测道:“是不是对方有个人很不好对付?”

  薛云深不置可否,只是一味推着许长安快走:“你上马回临岐,让宁逸派兵过来。”

  许长安被推地整个人都快足不沾地了,他费劲转过头,道:“你呢?你不跟我同去?”

  薛云深没接话,他拦腰抱起许长安,qiáng行放到了马背上,而后拔出了腰间装饰用的匕首。

  临把匕首扎进马臀前,薛云深突然出声问许长安:“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许长安一愣。

  时间不多的薛云深只当他是默许了。

  抬手勾住许长安脖子,等他被迫倾下身,薛云深便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吻。

  一触即放。

  薛云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可惜现在终归不是什么好时候,qíng势迫在眉睫,薛云深伸指刮了下许长安的脸颊,紧接着他倏地扬手,gān脆利索地将匕首悉数扎进了马臀。

  “咴咴——”

  黑马受惊吃痛,当场嘶鸣一声,高高扬起了前蹄,疯了般奔出去。

  “云深!”

  疾速狂奔中,许长安维持着回头的姿势,头一次叫了薛云深的名字。

  向来有亲昵必欢喜的薛云深,这回也不例外。

  在许长安的视线里,在满天飞雪中,穿着绛紫色亲王华服的俊美男人,站在落光叶子的褐色树木之间,顶着一个可笑的乱糟糟发髻,缓缓绽放了一个微笑。

  犹如冰雪初融,又似袖中隐剑。

  “第三是马贼当中有昙花——”

  薛云深的声音遥遥传来。

  黑马依然疯狂地快速奔驰着,马背上,被颠得上下起伏的许长安,最后所见,不过是薛云深身后冰雪忽然炸起,淡huáng色的藤条显出身形,铺天盖地地朝他扑了过去。

  ***

  许长安这辈子都没骑马跑的这么快过。

  去时坐马车,悠悠闲闲,走了三四天。来时心急如焚,不到半天就到了临岐城外。

  夜深霜雪寒,被太守府护卫从马背上扶下来的时候,许长安冻得双腿几乎没有知觉了。若不是闻讯赶来的许长平见到血迹低声惊呼,他甚至都不知道大腿内侧被磨破了。

  墨王被掠,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宁逸听了许长安竭尽克制的陈述,一边让人快马加鞭把此事送呈皇上,一边点了人马,亲自出城营救。

  原本许长平不想让许长安再跟着去,他脸色太过难看,任谁一看,都是触目惊心的惨白。

  “不,我要去。”

  无论许长平怎么劝,甚至让人把睡着的景澄抱了过来,亦无法动摇许长安的决心。许长平毫无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上百jīng兵,整装待发。

  太守宁逸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声势震天地朝临岐与万重山的jiāo界处出发了。

  许长安骑在马上,心里那股不安的焦耐怎么都摁不住。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马贼转移,只要人还活着,搜山也是能搜到的。”

  许长安这样自我安慰的时候,绝对没料到接下来会一语成谶。

  天光熹微,许长安与临岐守军赶到了先前的林子里。大雪厚重,已将昨日余留下来的打斗痕迹全都抹平。扑了个空的许长安,带领着守军凿穿了dòng口,钻进了山dòng。

  山dòng内火堆尚存,却是人走茶凉,只余了零星几只的铁笼子。

  “副将带人去搜左边的山,都尉往右,中军随我原地待命。”

  宁逸下了命令,他瞧见许长安的神qíng,忍不住宽言劝慰道:“别担心,一定能找到人的。”

  许长安勉qiáng笑了下,他应了声,半蹲下去,捡了只地上的笼子。

  笼子以jīng铁制成,小的不过胭脂盒大。许长安拿在手中,仔细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铁笼小门处,摸到了一个昙字。

  “这是什么意思?”许长安把字递给宁逸看。

  宁逸接过笼子,接着火光看清了昙字印,不由叹了口气。他令余下守军退开三尺,低声给许长安讲了个很久远的故事。

  那还是圣太宗时期,大周朝尚未建立,有一与圣太宗志趣相投并肩作战的昙花将军,曾数次于万千围兵中,单枪匹马地救出圣太宗。圣太宗登基时,感恩将军的救驾之功,不仅将这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封为异姓王,更是许诺此后万里江山,两人共掌。

  后来的事qíng,说来也无非是枕畔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帝王,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始忌惮功高震主的将军。

  将军不笨,知道自己引起了圣太宗猜疑,遂数次摆官请辞。奈何圣太宗怕其他勋臣寒心,屡屡不准。

  当是时,又恰逢敌军来犯。圣太宗派将军应敌,又担心将军临阵倒戈,于是借皇后之名宣将军妻儿入宫,名为觐见实为扣押。将军yù为妻儿谋求一条生路,在击退敌军当日,不避不让地箭矢she穿了胸膛,死在了战场上。

  可惜将军的这番舍身求全,并没有得到预料的结局。

  得知将军战死的圣太宗勃然大怒,坚决不信将军的死讯,甚至还处死了几个上折为将军请封求厚葬的言官御史。

  此事后来无人敢提,直到睿宗继位,将军被关押在皇宫中的妻儿才得以释放。

  只不过在宫中饱受凌nüè的将军后人,据说入宫时有三儿一女,出来时仅仅只剩下了一位幼女。

  而这位幼女,亦在出宫后不久失去了踪迹。

  许长安听完这番大周朝秘史,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摸着笼子上的字迹,知道薛云深口中的昙花,恐怕就是那位将军的后人了。

  “但是他们用这笼子来做什么?”许长安总觉得有什么被遗漏了,“殿下说道宣与段大哥都被灌了药,qiáng行变回了原形,那伙马贼若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什么不当场将人杀了,而非要弄个笼子关起来?”

  听见灌了药变回原形几个字,宁逸登时脸色大变:“他们是魔驱使!”

  魔驱使,顾名思义,即是受魔物驱使的人。大周朝四面边城把守严密,魔物轻易进不来,于是魔驱使便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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