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云密密匝匝布满整片天空,偶尔露出来几丝细fèng也渗着白森的寒光。闪电迅速从城墙尽头的瞭望台尖顶劈过, 然后chūn雷才“轰”地一声迟缓地响彻天际。
雨丝起初掺在风里,并不太大, 过了两声chūn雷后,雨势陡然变大了, 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很快将薛云深被风鼓起的袖子打湿了。
顶着狂风登上城墙的查将军,艰难地撑着把油布雨伞, 赶到了薛云深身边:“殿下,雨太大了, 您回去等墨王妃吧。”
chūn雨濡湿了腿上的伤口, 隐隐泛着寒的疼。薛云深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他的长安今日一定会来, 因而略略摇了下头,道:“再等等。”
这一等, 便又等了半炷香的功夫。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猛烈的雨势落得眼前一片水雾氤氲。查将军有心想要再劝,他朝陪着屹立在城墙头的段慈珏执盏以及亲随各使了个眼色,正要齐心合力地再劝时,忽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音。
雨声太大,查将军没听清说了什么,却看见身侧的薛云深猛地扭头往城下跑。
“殿下!殿下您慢点儿!”查将军唯恐矜贵的墨王殿下跌倒再摔到哪里,边慌忙举着伞追上去,边大声指挥道:“开城门!快开城门!”
说完,查将军察觉身旁接连有人影闪过,不由侧头扫了眼。
是段慈珏与那名叫做薄暮的随从。
薄暮一追上自家王爷,赶紧不着痕迹地托了他一把——王爷在先前领兵围堵右相府时,遭了冷箭的暗算。
薛云深这会儿倒不怕腿疼了,堪称健步如飞地下了城墙。
与此同时,许长安也不顾阻拦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隔着一道城门的距离,分别近三月的两人再次相见了。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许长安先前死鸭子嘴硬,无论许道宣怎么打趣,死活不肯承认想过薛云深。现在忽然见了真人,不知怎的,空dàngdàng的心府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填满了。
漆黑的眼波映着对面绛紫色的身影,许长安qíng不自禁地笑逐颜开,眉眼间尽是别后重逢的喜悦。
雨水在单薄的天青色chūn衫留下一团团深色,望着飞奔而来的许长安,薛云深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他展开双臂,才要接住飞奔而来的王妃,已先一步被连拉带拽地摁在了墙上。
望着薛云深的如水雾般朦胧美丽的眼睛,许长安不打一声招呼,踮脚就亲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贴上来,薛云深惊得瞳孔微微一缩,紧接着本能地松开牙关,反被动为主动了。
随后而来的查将军一不小心撞了个正着,当即小声吸了口凉气,嘴里唠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转过了头去。
哪料另一头,亦是一对相拥人。
“难道殿下身边的人都断袖了么?!”接连遭此重击,目光无处安放的查将军,将视线投向了姗姗来迟的许道宣。
许道宣:“……”
一下车就看到他人成双成对,许道宣面无表qíng地捂住怀里长大一些,变得更加小胖球的如意眼睛,然后心有戚戚焉地和查将军jiāo换了个英雄惜英雄的目光。
当然,这两位心里的想法略有所不同。一位想着是太好了查将军也没娶妻,另一位想的则是天可怜见的总算还有一位不是断袖。
他人是什么想法,许长安已经顾不了了。他好不容易结束了漫长的亲吻,正准备平复下呼吸,耳边忽听得薛云深低声道:“还要。”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何等壮举,许长安有些面红耳赤。他推了把薛云深,反驳道:“等回去。”
“不。”薛云深飞快地拒绝了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我都数百年没有亲过你了。”
“这他娘的还能这么算吗?”许长安内心有点崩溃,一不留神,嘴皮子又让墨王殿下叼进了嘴里。
等这两位jiāo颈缠绵完,一旁的查将军已经成功修得一身出神入化的目不斜视神功了。
“咳咳,”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查将军全神贯注地盯着胸前盔甲的纹路,很是义正言辞地道:“现下天色不早,还请王爷和王妃先到鄙处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不迟。”
“带路吧。”薛云深镇定自若地揩了把嘴角,淡声吩咐。
“殿下,王妃请。”对着jīng心收拾过的马车,查将军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云深颔了颔首,一把抓过许长安的手,先扶着他上去了。
上了马车,许长安记恨着薛云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嘴巴亲肿了的事qíng,一度不肯开口接话。只默不吭声地抖开备好的gān净衣物,动作粗bào地替薛云深换了湿透的外衣。
薛云深哄了半天,见许长安还是不搭理他,不由语调委实很是可怜兮兮地道:“长安……”
听了这句颇为不要脸撒娇,许长安没好气地斜了薛云深个眼刀。
甫一得到回应,薛云深立马旧态萌发,整个人拱进了许长安怀里,嘴里颠三倒四地唤着“长安”“长安”。
遭了这么通小奶狗似的乱滚,许长安心里再恼怒,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专心致志地安抚起怀里的殿下来了。
查将军披着蓑衣骑在马背,在他的殷勤领路下,一行人“鸠占鹊巢”地霸占了他的小院子。
自知道傍晚会下雨时起,颇有先见之明的查将军便提前吩咐人备了热汤,又煮了姜汤。许长安按着死活不肯喝的薛云深,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薛云深依旧无动于衷。
bī得许长安没办法,gān脆直接上嘴喂了。
唇ròu相贴,温暖的姜汤被缓缓渡了过来。原本佯装不qíng不愿的薛云深,一边抬手扣住许长安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一边自得于自己的老谋深算。
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些qíng动。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许长安忽地退开了薛云深的怀抱。他眼神左瞟右瞟,就是不敢往薛云深方向看。
“唉,嘴上说的大方,真要动起手来,没经过人事的雏儿就是容易害臊。”许长安自我唾弃地想着,稍稍走了会儿神的后果,就是让侧躺在罗汉塌上的薛云深摸了过来。
骨ròu匀称的手指轻轻地搭到许长安腰间,意有所指地摩挲着他的腰带,薛云深探过身,隔着一张四方小案几,缓缓靠近了许长安luǒ露出来的一截修长脖颈。
感受到薛云深越靠越近,许长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温热的嘴唇贴上白皙脖颈的刹那,许长安再也承受不住了。他伸手把薛云深往罗汉chuáng上一推,翻身坐了过去。
连日以来被狠狠压制的qíngyù在这一刻倾泄而出,许长安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通红的眼睛望着薛云深同意充斥yù望的眼眸,继而俯身亲了上去。
分不清是谁的牙齿磕上了谁的唇ròu,毫无章法的吻反倒更容易激起剧烈的qíng感。主动不过三息功夫的许长安,在薛云深无师自通的娴熟技巧下,不仅很快变主动为被动,更是除了胡乱呻吟外什么都不会了。
坦白来说,如果没有无意间碰到薛云深腿上的伤口,而引来一阵吸气声的话,许长安说不定要在这夜提前将dòng房完成了。
yù望在见到渗血的纱布时消散地gāngān净净,许长安衣衫不整又惊慌失措地喊来了查将军府中的仆从,想连夜让人去请大夫。
好在查将军深谋远虑,为了防止墨王殿下整日爬上爬下折腾得伤口恶化,早早就请了大夫在府中住着。
大夫来得很快,被惊动的众人还未七零八落地赶过来,大夫已经诊断完下好了方子,差人抓药去了。
薄暮与楚玉忙着应付闻声而来的众人,许长安按照薛云深的指引,翻出了装上好创伤药的瓷瓶。
“疼……”qiáng忍了一路都没露出破绽的薛云深,开始哼哼唧唧地嚷着痛。
“痛死你算了,有伤口不早说!”许长安的语气很是恶劣,显然对薛云深不知爱惜自己的行为颇为不满。
不过说是这么说,上药的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见二位主子目中无人的打qíng骂俏,委实不好杵在当场碍眼的薄暮,悄悄与楚玉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掩门退出去了。
上完药,无视薛云深沐浴更衣的要求,许长安替他擦了身子,而后又qiáng行喂了他大半碗jī汤,一整碗饭,直把他喂得肚子微微鼓起才罢了手。
“长安,”薛云深揉着肚子,试探地商量道:“我伤到的是腿,明天能不能自己用膳?”
“不能。”许长安冷酷无qíng地拒绝道,他拿自己的腰带在薛云深腰上比划了一下,发现三月不见匀出来的一截多长了半尺。
“怎么瘦了这许多?”许长安低声问。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舟河 生子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