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_一舟河【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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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我跟你说,先生的病——”许道宣看清眼前场景,突然磕巴了一下,“好、好了。”

  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红的皮肤,湿漉漉的头发,仅以轻薄的襌衣遮住了重点部位……

  此时此刻的许长安看起来格外引人遐想。

  号称阅尽千帆的许道宣,迅速脸红到了耳朵根。

  许长安:“……”

  面对许长安“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眼神,许道宣不自在地转了个身,结结巴巴道:“你、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

  “所以你三更半夜冲到我房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先生病好了我们明天要去学馆?”

  换好衣服的许长安坐在太师椅上,斜了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的许道宣一个眼刀。

  “是、是啊。”许道宣道。

  许长安没忍住揉了揉额,他常常想不通,号称专出聪明人的许家,究竟是怎么生出许道宣这个“傻子”来的。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回去吧。楚玉,送送道宣公子。”许长安下了逐客令。

  得到指令的楚玉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宣公子。”

  “哦哦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道宣慢腾腾地起身,跟在楚玉身后,飘也似的回去了。

  等道宣祸害一走,惦记牡丹开花的许长安立即冲到屏风后面,捧出了花盆。

  不久前还露出开花趋势的牡丹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直接从快开花的花骨朵变成花苞。

  “难道你也被吓着了么?”许长安喃喃自语道。

  不过返苞这种现象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算罕见。

  许长安抚慰地碰了碰牡丹的叶子,等楚玉回来,便让楚玉将花盆放上了房檩——他新发现的安全之处。

  次日,碍于母令,许长安不得不和许道宣结伴去了弘文学馆。

  一路与相熟的同窗打了招呼,许长安在自己位置坐下,发现安子晏还没到。

  “那家伙不是一向最好学么?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连许道宣都有些纳闷。

  许长安张了张嘴,才要说话,眼尾余光就瞥见先生自门口进来了,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哎长安,你怎么不说话呢?”并席的许道宣用胳膊肘撞了撞许长安。

  “许孟达。”

  许道宣扭过头:“谁喊我?”

  授课的岐山先生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道:“你来说说这篇《别赋》。”

  许道宣当即哀嚎一声,在席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qíng不愿地站了起来:“《别赋》是、是我朝名士、我朝名士……”

  许长安在下方小声道:“季子昌。”

  “哦哦对,”许道宣一摸脑袋,大声道:“我朝名士橘子长!”

  “哄”地一声,满堂大笑。

  太丢人了。

  许长安默默地竖起课本挡住了脸。

  好不容易挨到骚赋课结束,等着上骈文课的空隙里,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说着话。

  “何止啊,今天段慈珏也没来。”一位细眉细眼的学子道。

  他旁边穿鸦色长袍的学子接道:“也?还有谁没来?”

  细眼的学子一一数道:“安尚书家的安子晏,鸿胪卿家的唐逸,叶侍郎家的叶凯歌……”

  “这么多人?”又一个人cha了进来。

  cha话这个人许长安颇为熟悉,叫陈玉山,是当初追捧孟衔最为热烈的一个人,也是孟衔游街时,qíng绪最为激动扔jī蛋扔的最多的一个人。

  其他人显然也了解这些勾当,所以他一凑过来,便都不动声色地散了。

  陈玉山讨了个没趣,qiáng做不屑地“嘁”了声,回了自己的位置。

  当晚,这位在学馆内十分不受待见的学子,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房内。

  死法和钦天监死的那些宫女太监一模一样。

  被活生生捏爆内脏而死。

  一时之间,整个弘文学馆的学子人人自危。

  第7章 安子晏你这样实在不雅观

  这日,已经过了正常授课时间许久,先生却依然迟迟不见人影。耐心告罄的学子们,开始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轮番推测原因。

  “莫不是先生又病了?”细眉细眼的学子难掩担忧。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难说,先生身体一直不太好。”

  “该不会吧?先生不是昨儿病才好些?”另一人接道。

  “我看今日先生是不会来了,不如这样,咱们gān脆同去曲江池乘画舫赏chūn景去!”cha话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向众人匀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我听说花满楼新来的采莲姑娘,模样很是水灵……”

  “这要说水灵,还是风月阁的蒹葭姑娘论第一。”

  “胡兄的话我可不赞同,要知道落雪堂的香雪姑娘……”

  ……

  越来越多的学子被挑起了兴趣,于是话题从关心先生身体,逐渐偏向了曲江池上画舫里的那些姑娘谁是头一份的美丽动人。

  许长安百般聊懒地撑着下颌,耳朵听着其他人的争论,思绪却qíng不自禁地飘向了别处。

  今日安子晏还是没来学馆,许长安估摸着十有八九他是又惹怒了尚书大人,挨了家常便饭般的板子。

  就在许长安犹豫着要不要下学后去瞧一眼安子晏时,就在众学子为心中的白月光争地头破血流,整个弘文学馆险些变成第二个闹哄哄的皇城西市时,陈玉山的死讯被公布了。

  京兆尹派来的巡捕面无表qíng地说完死讯,又以顾全学子安全为由,宣布了弘文学馆将在接下来的半月里暂时休馆的消息。

  冷面的巡捕显然不曾考虑到,同窗的猝死会给这些学子带来怎样的影响,他们在公事公办地说完这些以后,顺便带走了几个与陈玉山jiāo恶的学子前去问话。

  巡捕走后的好半晌功夫里,整个弘文学馆鸦雀无声,难堪的沉默蔓延在这些学子周围。

  最后不知道是谁率先收拾东西,发出了一声清晰又仓促的碰撞声。听见响动,仿佛被凝固住了的学子们这才重新动起来,纷纷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许长安也不例外。

  他整理好笔墨纸砚,与许道宣并肩出了弘文学馆。

  “你先回去吧,我去瞧瞧子晏。”站在分叉路口,许长安道。

  许道宣显得有些犹豫,他yù言又止地看了许长安好几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固执地要将他的书童硬塞给许长安。

  “大司马家的孩子出门,没有几个随从怎么行。”

  以上是许道宣冠冕堂皇的理由。

  许长安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名叫如意的书童和楚玉,一齐去了礼部尚书府。

  弘文学馆在接近皇城内城的位置,去位于皇城东的尚书府,需要路过皇城西市。

  原以为只用去学馆,便没让楚玉备马车,所以这时候许长安亦只好步行了。

  “先生?”见前面jiāo谈的两人背影有些眼熟,许长安试探地喊了一声。

  两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正是岐山先生,与那位细眉细眼的学子。

  “太岳这是要去哪里?”待许长安和细眉细眼的学子互相问了好,岐山先生寒暄道。

  “子晏这两日都没来学馆,我去看看他。”许长安道,“先生与温兄呢?”

  “不过碰巧遇到罢了。”岐山笑容温和。

  许长安颔了颔首,到底大街不是寒暄的好地方,因而问过了岐山的身体,便告罪先行了。

  接着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礼部尚书府总算是到了。

  “我家公子许长安,是你家公子的同窗好友,见你家公子这两日没来学馆,心里担忧,特来探望,劳烦通传一声。”

  楚玉上前,彬彬有礼地向门房说明了来意。

  没多久,安子晏的书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许长安三人迎了进去。

  一路绕过了镂空蝠纹影壁,又逛过了抄手游廊,再往里走一段,独属于安子晏的院子便近在眼前了。

  许长安还未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他朝里头走了进步,就看见安子晏正如预料般,撅着屁股横尸于chuáng。

  拿手略略比量了一下鼓胀的厚度,许长安不无遗憾地开口道:“安大公子,您这回是斗蛐蛐输了季子昌的手书,还是偷扔了您姐姐的胭脂?抑或是不小心摔了尚书大人的古董?”

  看起来分外láng狈的安子晏不自在地gān咳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身残志坚地卖弄玄虚道:“都不对。”

  许长安略一扬眉,发出一个捧场的单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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